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决定自己走回去,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三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开始还好,三丫还算记得路,走着走着就迷了,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三丫干脆在假山里瞎走起来,反正假山就这么大,总能找到出口的。
奈何三丫低估了有钱人家的假山,走了好久都没找到路,而且还越走越窄了,三丫气的要死,这哪里是座假山,简直就是个迷宫,三丫都快抓狂了还没找到出口。
三丫放弃了,准备放声大喊让人来救自己,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她还小,等她离开京城谁能记得她。
三丫刚准备喊人,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三丫觉得得救了,自己刚打算喊人就有人过来了,这下不用大声喊了。
假山外的人也说话了,“外祖母,您真的没办法了吗?父皇一向很敬重您。”
这是三皇子的声音,人家在和秦国夫人说话。
三丫放弃了,还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是皇子,她可不敢使唤,更不敢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
秦国夫人也说话了,“栩儿,如今已成定局,只能委屈你出京去待几年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一定想办法让你回来。”
三皇子自嘲地笑了,“回京?出去了还能回来吗?我不能走啊,我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机会了,我不想死在外面,我只想留在京城!”
秦国夫人叹气,“钟禾一死,陷陛下于不义,如今形势如此,只好委屈你了,不然你母亲在宫中如何自处啊?万一群臣攻讦,陛下难保不会废弃她啊!”
三皇子没有再争辩,像是知错了,“都是我不好,我知道外祖母的顾虑,是我想差了,都怪我多喝了两杯,一时糊涂了,还请外祖母恕罪。”
秦国夫人放心了,“你想开了就好,只要你母亲还是皇后,你就有继位的可能,只要你能稳住,不怕没有翻盘的那天。”
“是,孙儿受教了,外祖母喝茶。”
三丫不小心听到了人家的谈话,所以一动不敢动,幸好这里是个死角,不然让人家发现了多尴尬。
“栩儿,你在做什么,怎么把茶水倒了?”
三皇子笑了,“因为茶有毒啊,外祖母今日寿辰,忙着和宾客说话,只喝了太子的敬酒,吃了他送来的点心,要是外祖母死了,那一定是太子毒死的!”
“你!你,你怎么敢的?我是你外祖母啊!”
“我知道,你是我的亲人,骨肉至亲,我如今的困局只有亲人能帮我解,外祖母,你一向疼我,你就帮帮我吧,我会一辈子感念你的。”
“混账!你混账,来人,来人……”
“外祖母别喊了,这里距宴会厅远着呢,没人过来,再说了,我是你的亲外孙,咱们两个出来说话,谁敢过来打扰,你就安心去吧。”
三丫不敢再听,她怕剧烈的心跳声会让人发现,一步一步挪到了远处,随后撒腿就跑,见洞就钻,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净房,三丫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很快就有人找了过来,还是那个小丫头,身后跟着那位姑娘,“还好你没走,刚才我发现衣服脏了,刚去换了一身,让你久等了,真是对不住,你怎么出汗了。”
三丫摸了下额头,“我刚才出来没看到人,吓坏了,差点急哭了,这是急的。”
那姑娘更抱歉了,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是我不好,我忘了和你说了,姐姐给你赔罪了,咱们回去吧。”
“好。”
三丫跟着她们回到了席上,魏芸看三丫脸色不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三丫点点头,“我肚子疼,应该是吃坏了。”
二丫给她倒了杯热水,三丫喝了缓了缓,随后就问魏芸,“咱们能提前走吗?”
魏芸答应了,正要起身去和主人告辞,外面却突然乱了起来,有人大喊道,“不好了!老太太不成了!”
这下席上众人全都惊了,纷纷站起身想出门打探,只见一队官兵跑进了院子,三丫抓紧了衣摆,强撑着没敢发出声音。
有宾客被这阵势吓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把我们围起来?”
在场的宾客不知内情,还以为是薛家起了坏心,有位王爷刚要咒骂,就见薛国舅踉跄着走进来,“诸位勿要惊慌,我母亲刚刚去了。”
又有宾客问了,“秦国夫人去了你关我们做什么?”
薛国舅掉了眼泪,“我母亲死的蹊跷,她七窍流血了,只怕是中了毒,诸位稍安勿躁,等京兆衙门的人查验过就放各位回家,还请各位见谅。”
薛国舅说完就跪下了,这下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了,还有人担心起自己来,怕自己也中了毒,这下桌上的食物一下成了蛇蝎,宾客们纷纷远离。
这一闹就闹到了晚上,就连宫里也派人出来查看,皇后娘娘晕倒在宫里,三皇子作为外孙哭的痛不欲生。
京兆衙门的人查验了食物,只留下主桌的宾客问话,其余人等一律释放。
等三丫她们出来时天都黑透了,魏家派了好几波人来打探,可惜薛家被围的水泄不通,谁也进不了门。
三个姑娘慌张的走出薛府,魏芸急着找自家的马车,拉着三丫的手都出汗了。
“芸儿!”
魏岳提着灯笼站在人群里,身长如玉,和周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芸抬头就看到了哥哥,原来是魏岳放心不下,一直在门外等着。
魏岳看她们三人无事,扶着她们上了马车,“快上车,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等她们回了家,把薛家的事一说,魏夫人和宋长生都急了,魏夫人顾不上男女大防,直接从内院出来了。
“秦国夫人死的蹊跷,只怕要出事,宋大人,你们早点回去,走晚了怕是有麻烦。”
宋长生昨日已经面见了皇帝,皇帝勉励了他几句,他本打算过几日就去吏部辞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必多待了,“我明日就去吏部辞行,顺利的话明天就走。”
魏夫人点点头,“好,我马上给你们收拾行李,岳哥儿!”
魏岳听母亲喊他,“儿子在。”
“你还跟你宋叔父走,有事母亲会给你写信的。”
商量好了离京的事,大家全都忙了起来,三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长辈,可是魏芸根本不知情,说了还要牵连魏家,还是不说的好,可宋长生不一样,三丫不想欺骗父亲,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三丫怕说了会惹来麻烦,更怕宋长生不相信自己。
三丫几乎是一夜无眠,早上才下了决定,事情必须说,但要等离开京城之后,宋长生一个人时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