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馆有八位厨子。
今天轮值的是杨大厨,他最擅长淮扬菜,正好是夏千语老家那边的口味。
夏千语跟杨大厨聊了些菜肴的制作,两人相见恨晚!
庄楚玉动了心思。
他想挖角。
老婆的饮食非常重要,他得找个好厨子了,每一顿饭都不能凑合。
他盯上了这个杨师傅。
夏千语今天的精神明显比昨天好,看来杜老的药有效。
到了下午,困劲儿又来了,庄楚玉就哄着她睡了一会。
庄楚玉怕吵到她,就出来了。
席公馆比较大,房间也很多,庄楚玉听着声音来到了影音室。
席绍正在看新上映的电影,也就是他和夏千语主演的《长生劫》。
庄楚玉只在街道上匆匆一瞥,还没认真看过这部电影,于是他也找了个座位一起看。
“不错。”庄楚玉评价。
看了一半,便知水准。
夏千语打戏漂亮,人设前后的差异是最大亮点。
席绍也远不止夏千语打的八分,虽然不及夏千语戏份惊艳,但绝不拉胯。
何莉在两人的对照下,确实弱了一些,但7、8分还是有的。
“谢谢。不及千语。”席绍说。
这部戏,夏千语演的非常痛快,尤其是黑化以后,张力十足。
“应该我谢你。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一部适合她的角色,不容易吧。”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藏着掖着了。
“都在一个圈子,少不了要搭戏,你不会介意吧。”席绍淡淡的说。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不管她跟谁拍戏,心都在我这。”
庄楚玉把正宫范儿拿捏住。
“既然你很自信,为什么夏千语才24岁,你就着急让她为你生孩子?”席绍终于提起了这个话题。
“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想要的?”庄楚玉反问。
“想也知道,她还不是为了你。”
庄楚玉真是无语。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他逼夏千语生孩子?
“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吧。”庄楚玉不想解释。
他这么说,席绍直接把罪名钉死了。
庄楚玉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席绍真是又心疼又难受。
两人默默看完整个电影,就散了。
夏千语睡醒了,闹着无聊要出去,庄楚玉死活不让。
“要不,打麻将吧?”夏千语说。
她需要静养,打麻将应该是可以的。
寒路,席绍,庄楚玉,加她,正好一桌麻将。
于是,席公馆客厅马上响起了麻将声。
“没有麻将桌,遗憾了点,手搓吧。”
小的们打麻将,席牧见机行事,拐走了叶轻媚。
两人已经许久不见,席牧有许多话想聊,他特别感激庄楚玉。
这小子难怪能抢走夏千语,太有眼力见了!
“你在医院说过,我醒来就原谅我。”席牧眼巴巴的望着叶轻媚。
叶轻媚并不看他,而是望向远处的人工湖。
“我不记得了。”
“轻媚,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没几年活头了,我们能不能珍惜当下,再在一起?”席牧打了个直球。
哪怕岁月无情,席牧还是有魅力的一个人。
有些人,时光并不能侵蚀他的风采,反而如同陈年佳酿,愈发显得醇厚而迷人。
他的面容上,虽然细密的皱纹悄然爬上了眼角与额间,,但这些痕迹非但不减其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岁月赋予的沉稳与睿智。
他的身材依然保持着军人的风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坚韧与自律。
他穿着考究,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那是上位者锤炼出的独特气质。
叶轻媚当年爱席牧爱的疯狂,席牧大她七岁,她完全不介意,反而被他成熟的气质吸引。
哪怕是现在,叶轻媚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吸引。
可是,叶轻媚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叶轻媚。
哪怕她明知道席牧爱着她,她也对席牧还有旧情,但她并不准备接受他。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吧。
她现在只想弥补寒路。
如果她跟席牧在一起,她担心再起风波,影响到寒路的事业。
“对不起,我已经心有所属,虽然他已经去世,但是在我心里,他是我的丈夫。我暂时不打算改嫁。”叶轻媚说。
她把Angle的前帮主布朗拿来做挡箭牌了。
“不。我不信。”席牧能感受得到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否则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帮他搞药?
就是因为她,在他身边哭诉,他才从死神的刀下逃脱。
他非常清楚地听见她说,自己醒来,她就原谅自己!
“事实就是这样,我从不骗人。”叶轻媚坚定的说。
席牧开始动摇了。
叶轻媚确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她从不屑说谎。
“他是谁?”
“一个对我有恩的人,而且视我若生命。”
布朗确实是这样的人。
想起他,叶轻媚不禁黯然伤心。
席牧真的信了。
这么多年,她有喜欢的人也正常。
他有什么脸要她一直等他?
他心想,我活过来做什么?
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初他活过来的动力,就是叶轻媚一句“醒来就原谅你”而已!
“是我冒昧了。”说完这句话,他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叶轻媚又何尝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但是,人生的后半场,她真的不想耽于情爱,只想多陪陪寒路,也多见识一些不一样的精彩。
爱情之于她,就像锦上添花,有没有都行。
“抱歉。”叶轻媚低声说。
席牧不喜欢听见这两个字,非常生疏。
“要说抱歉也是我说。”
席牧曾经说要娶她,没有做到。
还说过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也没有做到。
他的心,就像冬天河面厚厚的冰,再无法解冻。
气氛太窒息了。
叶轻媚想逃。
再多待一刻,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原谅他,甚至拥抱他。
“我去看看孩子们。”
她转身离去。
席牧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她离去的时候,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发丝,不小心拂过席牧的脸上,痒痒的。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触摸到她了吧?
席牧痴痴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