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回归
明显看出了楚怀远三人的犹豫，栾锋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
如果朱秋山没有说出孟希和楚天曾经做过的事情，栾锋可能会认为出现在金石轩的芮国文物，只是盗墓贼的一次试探性交易，但不巧被人发现举报，金石轩只是被动受害者。
然而此刻，栾锋却多出了一丝想法，尤其在面对是否想找出栽赃陷害者，这个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时，金石轩三人表现出的举棋不定，更让他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孟希三人的犹豫不决，看在并不了解湛卢剑一案的朱秋山眼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墨痕斋被盗后，孟希曾以担心报复的名义，向朱秋山进行过求助，而刚刚发生在金石轩的一切，也证明了确实有人想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
“楚老板、孟希、楚天，”朱秋山语气诚恳地对三人说道：
“你们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仇视，但警方一定会保护你们，只要有我们在，你们就不用担心。而且，就算你们选择退让、息事宁人，那些人的打击报复也并不会有所收敛，只会变本加厉，所以，我个人建议，你们应该继续配合警方，找到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我完全赞同朱队长的意见，”栾锋也点点头，“犯罪分子不会因为我们的容忍就改过自新，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并给予强力打击。”
哪怕心中顾虑重重，但面对朱秋山、栾锋的建议，楚怀远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得点头同意：
“谢谢几位警官的关心，我们也想找到陷害金石轩的人，接下来肯定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行动。”
栾锋微微点头：“谢谢楚老板的配合，也请您站在金石轩的角度分析一下，那些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楚怀远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楚天坚决不收，如果不是几位警官明察秋毫，金石轩现在已经轻则停业整顿，重则关门倒闭了。”
“还要加上一条，”朱秋山补充道，“楚天也可能会因此触犯法律，进而有牢狱之祸。”
“后生可畏啊，”栾锋赞赏地看向孟希和楚天：
“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想法？”
楚天看了眼孟希，没有说话，孟希连忙摆手道：
“我们全听几位警官的安排。”
“为了能斩草除根，我有个不成熟的方案，说出来供大家参考。”栾锋道。
“专案组的事情我不适合参与，”朱秋山站起身，“不过栾处长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情况，尽可开口，只要符合组织纪律，肯定会为您提供一切帮助。”
送走朱秋山，几人重新落座，栾锋面向楚怀远、孟希和楚天正色道：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栾锋，这两位是王晓龙和孙兰兰，我们都是牛家村专案组的成员。”
牛家村专案组？
几个字像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楚怀远、孟希和楚天的头上，脸色顿时都不免有些震惊——牛家村，那不就是湛卢剑重新出世的地方吗？
既然是专案组，为什么会来调查这件案子？
“怎么？”栾锋观察着几人的神色，“你们知道牛家村专案组？”
孟希最先反应过来，摇摇头道：
“不知道，但牛家村这个地名听到过，大半年前古玩行内有关于湛卢剑出世的说法，据传地点就在牛家村。”
“是这样啊，”栾锋盯着孟希看了两秒后话题一转，“我们接着研究眼下的事吧，为了找到陷害你们的人，我的想法是，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楚怀远稳定住心神道：“您请说。”
“据朱队长反映的情况，对方的目的应该是打击报复，除了金石轩，他们的目标还可能包括墨痕斋，如果让他们以为金石轩已经成功，那接下来就会对墨痕斋动手，所以，我想能不能让楚老板几位暂时受些委屈？”栾锋道。
“怎样才能让他们误以为成功了呢，我们又要受什么委屈？”孟希疑惑地问。
栾锋顿了顿，带着商量的语气道：
“我的初步想法是，金石轩暂时停业，对外就说正在接受警方调查，重新开业时间不确定，我知道，这会损害到金石轩的利益，但只有这样，才会给那些人造成一种成功的错觉，促使他们采取下一步行动，也就给了我们将其一网打尽的机会，只是……这个方案需要征得楚老板的同意。”
“如果，”孟希皱了皱眉，“他们一直不采取行动，金石轩就要一直停止营业？这种损失我们怕承受不起。”
栾锋摇摇头：“不会一直停业，三天后如果他们没有任何动作，金石轩正常开业就是，我们再想别的方法。”
孟希望向楚怀远：“叔，您看呢？”
楚怀远无奈地点点头：“就按栾警官说的办吧，找不出那些人，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隐患，如果这次能在栾警官的帮助下彻底解决，就是关门一个月也行啊。”
在仔细研究了具体的细节后，栾锋三人告辞离去，楚怀远、孟希和楚天也将店门再次落锁，动身赶去墨痕斋。
“楚老板，金石轩这是怎么啦？”
路上，一个熟人问道。
“没事儿，”楚怀远故作轻松地答道，“有人落在店里几件赝品，可警方非说是什么出土文物，正调查呢，等过两天出了结果，我们就可以正常开业啦。”
“是赝品就好，可别和出土文物扯上关系。”那人道。
“当然是赝品，”楚怀远道，“谁会把真东西扔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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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处，你好像对孟希和楚天很感兴趣，难道他们和湛卢案有关系？”
返回专案组的路上，王晓龙向栾锋问道。
栾锋微闭双眼，似乎是在回答王晓龙的问题，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他们先是协助朱队长抓捕诈骗的倭国人，而后又通报了在化工厂的文物交易，虽然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事确实是黑田、赖四海所为，但从逻辑上，这种判断是讲得通的，问题是，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怎么会和黑田、赖四海牵扯到一起。”
“会不会这次陷害他们的人，正是黑田或赖四海？”
王晓龙眼睛一亮，虽未明说，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栾锋轻轻摇头：“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再看看。”
“只要栾处你回来了，什么事都能解决！”孙兰兰现在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完全没心情去想案情。
孙兰兰当然有高兴的理由，栾锋意外回归前，她还被蒙在鼓里，为栾锋被召回京城愤愤不平。
直到昨天，栾锋才把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和王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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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栾佳欣收到玉佩被举报后，栾锋和常胜厅长立刻便意识到了这背后的阴谋。
——明显是有人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想用这种手段赶走栾锋。
当时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深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盗墓团伙彻底消灭，但苦于手上没有太多的线索；二是将计就计，表面上让栾锋离开麻痹对手，在放松的状态下使他们露出更多的破绽。
经过商议，部里同意了他们的第二种方案，也配合着他们演了一出好戏。
这也是专案组成员基本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但专案组的机构却仍然没有被撤销的原因。
栾锋虽然回到了京城，有孙兰兰和王晓龙留在西京，依然对案件的进展了如指掌。
只是过去了半年时间，并没有什么重大的相关事件发生，盗墓团伙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
直到刘家沟再次发生盗墓案，李强在现场发现了那个没有正常起爆的自制爆破筒，至此栾锋基本可以确定，盗走湛卢剑的那伙盗墓贼再次出手，即便元旦即将来临，还是决定返回专案组开始工作。
恰巧马俊又打去电话，虽是一番虚伪的问候，却使栾锋的回归水到渠成，马俊却无话可说。
但常胜厅长为更好地保证专案组工作开展，还是以代表自己出席各地会议为理由，将马俊打发去了外地。
就在回到西京的第二天，市公安局便接到电话举报，有人正在金石轩进行秘密交易，并言之凿凿地说，交易的东西就是被盗的芮国文物。
听到举报内容的时候，栾锋就感到这里面有问题：
——刘家沟盗墓案只在系统内部进行了通报，举报人又如何知道交易的是芮国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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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