外头月嫦问过就进来回话:“回陛下的话,贵妃娘娘那说……请陛下过去用晚膳。”
裴时沅就要从李意寻身上下来,李意寻不撒手:“碧霄殿没饭吃?”
月嫦没法回答这话,只好低头。
“去告诉她,朕过几日会去看她的。”李意寻蹙眉。
“是。”
李意寻对这个表妹,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他倒没有故意冷落的意思。
单纯就是……不太喜欢。
贾彤悦长得不错,身材也好,但是太喜欢撒娇。
李意寻有点受不住。
女人家撒娇也不稀奇,但是贵妃撒娇太黏糊了,他真的有点烦。
所以贵妃进宫这也两个多月了,他就去了两回。
第二回都有些不乐意。
请不走陛下,贵妃当然很不高兴:“陛下说这话的时候什么样?”
内侍齐江低头:“奴婢无能,奴婢没见着陛下。”
“什么?裴昭仪敢拦着你见陛下?”贾彤悦站起来:“她一个昭仪,还敢拦着我的人了?”
“回娘娘,倒也不是,就是陛下没叫奴婢进屋。”齐江忙解释:“陛下去了碧霄殿,那也要给昭仪娘娘面子嘛,过几日陛下肯来看您的。”
贾彤悦咬唇:“下去吧,没用的东西,去把姐姐请来。”
去请夏美人的人去的时候,夏美人这里刚摆上膳食,可贵妃请,她还能耽误吗?
叹口气就起身过去了。
“请贵妃娘娘安。”
“陛下去了碧霄殿,都不肯叫齐江进门。”贵妃怒道。
“这……娘娘叫齐江去请了?”夏美人很无奈:“裴昭仪一直得宠,眼下与她硬碰不上算,娘娘不要心急,且等一等……”
“等等等,都叫我等,进宫两个月了,陛下才来两次。”贾彤悦打断夏美人的话。
奶娘齐氏忙打圆场:“哎哟,娘娘息怒。这不才一个月?陛下这一个多月进了多少次后宫啊?都来了咱们这两回了。新人都还没侍寝呢。”
她这是提醒贵妃,夏美人都还没侍寝呢,您说这话不是戳人家心窝子?
可愤怒中的贾彤悦就根本想不到,她跺脚:“那又如何?我是贵妃,难不成我让着她们?”
夏美人脸色有些不佳,但还是劝:“娘娘,如今确实急不得,您忘记太后娘娘的话了?劝咱们安静些等着,如今静安公主刚大婚,陛下前朝也一堆事,进后宫的时候本也不多。”
“怎么就不多了,陛下连着几日去碧霄殿了?”
“娘娘!”齐氏提高声音:“陛下的脾性您知道,要是惹了他不快,他不来了呢?”
贾彤悦一愣,这才安静下来。
“两个月而已,这算什么呢?您是贵妃,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而已,您得端庄大度些,好叫陛下和太后娘娘知道您的好处。缓着些,慢慢来,哪有一口气就吃成胖子的?”齐氏苦口婆心。
贾彤悦坐下来:“我知道了。”
等安抚好了她,夏美人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她的宫女荷露扶着她走出去,就见青梅领着几个内侍提着灯追出来:“美人留步,天黑了,您别崴着,叫他们给您照着脚下。”
“不碍事,也不远。”夏美人笑道。
“也有一截呢,这边黑灯瞎火的,有些吓人。”中间是有一小片花丛树木,白天看是好看,夜里就有些吓人了。
“美人别生气,我们娘娘性子就这样,您也是知道的。她说话有时候没个轻重,但是心里最看重您,不然也不会一点事就急着找您来。”青梅道。
“瞧你说的,都一起长大的,还计较这些?只是你们好好劝着,叫娘娘别急,如今最忌讳着急,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夏美人道。
“是啊,奴婢们都劝着呢,美人快回去吧,这夜里还是有点凉的,别着了寒气。”青梅福身。
夏美人回去后,荷露才道:“您还没用膳呢,奴婢叫人再去御膳房提膳吧。”
“算了,不早了,有什么点心拿来吃吧。”她这竹意轩可不会有小厨房,最多就是有烧水的茶炉,想热饭都没个锅灶。
荷露叹口气,到底什么都没说。
不管外头怎么样,陛下他又在碧霄殿里住下了。
书房里,裴时沅又开始画画了,这回她也不画那寒梅了,而是重新起头,画起了……葫芦娃。
嗯,奇思妙想。
陛下就在一边看一些折子。
窗外蟋蟀声音很大,但是他俩都不怎么在意,下面人也就没去找。
再远一些御花园里的蛙声也是一阵一阵的。
御花园里其实是有人定期把那些青蛙弄走的,但是也弄不绝,还是会有不少。
毕竟这皇宫太大了,夜里的时候,那些青蛙不一定在哪里躲着。
也不光是有御花园里有湖,湿润一些的地方,都有青蛙。
所幸如今的人不讨厌青蛙,都说那是吉兆,所以蛙鸣也就只是吵闹了些。
听惯了,还很有节奏呢。
李意寻的折子看完,批复好了叫福瑞抱走后,他就站起来看裴时沅的画作。
只见,裴时沅那纸上画了七个葫芦。还有个白胡子老头,老头也是奇形怪状的……
她把藤蔓,叶片,都画的栩栩如生。
但是那葫芦……
李意寻皱眉:“你这画的什么东西?”
“葫芦啊。”裴时沅皱眉:“不是,陛下啊,我知道有些皇帝糊涂,蒜苗和水仙分不清,但是葫芦你也不认识,那你是不是有点太傻?”
李意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好好说话。”
“就是葫芦嘛!”裴时沅跺脚。
“我还不认识葫芦?我问你为什么葫芦五颜六色的?”
准确说是七个颜色!
裴时沅不记得具体哪七个颜色了,就随便给了七个。
赤橙红绿青蓝紫。
“那这老头呢?”李意寻问。
“种葫芦的啊。”裴时沅眨眼。
李意寻……
“藏好,别叫人看见,别把人笑死。”
裴时沅坏笑:“你等我画好,我就签上陛下的名字,然后送给别人去。”
李意寻嘴角又一抽:“……嗯,你就作。”
裴时沅放下笔:“我跟你说,这不是一张画,这是一组,等我全都画好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