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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准备送给白杨木的礼物是两枚丹药。

不是玄幻小说里那种吃了能增修为的丹药,但确实是林煜脑子里纯正的宫廷秘方。

很久很久以前,林煜当皇子的时候,他真的挺好学上进的。不过史书、帝王之术这些,他是别想接触了。岐黄之术倒是没忌讳,林煜也曾钻研此道。

可惜没有实践的机会,所以把脉望气,针灸推拿这些他技能一概不会,但丹方是实实在在地记下来不少。

林煜打算送的这两枚丹药叫天王护心丹。现在市面上是能买到叫天王护心丹的中成药的,那是治失眠的。而林煜的这两枚,效果恰恰相反。

这都是林煜用自家爷爷收藏的好药材制成的丹丸,可以说,只要不是彻底长眠,一枚丹药下去,就可以精神一个小时。如果是老人发生心梗、脑梗这些紧急状况,口服丹药,就可以争取到宝贵的治疗时间。

这两枚丹药是加了腊封的,装在单独的小盒子里,看上去不太起眼。为了防止白杨木低估这丹药的作用,林煜还带了件招摇的礼物。也是自制的,是林煜泡的药酒,装在玻璃坛子里,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那根根系十分繁复的老山参,让人无法轻视。

酒是林家老爷子自己酿造然后蒸馏的高度白酒,但这根老山参,是超过八十年的野生人参。

玄幻小说里动不动就是千年万年的灵药,但现实中满百年的野生人参根本就是有价无市。达到八十年份,那都是论克卖的,根须如此完整的,在燕京城区换套房了。

白杨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这些天他对林煜的教导是毫无保留的,而且还要主动给林煜介绍人脉。凭这些,林煜觉得自己送出这样一份礼物不算过分。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林煜就开车前往东二胡同。上门拜访前辈还踩着饭点去的话可就太不礼貌了。

林煜竟然还不是第一个到的。孙苞已经在了,还是他给林煜开的门。

“哟,小林来得挺早。你拿的这是...”看到林煜手里提着的玻璃酒坛子,孙苞也有点懵。

林煜笑道:“孙老师好。头一次来拜访白老,带了点礼物。这是自己家里做的,外面买不到,是一点心意。”

孙苞语塞。他的眼光毒辣,看得出那根老山参的价值。就这玩意儿,你说外面买不到吧,倒是实话。但就这种词汇吧,一般人是用来形容自己家里腌的萝卜干的。

“小孙,是小林来了吗?”白杨木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孙苞扬声向里面回答:“对,老师,是小林来了。”然后对林煜道:“走吧,咱们先进去。”

绕过影壁墙,林煜才发现这个院子朴素得有点过分,和秦正那院子的王府风格简直是两个极端。这院子里甚至连地砖都没有,就正中间用青石板铺了条小路,而两旁都只是夯实了的泥地。

孙苞小声介绍着:“老师习惯了一个人,家里也没有请保姆,只有钟点工定期上门打扫下卫生。今天的午饭也是老师亲自做,我是来给怹老人家打下手的。”

林煜越发觉得今天这份大礼准备得应该。

白杨木从厨房迎了出来,他眼睛有点老花了,隔得远的时候只看见林煜手里拎了个坛子,他一边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一边笑着说:“小林啊,你这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林煜把酒坛子塞到孙苞怀里,快步走上去扶住白杨木的胳膊:“上门打扰您,带点礼物是应该的。”

孙苞抱着这坛价值不菲的药酒,肢体僵硬得仿佛抱了一个炸弹。

白杨木戴上了眼镜,走近了之后也看清了坛子里的东西。林煜扶着他,能感觉他身体僵了一瞬。

但最终,白杨木只是沉着地说道:“小孙呐,你把这酒放到库房去吧。”

林煜提醒道:“白老,这是药酒,您可别放在库房里积灰。您隔两三天就喝上一小盅,对您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白杨木笑着答应:“好好,我记下了。”

孙苞去放好了酒,就和白杨木一起重新进入厨房。林煜的天赋点明显没点到做饭这件事情上,他就不去添乱了。但家里没别人,他也不好自己乱蹿,就坐在了厨房里烧火。

这个厨房是一个柴火灶,一个燃气灶,用的还是罐装燃气,连天然气都没有通。燃气灶炒菜,柴火灶上则闷着米饭。林煜负责给灶膛里添柴,这还算他能把握得住的工作。

十点四十,张严到了,然后其他几个客人也陆陆续续到了。孙苞出去招待客人了,而林煜则是被白杨木按在了柴堆旁。

白杨木语气悠然:“烧火这件事啊,得有始有终。饭还没熟呢,可别急着跑。”

林煜静下心来,不去听外间孙苞和客人们的高谈阔论,专心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焰。

白杨木生活朴素,但家里用的米面粮油等有的是人抢着送。这大米据说是用燕京西郊玉泉的泉水灌溉出来的,饭还没盛出来,光这米香味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了。

“好了,小林,帮我来端一下菜。”白杨木很自然地指挥林煜做事。

都是家常菜,最硬的菜就是炖肉和红烧鱼了,其他就是一些烧茄子,烧豆腐之类的。这些菜都用大盆装着,分量很足。

林煜找来一个托盘,把茄子豆腐这几个素菜摆到托盘上,又把炖肉摞了上去,然后稳稳地端起了托盘。

那条红烧鱼由白杨木亲自端着,他走在了前面,林煜则是跟在他身后出了厨房。

前院里的客人都停止了交谈,站起来行礼,“白老好,您辛苦了。”

白杨木侧过半个身子,把林煜让至身前,微笑着道:“还好还好,今天有个小朋友帮我。”

孙苞也随即介绍道:“这是我们北戏今年的状元,林煜。”

林煜端着那么大一个托盘呢,想鞠躬是不行了,就点头示意,然后向众人打招呼:“各位老师好。”

“小林同学真是一表人才呐!”“小林是个好孩子呐!”

几位客人不管听没听说过林煜,都纷纷夸奖起他来。

换个学校专业,学生去老师家里干活那叫压榨剥削,这种老师叫没有师德。但演艺圈这种还保留了很多老传统的地方,能进家门的才叫入室弟子呢。

白杨木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林煜介绍给众人,意思就很明确了。林煜是他认可且亲近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