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兄妹俩对视了一眼,跟着进了里屋。
他们见易忠海掏出钥匙,将一个上锁的木箱子打开,翻开里面的衣服,从箱子底部拿出一沓钱和一张纸。
易忠海直接将其递给傻柱,没好气道:“总共是1208元4角8分,你自己点点吧。
还有账目也在,全国粮票都是按照当时的价值,兑换成相同价值的钱记录的,你让雨水算一下吧,一分都没少。”
见傻柱有些愣愣的接过钱和账目,易忠海接着将箱子翻过来,让兄妹俩看清楚内部。
“你们自己看吧,这钱是单独放的,一分都没用过,坚持了这么多年,足以表明我没坏心思了吧?”
易忠海一副坦荡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颇为肉痛的。
他虽然知道此事瞒不了一辈子,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但他家钱丢失过一次,外加在贾家身上大出血两次,现在家底也不多了。
傻柱数了一遍钱,发现确实有那么多,算是完全相信了,毕竟他们可是突然找上门的,易忠海完全没时间提前准备,这让他顿时有些羞愧。
而何雨水拿着那张记录,算了一遍,发现竟然也全对得上。
她突然间竟有点自我怀疑,但转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易忠海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却切切实实的受了那么多本不该承受苦。
‘你易忠海算哪根葱啊,凭什么自诩好意,就要让我吃苦?’
何雨水积压多年的委屈,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化解掉,她继续质问道:
“还有那些信呢?你凭什么扣下,那是我爸对我的关心,比钱更重要!”
易忠海很是恼火何雨水今天的一再质问,他平时可从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但今天不得不先忍耐下来,只能淡淡道:
“你爸可没写什么关心你的话,他早就在保定组建家庭了,不缺儿女关心。
那些信我烧了,你爸可是逃跑出去的,我留着连累自己吗?”
何雨水眼睛一下就红了:“你骗人,我爸已经给我写信说清楚了!”
易忠海嗤笑道:“那你让何大清回来对质啊,或者把信拿出来给我看看也行。
柱子啊,好好管管你妹妹吧,读书都读傻了,好赖都不分吗?小心养出个白眼狼!
你自己想想,你爸欺骗政府,伪造成分的事暴露了,你还能舒舒服服的当轧钢厂大厨吗?
我瞒着这事,既是你自己不愿意搭理你爸,也是在保护你们啊。
不就小时候受了点苦嘛,难道我家没接济过你们?
雨水啊,你是一点误会抓着我这个长辈不放,恩情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让人心寒!”
一大妈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雨水,你哥在丰泽园学厨的时候,回来的那么晚,可是我在照看着你。
你是读书人,说话做事要凭良心。”
“你们......”
何雨水被气的发抖,没想到易忠海两口子,会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饿了一天扔个窝头给她,就叫照顾了?如果是单纯的邻居关系,肯定是大恩了,可前提是捏着人家生活费啊。
但她一个初中生的阅历,怎么可能说得过一个自诩道德君子的老狐狸,一时间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傻柱拉住妹妹劝道:“好了雨水,我相信一大爷是出于好心的。
其实这钱存着也不错,没那个抛家舍业的家伙,我不也供你读书,将你养大了嘛!
我仔细想了想,一大爷当时就算将钱给我了,我也会赌气不用他的钱。
你对他是啥想法我不管,可这爸我还没打算认呢。
还有这笔钱我也不稀罕要,全都给你存起来,供你读书,等你结婚时全部当做嫁妆。”
何雨水对易忠海的怨恨一点没消,但是傻柱的话,她却无法反驳。
俗话说长兄如父,不管傻柱这个哥哥当的称不称职,她终究是被其养大的。
何雨水一阵憋屈,完全没了办法,如果报公安处理,成分的事可能对自家也有很大影响。
最重要的是傻柱这个猪队友都被说通了,那这事就算不上私自占有他人财物,如果美化一下,易忠海还是助人为乐呢。
何雨水只能抹着眼泪,有些不甘的跑了。
易忠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貌岸然的教导道:“柱子啊,你是真懂事了。
不过妹妹还是要教好啊,这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也太没礼貌了。”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教育。”
傻柱一脸傻笑,把刚刚的冲突忘得一干二净,还舔着脸请求道:“一大爷啊,今天的事可要保密。
我这终于快熬到调回后厨了,要是我家的事传出去,只怕会又有波折。”
易忠海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点点头道:“还用你说,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自家晚辈,怎么会害你。
还有啊,雨水出嫁哪用得着那么多彩礼,你还是多置办点家当,尽快娶个媳妇吧!”
傻柱虽然眼馋秦怀茹,但是却一直都幻想着找个更好的媳妇,以前一听易忠海提起此事,他就很来劲,一堆的条件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但今天却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没有搭茬,可能是黄老给他扎针扎出了心理阴影。
但是‘置办点家当’的话,让他起了心思,于是有些无奈道:“我确实想买辆自行车,钱我倒是不缺,可没有票啊。”
之前院里就许大茂有车骑,但那毕竟是公家的,没有攀比的必要。
可现在曹安平也有了自行车,傻柱天天看着两个不对付的人在自己眼前嘚瑟,早就心里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