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早,凤宁宫中皇后坐在上首。
“姐妹们这些时候都预备好了吧?除服后,许多事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皇后娘娘安顿的早,各处也都跟着预备了。早在七月里的时候,娘娘就都嘱咐了下去,想必如今各处也都不差什么了。”贺婕妤笑道。
“都是人,难免百密一疏。不过别耽误了正日子,其他不足的慢慢补就是。张才人,林才人,你们住处可有什么不足?”这两位是又没有宠爱又没有孩子,陛下万年记不得她们。
要说缺什么,那只能是她俩了。
“多谢娘娘关怀,妾也不缺什么,娘娘安排的周到。”张才人起身道。
“妾也是,多谢娘娘。”林才人跟着道。
“那就好,我年轻,比不得经年管事的人,要是有了疏漏,还是要你们来提醒我才好呢。”皇后笑道。
众人算是给面子的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办得很好。
也没法说不好,确实这几年皇后很负责了。
“皇后娘娘谦虚的很。”贤妃轻笑道:“虽说皇后娘娘进府晚了些,可好歹也是潜邸一起出来的姐妹。咱们这几个人怎么也多一份香火情。凡事哪里没那么周全也都是小事。只是来年新人就该进宫了,那时候就都不一样了。”
“是啊,贾家的姑娘进来,位份就低不了。”卫美人叹气。
“贾家那位九姑娘……性子可不见得多好。”周妃说了这话,就去看裴时沅。
裴时沅懒懒的靠着椅子:“多不好?陛下命苦得很,后宫里没几个脾气好的。”
周妃错愕:“你这是什么话?”
“哦,我脾气不好我承认。你脾气不好你敢不敢承认?如今又要来个脾气不好的贾家姑娘,新一批的人里头,有几个脾气好?陛下还不苦?”裴时沅笑道。
周妃哼了一声:“我脾气哪里就不好了,横竖我不敢跟你一样。”
裴时沅摇头:“那你又何必呢?有脾气还死憋着,回头气病了自己。”
周妃又哼了一下不理她了。
“据说名单都出来了,估摸着第一次选秀,人不会少。除了贾家的姑娘,还有几位朝中重臣家里的女儿。”杨淑妃道。
皇后点头:“这也是应该的。”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
皇帝登基以后第一次选人进宫,进来的多半都是重臣女儿或者妹子。
后头就不是这样了。
而且除非是皇帝年纪很大了,不然第一次都会进来不少人。
而对于后宫女子来说,也就是这第一批人,斗的应该是最厉害的。
在座众人,贤妃,贺婕妤,卫美人是有了儿子了。可皇后,淑妃,周妃,裴昭仪还都没有呢。
任何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有些急躁。
早请安结束后,众人离开了凤宁宫,贺婕妤就去萱和宫请安了。
这一年多来,她已经把贾太后哄得很好。
贾太后也没说多喜欢她吧,至少肯叫她常去。
哪怕不是看孩子。
今年春天的时候二皇子开蒙,已经开始念书了。
所以这会子就不在太后那。
众人知道她去了太后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贾太后也不好讨好,就如今这几个嫔妃,还真就没有谁肯低头去哄她。
贺婕妤能低这个头,也不容易。
人还没回到碧霄殿呢,半路就有紫宸宫的人来把裴时沅接走了。
裴时沅到了紫宸宫的时候,陛下刚忙完。
也就是散了早朝后单独见了几个大臣。
“来。”李意寻走过来:“过几日就去巡视,带你一起。”
他要巡视的就是京畿,这是登基之后第一次。
裴时沅皱眉:“受罪,不爱去。”
“不行,你几年不出宫不难受吗?这回跟我去,等过后允许你一个月出宫一次。”
裴时沅看他许久,叹口气:“嗯。”
李意寻笑了:“这才乖。”
裴时沅歪头正要说什么呢,外头就有人报:“陛下,付将军,许将军,周将军,宗统领都到了。”
李意寻皱眉:“好,叫他们稍等一下进来。”
裴时沅站起来:“李意寻,你就为了说句话把我叫来?巴巴的让我累着?”
“你坐步辇还是走着?再说了,你留着,一会陪我用午膳。”李意寻道。
“休想!”裴时沅说罢就走。
李意寻笑了笑也没强行拦着。
裴时沅出去就见站在门外的几位将军。
将军们忙低头:“请昭仪娘娘安。”
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诸位不必多礼,政务要紧,我先走一步。”裴时沅对他们也点点头。
等裴时沅走了,几位将军被请进去。
“陛下,巡视的事,臣等都已经安顿好了。”许将军说着,详细的讲述起来。
李意寻听着他们的安排点头。
这一番涉及的事很多,路线,出巡的准确时辰,要带的人,在哪里停留之类的都有涉及。
等说完这些,已经快要午时了。
李意寻只留下了一个宗九,其他人都先走一步。
宗九如今是禁军统领将军,这个升官的速度不必说,自然是飞快。
不过他一直都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没有出意外的情况下,他就该是这个路线。
“如何了?”
“臣已经查明,汝阳守备军将军与惠王,桓王过从甚密。汝阳一地,看似风平浪静,这一年多来,确实有些诡异之处。有山民曾看见山中有些可疑之人。臣已经派人暗中去调查,他们要做什么事,也要有兵器,这兵器极可能就在山中。”
“呵呵,朕等这一日可等了许久了。”李意寻笑道:“福瑞,鲁国公上一次请求告老的折子呢?”
“陛下稍候,奴婢这就去拿。”福瑞弯腰忙去了。
这已经是鲁国公上的第三封告老折子了。
李意寻接过来简单看了看:“传旨给宋子吟,令他回京完婚,顺便护送谢老将军回京。听说老将军的足疾发作了?”
“是,上个月来的消息里是这么说的,老将军老了,恢复的不大好。”福瑞道。
“传话给我传清楚,是叫他护送,别给我搞成押送。”李意寻用那本折子敲了一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