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要挟
按照栾锋的安排，金石轩在这三天里大门紧闭，被警方勒令整改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古玩街。
彪子等人冒着寒风在古玩街里守了三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生任何可疑的事。
冬阳西斜，转眼时间已来到下午四点将近，墨痕斋的内室里，孟子夏、楚怀远、孟希和楚天四人相对而坐，神情都很迷惑。
“那些人怎么会如此沉得住气，难道是我们判断有误，陷害金石轩的人和湛卢剑并没有关系？”楚天轻声道。
“应该就是赖四海这帮人，”孟希皱着眉头道，“那只青铜爵即便有些破损，但也值得上几十万，如果不是所图甚大，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也许是他们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吧。”
楚怀远摆摆手道：“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刚才专案组的人来电话也说了，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明天我们可以照常开门营业，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手段！”
“这是没错的，”孟子夏道，“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又能奈我何！”
只是另一只靴子还没有落地，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仿佛是猜到了他们此刻的心思，楚天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来了！四人精神一振，孟希连忙嘱咐道：
“开免提、录音！”
楚天依言接通了电话，并随手打开了免提和录音：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有些胆怯，说起话来也有点儿不利索：
“我……我叫常松，是那天去金石轩卖青铜器的人。”
“原来你叫常松？”楚天十分气愤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金石轩已经被勒令停业了，我希望你能去警方那里帮我们解释清楚！”
电话里常松没了动静，而是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金石轩关门，这就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如果想让常松帮你们解释，我也可以做到，只是……”
“你是谁？”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楚天便问道。
“只要能帮你们重开金石轩，我是谁重要吗？”那人讥笑了一声道：
“想必你们这三天一直在等我出手，肯定会在墨痕斋周围布下陷阱，可惜让你们失望了，同样的手段，我怎么会用第二次，一个金石轩已经让我拥有了足够的筹码，来交换我想要的东西。”
“无论你想要什么，”楚怀远接口道，“我们都可以商量，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看来你们父子都在，”那人干笑了一声：
“只要能达到目的，谁还在乎手段，现在金石轩关门，你们是不是很着急？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让金石轩明天就能重新开业。”
楚怀远哼了一声：
“连名字都不敢说的人，我既不知道你提的条件我们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你是否真能做到让金石轩恢复营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应该见面谈谈。”
“早晚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面对楚怀远的挑衅，那人不为所动：
“常松现在就在我手上，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他肯去公安局自首，说送到金石轩的那批青铜器是他无意中捡到的，这样你们就能撇清了干系，金石轩自然可以马上重新营业，所以说，这并不是件很难的事。”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楚怀远冷笑道，“常松敢去？警方会轻易相信这种话？”
那人呵呵一笑：“他是为了替你们洗清嫌疑，主动去说明情况，警方还能把他抓起来不成，总之，只要常松一出面，金石轩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电话里接着传来常松焦急的声音：
“楚老板，您放心，只要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我肯定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再说，那是我捡的东西，又不是偷的，最多也就算一时糊涂。”
任凭说得天花乱坠，楚怀远都知道这些并不是重点，关键还是这些人的目的：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们，下面说说你的条件。”
“能值得上一家古玩店的东西不多，”那人顿了一下，“打开天窗说亮话，条件就是把你们手中的湛卢剑交给我！”
“原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湛卢剑，”楚怀远叹口气道，“可你们找错了人，湛卢剑并不在我们手上，你们只能是枉费心机了。”
“楚老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区区一把湛卢剑，却要把赖以为生的古玩店搭进去，这样做值得吗？”
那人仍不死心地劝道。
楚怀远假作无奈道：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我手里确实没有什么湛卢剑，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无凭无据的，何苦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人顿时异常恼怒，“实话告诉你们，金石轩的事只是一盘开胃小菜，为了你们两家今后的生意，还是痛快地交出湛卢剑，我保证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开店这么多年，”楚怀远冷笑一声，“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凭你几句话，休想吓倒我们，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们接着便是，再见！”
就在楚怀远假意要挂断电话之时，忽听常松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楚老板……”，然后便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手机里接着传出之前那个人的声音：
“楚老板，我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会很难，不着急，可以再等你们三天，我希望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中午，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再见。”
通话结束，孟希望着楚天道：
“小天，这个常松，是三天前的那个人吗？”
“虽然那天没说上几句话，”楚天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景，“但听声音确实是他，可刚才常松的表现，还有那天他去金石轩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孟希忙问。
“就是……”楚天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词语来形容，皱眉想了半天才道：
“就是感觉他不像一个专业的骗子。”
孟希回想了下刚才的通话过程，不禁眼前一亮：
“爸、叔、小天，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常松是被挟持的，所以那些人即使把常松交给警方，他们也不在乎。”
孟子夏点头道：“有这种可能，尤其是常松最后喊的那一声，听上去更像是求救。”
“我是这样想的，”孟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金石轩明天固然可以照常营业，但这件事的隐患还没有根除，所以如果能找到常松，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会对那些人产生足够大的震慑，让他们不敢轻易再来找麻烦。”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西京这么大，要找到常松谈何容易。”
楚怀远虽是赞同，但也不无忧虑。
孟希苦恼地摇摇头：“我只是刚刚产生了一个这样的想法，具体要怎么做也没想好。”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路子，”孟子夏道，转头又看向楚天，“小天，把刚才的录音再听一遍，看看这个常松值不值得去争取。”
将通话录音从头到尾听过一遍，孟子夏和楚怀远对了一下眼神，基本可以确定常松只是对方利用的一个棋子，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还可能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黑手。
孟希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皱紧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脸上满是思而不得的痛苦。
“小天，再听一遍，最大音量！”
猛然间孟希想到了什么，急不可耐地说道。
身体前倾，耳朵几乎贴在了手机上，孟希聚精会神地听着每一句对话，孟子夏三人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都屏气凝神，内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手机发出的声音在回响。
当常松说到“……我肯定去公安局说明情况……”时，孟希忽然暂停播放，把进度条稍稍拉回了一点，再一次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他忽然笑了，抬头对三人道：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常松所在的大概位置了。”
“你怎么知道的？在哪里？”楚怀远惊喜地问道。
孟希将手机送到楚怀远面前：
“叔，别听常松在说什么，仔细听里面传出的音乐声，你肯定也能知道他在哪里。”
楚怀远将信将疑地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刚听了几秒钟，便大喜道：
“没错，他肯定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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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