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您看，沈总这么为难，我们也不能好心办坏事儿。刘市长是很重视这个项目的，罗秘书昨天不是还说市长要接见你，想好好聊聊这个项目的事情吗？这个难题不然让刘市长帮我们解决吧！”
绯月一本正经说瞎话。
她这招借力打力算是奏效了。
沈崇万脸色微变，面具男嘴角微扬。
秦千华随即默契地附和。
“你说的有道理。听说墨宗辰已经跟市长见过面，他那个项目明年春天就能开工。不知道市长是不是为他解决了什么后顾之忧。这样吧！沈叔，不然等明天我去见了市长，咱们再聊。”
秦千华已然起身，准备离开。
“贤侄，急什么，时间还早。”
沈崇万忙按着秦千华坐下。
继续道：“不瞒你说，市长昨天刚见了我。咱们这位新来的市长，他可是不得罪人啊！旅游区给了墨宗辰，影视基地给了你，老城区改造的项目给了我。所以啊，找他也不见得好解决啊！我们就别给市长添麻烦了！”
得到老城区改造的项目，这是炫耀吗？
“沈总，您看不如这样，明天您跟秦总一起去见市长，市长看到您对秦总如此照顾，他一定能毫无顾虑地给出一个方案，到时候也能堵住环宇的其他股东们的口。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打太极是吧，呵呵，我乐意奉陪。
“不好吧！市长很忙的，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市长。再说也不能保证市长给的方案就合适。万一不合适，到时候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关小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沈崇万笑呵呵的说着，继续推脱。
“这样吧！沈总觉得实在不好意思占秦总的便宜，那就别收拆迁补偿款了。或者拆迁款照收，秦总多出来的地皮面积，您给秦总抵成环宇的股份。怎么样？”
绯月认真装傻，丝毫不退让。
沈崇万被别人捧惯了，无论他敲打谁，别人都是听着，好多年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
他那块儿地用到影视基地的价值远胜于现在能补偿他的。
他不知今天这两位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故意装糊涂？
绯月见沈崇万脸色不对，再次开口。
“沈总，环宇以后还是要交到沈少手上的，这件事不如听听沈少的意见。”
此话一出，沈家父子俩脸色均是一变。
秦千华眼神一亮，绯月这句话真是妙。
这话沈崇万不好接，沈建宇也不好回。父子俩被架在火上烤。
这就类似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微妙关系。
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个时候需要有人递台阶了。
沈崇万看了一眼旁边的弗兰克。
这时弗兰克开口了。
“沈总，不如就按关小姐的意思吧！你接受秦总的诚意，拆迁补偿款跟多出来的面积两两相抵，你得到的那片地是商业用地，股东们应该也很感兴趣，这样皆大欢喜。”
沈崇万没想到弗兰克帮了别人。
但他觉得弗兰克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也许是有后招，于是先答应了下来。
酒会也进行的差不多了，秦千华跟绯月也就离开了。
“弗兰克，你怎么会帮他们？”
送走秦千华跟绯月，沈崇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没有吃亏，事实证明他们也不弱，你就别想着打千华娱乐股份的主意了。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你这个年纪如果再不收敛些，以后吃亏的是建宇。”
旁边一直未插话的沈建宇对弗兰克更加恭敬了。
“是啊！你说得对，还是你目光远大，我确实该为建宇打算了。如果得罪秦千华，即使现在占了上风，以后他们吃的亏都会在建宇身上讨回来的。这恐怕也是关小姐最后一句话的用意吧！”
“你明白就好。我很欣赏关小姐，她的胆识和气魄不输男人。”
“建宇，去看一下客人吧！”沈崇万支开沈建宇。
“好的，爸爸。”
沈建宇离开，门一带一过。
沈崇万这才开口 。
“我理解，这个女孩是很特别，我对她也欣赏有加，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如果佳雯像她一样聪慧就好了。”
弗兰克面具后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嘲讽，沈佳雯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
“她虽然看起来很安静平和，但她恰恰像是休眠的火山，一旦爆发，又势不可挡。”
沈佳雯不过是个跳蚤。
“你喜欢她？”
沈崇万年轻过，他心里至今藏着一个人。
这个女孩的出现就像在他的心里打开了一扇门，二十多年前的人和事，一下子扑面而来。
“我欣赏并尊重她，刚刚酒会上......她有男朋友。横刀夺爱的事我不会做，但我想护着她。”
“如果她没来这个酒会，那她完全可以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女孩，但她来了，她的生活就无法再平静了。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孩子没有几个男人不动心，而且她应该也成了豪门儿媳的首选。咱们晏城数得上的家族都是男丁居多，关小姐这样的女孩儿他们一定会盯上的。”
“不，只要她想，就可以。”
她如果只想简单快乐他可以帮她。
她如果不想做笼中鸟，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勉强她。
“如果当年我跟你一样，明知不能拥有便不去打扰，云若也许不会那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沈崇万缓缓说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男人年轻的时候以为有了事业，就可以给自己所爱的人一切，但是我最后悔的就是因为事业而失去了最爱的人。”
“她就是跟关小姐很像的那位故人吧！”弗兰克问。
“是啊！她去世二十多年了。”
“去世了？”弗兰克心一沉。
“是，我亲自埋葬的她。我为她选了西山一块儿很美地方，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
“她因何去世？”
“据说是难产，孩子生下来云若就不行了，孩子也很快就没有呼吸了。”
“据说？”
“对，当时市立医院接生的大夫说的。”
“你相信大夫的话，没有调查过？”
“我当然会查，有了那么多事情发生，那么她的死怎么会不值得怀疑呢？当年我跟云若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你应该听说过吧？”
沈崇万捏了捏眉心。
弗兰克点点头。
“以你在晏城的地位，你的八卦确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查过又怎么样？就诊记录和病历都对得起来，就算查出什么，也不能让她活过来，我只知道何婉珍为难过她，也是何婉珍逼她和我分开的，所以报复何婉珍就是我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这些你也都知道。”
说这些的时候沈崇万的眼睛还是猩红的，他好恨好恨啊。
“那个刚出世的孩子，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没有呼吸了。”弗兰克问。
“我看了，确实没有了呼吸。是我福薄，跟云若和孩子无缘，我把孩子和云若葬在了一起，等我去世也会去陪她们的。”
弗兰克有些失望，可他突然瞥见沈崇万手上摩挲的照片，上面的女人跟关绯月非常相像。
弗兰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事情也许并不复杂，如果那个孩子是被人用一个死婴换走了呢？
医院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且关绯月不止跟云若那么像，如果仔细看，她跟沈崇万也有几分像，只要一份亲子鉴定不就能确定她的身世了吗？
……
两天后袁爱萍的生日到了，这天刚好是周末。
绯月下班后就跟方钧泽走了。
秦千华那边一直记得墨宗辰跟他说的，“好玩儿”的活动。
于是这个周末，秦千华为新签的艺人办了迎新会，邀请了墨宗辰。
墨宗辰下班便去赴了秦千华的约。
千华娱乐新来的小姑娘们一见墨宗辰便惊为天人。
起初她们还以为他是公司的男艺人。
胆小的被墨宗辰那生人勿近的气场震慑，胆大的有几个想上前认识认识，但被秦千华用眼神制止了。
看到秦千华对他这么客气，大家对他的身份就更好奇了。
这些人中有一位副总，也是第一次见墨宗辰。
以她在娱乐圈工作多年的经验看，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
在秦千华的示意下她主动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海伦。新来的副总。”
显然墨宗辰知道了，这个海伦就是秦千华今天晚上让他来的目的。
海伦属于美艳御姐类型的。
但墨宗辰对她没有什么感觉。
“你好。”简单握手之后，就将人冷在一边。
秦千华从来猜不透墨宗辰的心思。
他不确定墨宗辰那天说玩儿的时候可以约他，是放弃绯月还是寂寞久了有了玩儿的心思。
他也不确定海伦是不是墨宗辰的菜，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让两个人认识一下。
“海伦，坐吧！他这个人平时就是冰山脸。”
秦千华指了指墨宗辰旁边的位置让海伦坐下。
海伦脸上的尴尬这才缓解几分，坐了下来。
有了秦千华的默许，海伦与墨宗辰主动交谈起来。
几次下来，墨宗辰没有了最初的冷漠和沉默，也偶尔回应两句。
本来海伦以为墨宗辰是大客户，但交谈中秦千华称呼墨宗辰为“辰哥”。
海伦知道秦枫只有一个儿子，秦千华这样称呼他，那么两人关系应该很好，她便更放松起来。
海伦被秦枫赞为铁娘子，是专门派来辅助秦千华一阵的。
她知道秦千华的处事风格，几番交谈下来，她心里明白，这位秦少爷是有意撮合她跟墨宗辰交往。
但身边的这位连姓名都不肯相告，应该是对她无意。
这样她反而更轻松了，她理想的对象是文艺青年类型的，诸如作家，画家，摄影师等，不是这种冰山男。
要是早几年说不定她还真会被他这张夺目耀眼的面孔倾倒。
可惜她已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适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