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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忱眼下也没了心思敲打江东太守,立刻带着人就亲自去了沈家大宅。

江东太守心有余悸的擦着冷汗,想要跟着被苏忱挥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翼翼的去安排苏忱的下榻之处和在江东时期的一应事宜。

苏忱策马到了沈家大宅,依旧如从前一般恢弘大气,但内里已无欢声笑语尽是萧条。

尸体已经被府衙的人转移到了义庄,苏忱抬步踏入,眼前隐约也能够浮现当日的惨状。

一百七十余条人命,绝不是单人作案。

若是江湖寻仇,那定然是遍地留痕,恨不能闹得人尽皆知,才能立威扬名。

不图钱财,又没有私仇,竟然出手如此狠辣,是为了什么?又或许是在警告谁?

苏忱一袭黑衣站在院中,阳光打在侧颜上却温暖不了半分面上的寒意。

偏偏账本也不翼而飞……

方才三言两语已经能看出江东太守是守成之人,纵然有些心思算计却没什么谋略沟壑,若是府衙的人搜出来,定然是会呈上来邀功讨赏。

可刚说了许久的话都没有提到,那账本大概率便是被凶手拿走了。

有人注意到了夜阑,但会是谁呢?

苏忱厉眸似箭,走入佛堂,敏锐的看向曾经装着账本的佛龛,此时暗格内已经蒙上了一层浅淡的飞灰。

苏忱用指尖抹在灰尘上,根据灰尘的厚度,估算着账本被拿走的大致时间。

账本对于夜阑和沈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虽然上面并没有明确透露任何一个夜阑人的姓名。

但那样大的资金流动,频繁地供给,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暗中培植了许多人。

稍有不慎,谋反的罪名都是能被扣上的,沈家不傻绝不会轻易拿出来。

佛堂朴素,那佛龛的暗格更是隐蔽,除非是沈家人主动提供,不然便是想要找到也不是件容易事。

究竟是什么,才能让沈家人出卖夜阑?

苏忱视线下移落在地面上,虽然屋内明显被清理过,但砖缝之内还有细微的红痕。

苏忱蹲下身子看去,眸色幽暗,果然是血迹。

仔细向着旁边看去,又在其他几处砖缝中找到了相同的红痕。

苏忱拧眉,这么大的出血量,绝不仅仅是杀人而已。

门口有人跑来对着李虎耳语一番,李虎惊讶,让人退下走到苏忱身边回报。

“公子命人去义庄查看沈家人的尸身,多数人都是一击毙命伤处烧毁,但至少是个全尸。只有一人,头颅不见甚至被开膛破肚,极为凄惨。”

苏忱脑中似乎一瞬间清明了起来,站起身望着那佛龛暗格,心中已然明了。

“是沈二夫人。”

李虎面露不忍,心中悲怆,应了句是。

满门遭难,只剩有孕妻子,沈二郎渴求一丝生机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没想到,反倒是害了自己的妻子,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

“沈家的尸体中,可有未成形的胎儿?”

李虎拧眉思索,低声道。

“那倒是没有,所有人员均是登记在册的人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苏忱骤然警醒起来,心中都多了些许的惶然。

按造册杀人,那出手的是官家……

苏忱冷静下来细细分析,若是皇帝知晓了夜阑余党的行动,此时定然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若不是皇帝便是太后!

苏忱攥紧了拳头,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一下子似乎理解了永安伯买卖官职,还有其他太后一党的官员,贪墨敛财的原因。

太后手里有一批藏于暗处看不见的势力,在阴暗,无光的地方静静蛰伏着,仿若如今的夜阑余党一样。

苏忱望着佛龛中的菩萨沉默许久,低声叹道。

“李大哥,这案子查不出真相了。”

李虎不解,苏忱断案如神公正严明,他跟在苏忱身边这许久也是见识过他的手段和魄力。

可如今竟然这般说,让李虎都愤然不解,压抑道。

“沈家对咱们帮助良多,几代人都暗中相助,这份恩义怎能置之不理。公子,是我们对不住沈家。”

苏忱眼中划过沉痛,心中也是压抑哀恸。

他最是清楚,沈家灭门虽然算不得无妄之灾,但主要是因为夜阑。

可如今时势不在夜阑,他们这群人终究是乱臣贼子。

他不够强大,皇帝也不够强大,而且他们都低估了太后的手腕。

苏忱声音艰涩,痛声道。

“沈家是对方对我们的敲打,若是追查到底,我会暴露不说,那便是正式宣战。李大哥,如今咱们战的起吗?”

李虎语塞,满面悲伤,许久颓丧的垂下头来。

兰江之祸,让夜阑元气大伤,那次之前夜阑至少还有万余精兵良将。

阜阳王自焚后,高祖帝因丧子之痛迁怒诛杀无数夜阑官员、百姓。

如今剩下的夜阑余党,不过千余人,只能隐没在市井之间各行各业,做些暗中行事的勾当。

莫说是战,便就是统领聚集在一处都很难。

“便就是不继续追查,这么大的案子也总要有个说法,如今什么都没有如何结案?”

苏忱转身出了佛堂,天上又零零散散的飘起了雪花,眼中浓墨一片化也化不开。

“到了时候自有人会送来凶手的,但本官该怎么查还是要怎么查,查到无可奈何,查到心力交瘁,最终才能称了所有人的心意。”

李虎望着苏忱的背影失神,叹息道。

“若是如此,怕是除夕之前赶不回京城了……”

苏忱眼中透着落寞和忧伤,自嘲一笑。

“无妨,反正今年也没人会等我。”

顾清歌在刚到京城便打了个喷嚏,秦染抱着小江生坐在顾清歌对面,关切道。

“可是这几日天凉冻着了?”

顾清歌摆摆手,倒也没觉得头疼脑热,孟子柯驾着马车已经趁着夜色停到了地道口。

赵嬷嬷身披兜帽已经等在了地道边,三人下了马车来,对上赵嬷嬷漠然的神情,倒是不约而同的心虚低下了头。

赵嬷嬷斜了一眼秦染怀里抱着的婴孩,叹了口气沉声开口。

“孩子由子柯带回夜鸢总部,世子武试高中榜眼,任命不日便会送去定国公府,娘娘的意思是没什么事就不必出门了。”

顾清歌这才惊觉,京中竟然举办完了武试,秦染是趁着任命没下的这个空档去江东找的自己,那可当真是实在冒险。

秦染自知理亏,将小江生交给了孟子柯,对着赵嬷嬷拱手,恭敬应下不敢多言。

赵嬷嬷转向顾清歌,眼神中似是透着无奈。

“至于姑娘,娘娘召见,随奴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