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灵域之中，她的眼神微微收敛，流露出一丝歉意之色。
玄清也无法理解，为何今日面对红霓裳之时，自己竟流露出了孩童般的率真与执拗。
或许，正是因为昨夜的那一段奇遇，令她内心深处已将姜明寒视为了生死与共的同伴。
姜明寒并未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缠，他知道，在玄清这位神秘女子身上探寻秘密，无疑是徒劳之举。
此刻的情势下，只能认定，她对自己怀有一份亏欠之情，欠下了一份人情债，也许将来会有用武之地。
察觉到姜明寒欲让自己离去的意图，玄清心头不由得一阵焦急。
原本她的计划中，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境，然而此刻却陷入更为复杂的境地——麻烦未解，反而令她心境更加纷乱。
“姜……”
她刚欲开口。
然而姜明寒已然猜透其心意，略显不悦地打断道：“我已经说过，不会责怪红霓裳，事实已成定局，即便我取她性命，也无法挽回。但应有的惩戒，她依然逃不过。”
“并非任何人胆敢算计于我，都能安然无恙。”
玄清闻此言，一时语塞。
但她并不清楚姜明寒口中的惩罚究竟为何，心中不禁为红霓裳捏了一把汗。
红霓裳出于善意，担忧玄清饱受绝阴寒脉之苦，才设法施救。
玄清断然不能让红霓裳代替自己承受这份痛苦。
正当姜明寒欲言又止之际，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你身边正缺少一位得力助手，不如让红霓裳随我一段时日，替我完成一些事务。”
“此事过后，我便不再追究。”
姜明寒并无闲暇空谈，直截了当地提出条件。
红霓裳毕竟非寻常人物，能算计到他姜明寒，固然有他的疏忽，但也足以证明红霓裳确实有过人之处。
至于让她去做何事，姜明寒尚未细想，总归要比毫无要求要好。
玄清听得瞠目结舌，这是要她割舍红霓裳吗？
红霓裳虽是她的贴身侍女，二人之间情同手足，她怎可轻易答应让红霓裳随他人而去。
此事还需征得红霓裳本人的同意。
但在玄清看来，这是否意味着姜明寒未能如愿得到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红霓裳？
“姜公子打算让霓裳做何事呢？”
玄清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发问。
姜明寒仿佛洞悉了她心中的疑惑，轻笑一声，嘲讽道：“你想什么呢，收起那些不正经的念头。”
玄清被他一语道破心思，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尴尬，但仍强作镇定回应：“此事关乎霓裳的意愿，我无法代为决定。”
姜明寒深知这一点，他并未寄希望于玄清能有何作为。
身为玄女宫宫主，玄清的表现却如同心智未成熟的少女一般。
这样的女子，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否则只会为自己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殿外的红霓裳一直焦虑地等待着事情的结果，她害怕玄清的一句话，会让局面再次变得棘手。
玄清表面上看似冷静淡漠，实则内心并无太多城府，简单地说，就是过于单纯，有时甚至显得有些一根筋。
“姜公子……”
正在忧虑之际，姜明寒已先行走出大殿，玄清紧跟其后，面上表情并无异常。
红霓裳快步迎上前去，姜明寒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反而是玄清主动开口，传达了姜明寒的要求。
“什么……”
红霓裳听完之后，顿时愣在原地。
这算怎么回事？竟然让她离开玄清身边，跟随姜明寒一段时间，并为其效力？
尽管她对此并无抵触之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玄清口中说出这些要求时，她分明看到了玄清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怎么，不愿意吗？”
见红霓裳半天没有回应，姜明寒开口问道，语气平淡。
红霓裳忙不迭地摇头，她怎会不愿？相较于之前的预想结局，这无疑已是最好的安排。
况且，仅仅是替姜明寒做事，应该不会有其他额外的要求吧？
然而不知为何，她心底竟还生出一丝微妙的期待。
红霓裳赶忙甩掉脑中的杂念。
如此看来，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惩罚了。
玄清瞥了红霓裳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思绪，轻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去，没有再与红霓裳多言。
红霓裳无奈，此刻她不便追上去解释什么。
为何心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忐忑？
姜明寒并未在意玄清的想法，而是唤来准备醒酒汤的姜明苏，后者迅速端来了热腾腾的汤药。
姜明苏并未觉察到任何异常，反而体贴地帮姜明寒吹凉汤药。
“明苏姑娘，以后这类事情，就由我来代劳吧。”
红霓裳见状，或许是出于愧疚之情，立刻走上前去，接过姜明苏手中的汤碗。
姜明苏颇感惊讶，红霓裳随即解释一番，提到自己即将伴随在姜明寒左右时，脸上仍不免流露出些许羞涩。
“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明苏冰雪聪明，立刻联想到了什么，原本清澈的目光中，瞬间多了几分深邃。
她看向姜明寒，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姜明寒只是微笑，并未多言。
红霓裳自是不会提及昨晚之事，只含糊其辞地表示此举是为了报答姜明寒的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姜明苏意味深长地看了红霓裳一眼。
姜明寒并未在这桩往事上多加赘述，毕竟在他看来，此事颇为丢脸。
如今姜明苏已成为玄女宫的新任传人，未来需留在宫内潜心修炼。
姜明寒叮嘱她日后若遇困难，只需找宫主玄清求助，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一番话语，让姜明苏愈发困惑，猜想是否昨晚自己醉酒之后，发生了某些她所不知晓的事情。
然而姜明寒并未透露详情，姜明苏追问也无果，只能暗自留意，打算慢慢调查清楚。
次日清晨，姜明寒悄然离开了玄女宫，与山门外等候已久的众多追随者会合。
“就这样不告而别，连本宫都没通知一声么？”
另一座山头之上，静静站立的玄清，望着渐行渐远的姜明寒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