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闻到特别浓的血腥味,我怕客人出什么事,就从前台拿了钥匙开门,结果一开门就发现出事了。”
穿着酒店制服的大妈拿着扫帚,一脸的惊恐。
她是发现者,按理说嫌疑特别大,但是谁都没有对她表示怀疑。
这种出血量,还有血液的喷射高度,已经可以断定屋主的死亡了,更不要说地上的骨头和碎肉,这种死法,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脊背生凉。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人动过,从凌乱程度来说,屋里的人从让凶手进门到死亡应该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挣扎。
按理说,以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他们不应该什么都没听见才对,可他们没有任何人听到,全部睡得很沉。
他在死前也许呼救了,可是没有人听到。
那种绝望,晏言仅仅想象一下就觉得难以承受。
越宿也跟着过来了,他站在晏言旁边,看了眼现场,开口道:“他被黑和泽吃了。”
“被吃了?!”晏言有些惊异。
“他昨天可能做了些激怒黑和泽的事情,黑和泽经常找理由吃人,他没有理由不能动人的。”越宿看上去有些疲惫,“早上别吃鸡蛋,你要是吃了鸡蛋,下场也跟他一样。”
“为什么不能吃?”晏言问道。
“反正,就是不能吃。”越宿发现有人看向他们,没有多做解释,低声叮嘱晏言,“你可以跟他们说,但是他们不一定会相信你。”
“嗯。”晏言点点头,“谢谢。”
“谢什么啊,你还得跟我捞金呢。”越宿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看了那个看他们的人一眼,“看你妈呢?”
那人被那刀子似的眼神一刮,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晏言跟越宿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向旅游团一众走去。
如越宿所料,领情的不少,但是相信的没有几个。
还有几个人冲他冷嘲热讽,“腆着脸去讨好人家就得了这么个消息?”
晏言也没有多说什么,提醒他们已经尽了情分,他们实在不相信也不能按着头让人家相信。
点到为止,反正也没那么熟。
他们正在这边起鸡皮疙瘩边看热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开车跑了!”
众人一听,急忙出门去看。
只见有人爬上了旅行大巴,自己先开车跑了。
导游喊着阻拦着,没拦住,追到门口不追了。
“走,咱们吃饭。”
导游轰着一堆人上食堂吃饭,似乎完全不担心大巴被人开跑了这件事。
众人见她这个态度,也跟着不在乎似的朝食堂走,心里却暗暗觉得亏得慌,这种地方,谁愿意多待,早知道他们也偷偷爬上车跑了。
早饭吃的仍然不错,虽然有些断头饭的意味,但是没有人不吃。
早饭是包子、豆浆、粥还有鸡蛋,摆了几个大桶。
包子有肉馅的、豆角的、干菜的和豆沙的,每一个都有成年人巴掌那么大,但肉包子几乎没有人动。
素包子却几乎被人吃光了,素馅拌了不少油,油亮喷香,吃起来满口生香。
豆浆掺了米,米香被磨出来,沁得人心热乎乎的,八宝粥米粒煮得稀烂,粥体浓稠,豆粒饱满,滚烫的粥暖得人淡化了几分看到血腥现场的刺骨寒意。
晏言看着鸡蛋,虽然没有几个,但是仍然被人拿光了,他心里暗暗记住拿了鸡蛋的人的名字。
刚吃完饭,车就开回来了,车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血腥的现场。
开车的人瘫倒在车门口,浑身被啃的只剩下骨头,只剩下头颅还残存些许皮肉,鲜血呲得一车都是。
那人双目圆睁,口中鲜血淋漓,舌头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生生拔去,头颅往下全是被啃得带着惨白咬痕的骨头,白森森的戳在脖子上,筋连着骨头,撑着骨架不散,骨架成趴伏状态,蜷缩着,看向车门外,像是看着遥不可及的希望。
——2:12
没有人再惋惜没有早些想到偷偷跑掉,那些原先感到可惜的此刻无不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一时冲动一时爽,一直冲动火葬场。
导游指挥着酒店工作人员把那副骨架抬下车。
那两个人干活挺麻利的,先把尸体抬到不知哪个地方,又拿着抹布、拖把、桶把车厢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还换了沾了血迹的座套,确认干净之后才下车。
这种娴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他们是否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在得知仍然需要乘坐这辆车上山之后,人群并没有像晏言想象的那样爆发,而是只有几个人提出异议。
“那种死了人的车怎么还能坐人?”
“不好意思,我们只有这一辆车,您如果不想坐车的话徒步上山也是可以的,但是请注意不要回来得太晚,天黑的时候山上会有猛兽出没,有一定的风险。”
导游一脸诚恳,说出的话有理有据,让人没法反驳。
这时越宿上前和导游商量借车的事情。
导游在面对越宿的时候仍然很恭敬,却和面对他们时那种模式化不同,她似乎对越宿有些畏惧。
在协商之后,导游同意让他们三人跟着旅游团一起上车,一起行动,但也要求他们不要乱跑,理由是:环境陌生,不够安全。
这种官方回答敷衍而没有说服力,越宿却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他背着那把名为“昆仑切”的黑色长刀,表示自己要和晏言坐在一起。
导游询问地看着晏言,“晏先生,您是否愿意和这位祁先生坐在一起。”
晏言乍一听祁先生还有点愣,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越宿那个假名“祁音”,他点点头,“可以。”
越宿也点点头,一副不是很熟的样子。
晏言故意忽视了白磬在对面的挤眉弄眼,深吸了一口气,两眼开始不自觉地搜寻。
酒店里没有那种会发光的石头,这让他有些遗憾。
“哥,下手够快的啊!这么快就跟人熟了?”白磬挤挤越宿的胳膊,一脸的八卦。
“越哥兴许只是欣赏人家,白磬你别老把人家拉一块,回头人家再生气了。”白磬身边那个总是一脸笑意的男人拉拉白磬的衣角。
“去!你要不是金主我早砍你了!哪那么多话?!”白磬小脸一皱,黑得很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