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定远侯府后,天色已暗,索幸今日府中的人大概都是乏了,所以并还没有人注意到偷偷溜出去的主仆三人。
海棠院。
用了晚膳,顾清雪在白梅的服侍下,卸了妆面和发钗,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散落在圆润光滑的肩头。
不同于白日里的端庄和稳重,此刻的顾清雪更显慵懒和妩媚。
“白梅,你明日将我后院库房的东西和嫁妆单子上的清点一下,看看与我嫁进侯府时带来的少了哪些,一一登记在册,最好注明出处。”
白梅微微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回过神来,欣喜的回道。
“是。”
沉默了两秒。
白梅又开口说道。
“小姐,要不奴婢将库房的锁换了,另外再加上两把锁将库房锁上。”
这会换上顾清雪愣了,但随即会心一笑。
“听你的。”
随后白梅就去忙了,顾清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着绿竹吩咐道。
“绿竹,明日你把外院的李放和李牧兄弟俩找来。”
“是,小姐。”
做完这些事,顾清雪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可实在是太累了!
翌日。
微光洒满房间,海棠院中一片岁月静好。
顾清雪刚刚用完早膳,绿竹就领着李家两兄弟进来了。
“叩见少夫人!”
两兄弟进来,直接对着顾清雪恭敬的跪了下来,然后一脸忐忑的等待着顾清雪的吩咐。
顾清雪目光打量着两人。
这两人正是前两日在灵堂杖刑姜舒柔的人,这二人是亲兄弟。
哥哥叫做李放。
生的皮肤黝黑,高大魁梧,一脸正气。
弟弟叫做李牧。
生的却和哥哥相反,皮肤稍白,身姿修长,更像账房先生一些。
“你们二人平日在外院做些什么?”
顾清雪开口,缓缓问道。
两个人老实的回答道。
“禀少夫人,府中喂马、修理花草、驾车、去各府传个信儿,我们兄弟都干。”
李放憨厚的挠了挠头,对着顾清雪笑着说道。
一旁的李牧也在一旁点头。
顾清雪扫了一眼李牧,李牧虽然也是一副下人的装扮,但是浑身透露出来的气息,却与这府里其他的下人并不一样。
“可读过书?”
顾清雪眉眼含笑,轻轻的问道。
李牧看到这一幕,不禁脸色微红,连忙回道。
“读过三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原本弯曲的背脊不自觉挺了挺,这是属于读书人的风骨。
两人的父亲原本就是秀才出身,而李牧从小便聪慧更是早早就进了学堂。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场风寒后,李家老父便撒手人寰。
李牧也从学堂退了学,和哥哥来到了侯府做工,换取的月银也只够一日三餐不至于饿肚子。
顾清雪听到这里很是满意,往后她身边需要的就是会识文断字,最好还可以能算的一手好账的人。
“你们可愿意以后给我办事。”
听到这话两人皆是面色一喜。
前两日两人当差,少夫人一出手就是大方的赏下两锭银子。
此刻听到顾清雪让两人为她办事,两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府中只要是混的好的下人,每一个都有靠山依靠,没有想到今日两人也找到了靠山,而且还是出手如此阔绰的。|
“小的两兄弟愿意为少夫人办事。”
兄弟俩对着顾清雪再一次叩头作揖。
顾清雪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了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我陪嫁中的一处房产的地契,你们兄弟俩这两日就帮我把这处宅子卖掉!”
李牧接过地契,看到那处房子所在的位置,皱了皱眉头,慢慢的说道。
“少夫人若是只要这两日就要卖掉,这价格可就不好说了。”
寻常人买房子,怎么也要看个十天半月的磨一番嘴皮子,讨价还价。
可这着急卖房的,买家也会刻意的将价格往下压上一压。
“无事,银子差不多便好,只要在这两日就将这房子卖了就好。”
顾清雪抿了抿唇,银子她有的是,但是萧霆煜想要在她的房子里与姜舒柔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简直是休想!
“对了,最好是将房子卖给这京中的一些土豪恶霸一类的买主。”
听到顾清雪的话,兄弟俩微微一愣,但还是口中道是。
兄弟俩转身离去,李牧的步子微顿,然后冲着顾清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少夫人这处宅子的卖银最少也有三千多两,少夫人不怕我们兄弟俩卷了银子跑路吗?”
顾清雪微微一笑,目光深深的从李牧的身上扫过,勾了勾唇角淡笑道。
“不过三千两银子罢了,夫人我有的是!并且我相信你们兄弟俩都是守信之人......”
兄弟俩听得顾清雪的话不由心中感动,心中纷纷感慨,他们这是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哪知道下一秒。
“更何况,你们俩的卖身契可还在我的手里呢!”
顾清雪晃了晃手里的契书,嘴角的笑意晃动,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兄弟俩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在门槛上。
亏了他们这一腔错付的感动!
一旁的绿竹扯了扯嘴角,她们家小姐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另一边,白梅大早上便带着两个丫鬟开始风风火火开始在库房清点嫁妆。
这动静不小,海棠院中的一众丫鬟婆子都不禁窃窃私语,各种猜测。
谁都没有注意到,外院打扫的丫鬟紫鹃鬼鬼祟祟的从侧门溜了出去,把海棠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松鹤院的老夫人。
“你说她竟然开始清点库房?”
老夫人神色沉沉,一脸错愕。
“今日一睁眼,少夫人身边的白梅就开始清点库房,而且清点完不仅把原有的锁换了,还把库房的门上又加了两把新锁。”
紫鹃话音落下,老夫人和身旁的方氏都变了脸色。
若是往日里海棠院那边再折腾,她们也不会在意,可是这一段的顾清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每次做出的事情次次都往老夫人的肺管子上扎,由不得她不多想了。
“孙婆婆等天暗上一些你去将少夫人喊来,我探探她的口风。”
老夫人的心里有些乱,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