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蒋瓛正在整理自己汇总到的信息,准备发往傅友德的本阵,却见一个小吏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最近蒋瓛可是杀了不少人,震慑住了人心。
“主事大人,有人让我将这个纸条交给你。”
“纸条?谁让交的?”
“我也不认识,应该就是个跑腿的。”
蒋瓛将信息装在信封当中,盖上自己的印信,贴上关防,递给了那小吏。
“你跑一趟,送到颍川侯那里。”
“这可是个露脸的机会。”
“别错过!”
“小人明白了。”
小吏屁颠屁颠的离去,蒋瓛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整个人神色瞬间大变!
“任无忧?”
“是他?”
天街酒楼。
蒋瓛应约来到此处,却见约定的包厢里面并没有任无忧的身影,只有他的手下孔二而已。
“蒋主事,久仰久仰。”
“这些年主事大人在应天府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亮了。”
蒋瓛把刀拍在桌子上,不喝一口也不吃一口,怕中了什么计策。
“有事说事!”
孔二却不停搭茬说道:“大哥说出你名字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蒋主事居然是个暗子?”
“哈哈哈。”
“有蒋主事配合,这下我们可就更有把握了。”
蒋瓛心中杀机顿起,却见孔二手中举起一个玉牌,“没忘了吧,这可是蒋主事祖传的宝贝。”
“当年你在扬州府被大户污蔑下狱,可是你花了大价钱找到大哥的门路,这才被从监狱里替换了出来。”
“你感激涕零,将祖传的宝物给了大哥,言及无论什么事,拿着此物开口就行,一定照办。”
“这么长时间过去,没忘了吧。”
“若不是大哥,你哪能王者归来当上刑房主事呢?”
蒋瓛冷冷说道:“那会的任无忧只是个牙人而已,他还不叫任无忧呢,更没有待在无忧洞,做那丧心病狂之事!”
孔二说道:“去年,扬州大户被牵连到涉嫌吞没移民财产被杀了,你做的手脚吧。”
“如果这些东西落入官府手中,知府大人的性格你也知道,第一时间绝对甩锅,你觉得你还能干下去吗?”
“主事大人,威风八面啊!”
“挥刀就处死一个小吏,杀的所有人战战兢兢。”
“可是...”
“我怎么不记得那个小吏和我无忧洞有关系呢?”
“滥杀无辜来制造你的威严?!”
蒋瓛神色愈加冰冷:“你叫任无忧大哥,恐怕地位也不低,那小吏只是和你的属下勾结而已,你又怎么会了解这些小事呢!”
孔二言道:“哼!”
“废话不多说,不想丢官的话就帮我们办件事。”
“向上汇报,说你查到了我们的踪迹,大哥带队前去攻击火药库,火药库里有我们的地道,逼的傅友德前去布防。”
蒋瓛瞬间就猜出来了:“你这是,调虎离山,打算将局势弄乱?”
“也不一定,假如傅友德不去的话,那我们就真的进攻火药库了。”
“这是阳谋!”
“不答应也行。”
蒋瓛非常享受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孔二以为他掐住了命脉。
“蒋主事,其中深意,要细细思量。”
“我们就等你到晚上!”
“有话可以让李胜传递。”
城东宅邸,任无忧问道:“蒋瓛答应了吗?”
“他听我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没否认,那就是答应了!”
“到时候里应外合,将陈雍先给杀了!”
孔二问道:“大哥,火药库里面真有我们的地道吗?”
“没有,火药库下面打的是三合土,还有青砖条石糯米混合,铁锹挖断了也打不动。”
“但火药库没有,天牢里可是有。”
“不然我怎么认识的户部郎中?”
“你的意思是?”孔二心中有所猜测。
“他家亲戚当年天街跑马撞死了人,皇上大怒,秋后处决,是我从地道进去将人换出来的!”
“原来如此!”
“这下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哈哈哈!”
“走,将武器给兄弟们分一分,准备动手!”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杀人夜!
驾驾!
几匹快马在大街上奔走,向着火药库的位置冲去。
翟老四趴在墙上问道:“看清楚了吗?”
“为首那人是傅友德吗?”
“是!”
“看,又有人来了。”
一批装备精良的军队向着前方跑步前进,他们横平竖直,非常好数。
翟老四羡慕说道:“好家伙,足足五千六百人,这是一个卫所啊!”
“监狱和银行的人都调走了!”
“傅友德可真够威风的!”
“一千人在夫子庙那里,五千六百人被调到火药库,把守已经暴露的出口大概三千人,还有一千人在清剿各处据点。”
“他手中已经没人了!”
“走,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大哥。”
任无忧听到后终日皱着的眉角终于舒展开来:“我没看错蒋瓛。”
“他果然放不下自己的官位。”
“装什么蒜。”
“这不还是将傅友德给调走了吗?”
“大哥!”又一个手下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类似弓箭的东西:“在今日与蒋瓛见面的酒店里发现了这个,上面写着个‘将’字。”
“弩弓?”
“这也是蒋瓛放的,上面写个将字掩耳盗铃,不就是害怕我们告发他,不想留下任何证据吗?”
任无忧戴在手上,发觉刚刚合适,按下弩弓,一根弓箭瞬息射了出去,稳稳扎在墙上!
“好强的力度!”
“通知孔二和尹老三准备好,走,我们去地道。”
“是!”
地道口位于井壁之上,修建的非常隐秘。
直直下去只会掉到井水当中,唯有慢慢爬下去才能发现这里还有个空洞。
洞口只有半人高,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认为是泉水冲击造成的。
进去只能趴着前进,走了几十步终于能站起身来。
任无忧道:“所有人都将火把熄了,会喘不上气的!”
“是!”
众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城东距离刑部大牢有一段距离。
走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看到了终点。
任无忧拿着火折子看了半天:“就是这里了。”
“老四,你先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有人,无声解决掉。”
“是!”
嘎吱。
一阵声音响起,翟老四小心翼翼打开个缝隙,探头上去,环顾四周,一片寂静,也一片漆黑。
“大哥,没人,什么都没有。”
“走,上去!”
众人跳出地洞,全都深呼吸了几口,在下面实在闷坏了。
“这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
任无忧鼓舞了一下士气:“杀了陈雍,老二老三再把欧阳韶家中抢了!”
“拿着银子,我们落草为寇去求。”
“到时候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难道不美吗?”
“走!”
前方还是黑洞洞的,翟老四抱怨说道:“怎么没灯呢?”
“什么都看不见。”
“大哥,来我点上一些。”
“别!”任无忧刚想阻止,翟老四已经将火折子打开了,那一点微弱的光芒虽然乏善可陈,但也能让人看清四周的相貌。
每一个牢房都大门洞开,里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
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弯弓,箭矢已经搭在上面,每个人眼中都透露出一丝欣喜!
就好像看到银子一样的欣喜。
其中一个牢房里,一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四人。
其一是刀疤脸老刘。
其二是罗贯中。
其三是杨学明。
其四,则是蒋瓛!
蒋瓛手中还提着一个脑袋,是背叛的黑面神李胜。
那垓心之人,正是陈雍。
看着来人,他轻笑一声:“诸位,请君入瓮吧!”
“这...”
任无忧满脸不敢相信,明明傅友德被调走了,明明蒋瓛送来了东西,可为什么还是被堵在这里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