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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稷见两人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请军医和帐内服侍的士兵离开,起身拿来一张舆图。

“周兄说的有理,只靠我们手上的兵马,要强攻凉都定是不成的。”他到桌前坐下,从容地说道。

“那如何是好?”寿俊晤十分焦急,“是否要尽快向岙县求援。”

“暂时不用,今日我们打得惨烈,去求援不见得有效果。”裴稷看似大大咧咧,实际对人性有极敏锐的天赋。

他清楚楚元明没有征战经验,只能接受胜利,对失败的容忍程度很低。他一日打不下凉都,楚元明就不会真正信任他。

“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只是有点风险,需要冒险一试。”裴稷展开舆图,请周曜和寿俊晤坐下一同看图。

“凉都西北处有山名璧,最近春雨连绵,山上溪水暴涨,若能引水攻城,可事半功倍。”裴稷指了指图中凉都城外的高处。

“此次攻城,我们已经打开了凉都城西北角的缺口,乌格人极不擅于修缮,几日功夫他们修不好城墙城门,更能助我们引水破城。”

裴稷这样一解释,周曜和寿俊晤两人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

“此计甚好。”寿俊晤面露喜色,“只是这水要如何引?”

裴稷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昨日卓智带队上山掩护,我已让他派探子探查过地形,只需在璧山上修筑拦河堤坝蓄水,便可引导水流冲向凉都。”

说到了水利,这就是周曜的老本行了,他当然有他的意见。

“裴兄,此举甚险,若弄巧成拙,反倒会害了自己。”他担忧地说道,“一则修坝拦水工程浩大,若是被乌格发现,此计便功亏一篑;二则荣县在凉都下游,引水灌城岂不是自伤心肺。”

“富贵险中求,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寿俊晤不懂其中利害,显得十分狂热。

裴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周兄所言有理,可正是因为我们在下游,所以乌格不会想到我们选择此计。况且,我们也并非毫无把握。我已找到了当地熟悉山路的百姓带路,确保万无一失。”

周曜与裴稷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好!”周曜也下定了决心,“就依裴将军所言,放手一搏!”

“若真要引水灌城,可在荣县城内先行修筑引水的沟渠,到时候乌格祸水东引,便可利用沟渠排水。”他建议道。

三人商议已定,立即着手准备。

裴稷派出卓智带领士兵和民夫前往璧山修筑堤坝,同时让寿俊晤负责监督城内的工程进度,领着人马在荣县城内加紧挖掘沟渠。

周曜实在是不放心裴稷派的人,昌祁之地不比南方,就算下雨雨量也不算很大,要积蓄能够攻城的洪水可不是易事。

他自请与卓智一道上山去勘察地形,希望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对修筑拦水堤坝的结构和位置进行精心设计,以确保能够最大限度地引导水流。

裴稷没想到周曜还有这份热心,有了连弩的铺垫,他对这位情敌的能力十分认可,便又加派了些人手,吩咐卓智务必保护好周大人,让他们带着一队人悄悄前往璧山。

引水和排水的工程都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乌格人可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不可能还给昭朝留出施工的时间。

礼尚往来,裴稷攻城之后的第二日,乌格大将军格泰亲自率骑兵便出城叫阵,大军压近准备攻城。

“本将军听闻你们派了寿家小儿前来参战,不知道是哪一个?你们寿家大哥武艺虽差但总敢应战,黄口小儿不会连露面都不敢吧?”

寿俊晤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格泰这是故意挑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应。

裴稷马上用眼神制止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寿俊晤又咽下这口气,城外的格泰还在嘲讽。

“哈哈!寿家的胆小鬼,竟然不敢出来与我一战?难道害怕了吗?”格泰大声喊道。

寿俊晤的拳头紧紧握住,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格泰一决高下。但他也明白,乌格全军戒备,马匹极快,此时开门出战无异于开门迎敌,只会让对方得逞。

所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静静地看着格泰。

格泰见寿俊晤没有反应,便加大了攻击力度。他开始辱骂寿俊晤的兄长寿俊畴,说他是手下败将、无能之辈。

这种话语深深地刺痛了寿俊晤的心,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够了!格泰,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就出来跟我们公平对决,别在这里耍嘴皮子。”寿俊晤怒声吼道。

格泰见寿俊晤终于上钩,心中大喜,只要再稍加刺激,就能让寿俊晤彻底失去理智。

“哈哈!原来你还会生气啊?不过,真男人靠得可不是嘴上功夫,下来,与我过上几招。”格泰得意地笑道。

寿俊晤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但是想到裴稷的告诫,只能继续忍耐。

格泰见如何刺激这小子都不再做声,也失去了兴趣,事不宜迟,他直接下令攻城。

昨日攻守之势顷刻互异。

乌格大军推着攻城战车冲向荣县城墙,裴稷心里算着距离,见乌格踏入进攻范围,立马下令道:“放箭!”

连弩机制作好的成品数量有限,裴稷便把连弩和弓箭兵混编在一起,这样也比原来的弓箭威力大了许多。

而且十箭连发接力连发,比弓箭兵一支一支射击的密度和速度都提升不少。

看着满天的箭雨,连格泰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一时都有些恍惚。

趁着格泰晃神,裴稷亲自指挥床弩的弩兵发射,如矛一般的大箭直直冲着马上的格泰飞驰而去。

周曜跟裴稷说的大弩便是这床弩,将一张或几张弓安装在床架上,以绞动其后部的轮轴张弓装箭,待机发射。

床弩的弹射力远远超过单人使用的擘张、蹶张或腰引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战车。

为了造弩,裴稷把县衙和城中一些富户留下来好宅子的房梁都拆了给周曜使用。

看到连弩的威力,一开始回迁的百姓们还想趁乱占些好宅子,后来也自发去拆横梁木送到军营。

时间有限,他们紧锣密鼓也只造好了这一架。

虽然数量少,但在战场效果十分震撼,箭矢笔直向格泰飞去,他躲闪不及,被箭上的铁羽划破了头盔,从马上坠下来。

主将受伤,乌格部队自乱阵脚,不多时便撤退回城,城墙上的昭朝军民都欢呼起来。

裴稷望着远去的敌军,心中盘算着时间。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此战虽胜,可凉都未破,大家务必坚守城池,力求得胜!”

与此同时,周曜和卓智在璧山上的蓄水工程进展顺利。

周曜沿着河流测绘,根据山势和水源,选择了河道最狭窄处进行拦截,又规划了最近的路线,让几条小溪改道,尽快汇入碧河。

另外,他让人扩宽了蓄水纵深,进一步加大储水量。

而且,他还特意做了简易的分流,引了部分流水出去保持璧河的水量,不至于让河水减少到让城内的人警觉。

卓智回城回禀,连裴稷听了都觉得这小子实在是狡猾。

“将军,周大人说至多三日,便可以开闸放水了。”卓智说道。

“好,城外毕竟不安全,我已安排莫瀚在山下隐蔽处警戒,定要保护好山上的安全。”裴稷胸有成竹,乌格人擅斗狠而不擅计谋,此举定能大破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