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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安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也许昙花一现,但此刻不是假的,是真的。

许静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她想流泪……

许静安微微摇头,将满腔的旖旎心思甩掉,笑道:“郁总,你今天很奇怪啊,该不会是工作不顺,在哪里碰壁了,还是你青梅不理你,需要安慰吧?”

郁辞垂眸看着她,卷翘的鸦羽长睫,眼尾勾起,瞳仁又亮又有神采。

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郁辞低沉的声音响起:“嗯,以前的合作对象调查不彻底,被她牵着鼻子走,很不爽。”

许静安扭头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笑,“真的?你也有这时候,老天开眼。”

郁辞忍不住在她白皙柔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许静安皱着眉擦了擦。

郁辞垂眸凝着她,似有笑意在倏然间蔓延开来,一贯平淡冷漠的眸底,染上了一丝温柔。

许静安神情呆愣地看着他,只觉心神激荡起无边的波纹。

郁辞的头压下去,低头吻上她蔷薇色的唇畔。

他口中带着淡淡的烟味,口气并不难闻,在她唇齿间细细研磨,打转。

许静安觉得自己脑中似炸开了烟花,火花四处流窜,她紧紧揪着郁辞的睡衣领口,像猫一样轻轻“呜”了一声。

“小满,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郁辞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问道。

许静安嘻嘻笑了一声,声线暗哑,“喜欢啊。”

郁辞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哼道:“撒谎,我不信,离婚的时候走那么干脆。”

“你要离婚,我还能不同意?”许静安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签字,你不得把我物理灭了!”

离婚走人,为你的白月光让道。

蓦地,郁辞低头,在许静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痛,你疯了!”许静安捂着脖子,娇嗔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郁辞不知不觉又吻了上去,难分难解,书房里温暖如春。

王姨端着药汤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相拥着吻在一起的两人,老脸一红,连忙悄悄退了两步,将药汤摆在书房门口的架子上。

夫妻嘛,哪对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两口子拴在一起,就算吵架了也都得回来……

……

一场持久的情事结束后,许静安的后背贴着郁辞滚烫的怀抱。

许静安脑子里似乎被注了水,有种不真实感。

今晚的郁辞堪称温柔,许静安不会多情地以为,郁辞喜欢自己。

不过是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所营造出来的暧昧。

心不动,则不妄动……

郁辞突然说:“我要出差几天?”

许静安爬上来的瞌睡跑了两分,嘴里哦了一声。

卧室里又陷入安静。

啪——

床头灯亮了。

郁辞猛地将她的身子掰过去,手捏住她的下巴。

许静安愣愣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潮。

“你第一次给了谁?”郁辞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

许静安愣了半晌,吞咽了一口口水。

刚刚还在她身上奋战的男人,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少有的温柔,转眼这就翻脸无情。

人格分裂吗?

郁辞的脸越来越沉,眼里似乎蕴着怒火。

“说!是谁?”他的声音变得冷厉了几分,与刚才迷乱着要自己,喊着小满的他判若两人。

许静安的瞌睡全跑光了,眼神躲闪了两下,盯着郁辞清晰的锁骨,那上面还留着她吮出来的吻痕,可是那里也有那枚圆戒。

她轻轻回道:“一个喜欢的人。”

郁辞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许静安感觉他再用力点,她的下巴就要碎了。

“什么时候给他的?”男人眼中闪出戾气。

许静安平静地回答:“跟你结婚半年后。”

郁辞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起来,厌恶地推开她。

“他人呢,现在在哪?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许静安蜷缩了一下手指,淡淡回道:“就是一夜情。”

郁辞感觉心脏一阵闷疼,愤怒郁结在心中无处发泄,“咚”一声,他一拳捶在床头,厉声问道:“许静安,你当年为什么跟我结婚?”

许静安嘴唇翕动了两下,抬起眼皮直视着郁辞,目光越来越清明。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进郁家,不想嫁给你郁辞,我厌倦了毫无出头之日的底层生活,想爬上去……”

郁辞死死地看着她,看起来像是要吃了她。

“结婚本就是你的权宜之计,你当初也说过我可以找男人,既然不在乎,现在又何必生气。”许静安轻笑一声,挣脱郁辞的手,蜷缩着躺下去。

如果这样能让郁辞放过她,从此还她平静生活,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舍。

算得了什么!

“你……”郁辞看向身侧,许静安身体弓得像只虾米,背影很冷淡,也很疏离。

让许静安找男人的确实是他。

是他自己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能怪许静安吗?

她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他,是因为郁家的背景才嫁的他,这种认知他不是一直有吗?

郁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从许静安那个漫不经心的“嗯”开始。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飘起淡淡烟味。

郁辞烦闷地抽完一根烟,走到卫生间,将烟头淋湿扔进垃圾桶。

电话铃声响起,郁辞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头看了看,瞥了一眼许静安一动不动的背影,他接起。

电话里传来纪悠染醉醺醺的声音,“阿辞,你在……公寓吗?”

公寓?

是他留学时候住的公寓吧。

“不在,悠染,你在哪?”

“嘻嘻,我在哪?小哥哥,你说我在哪。”

电话里传来一个礼貌的男声,说是酒吧服务生,报了个地址,郁辞让他照顾好她,说马上过去。

许静安浑身涌上来一阵无力感,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了,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听就好,这玩意上下两块嘴皮子一碰,张口就来,又不用本钱。

用情话把女人勾得五迷三道,鬼迷日眼的,都是为了让女人心甘情愿献身做铺垫,大多不是真心。

王姨说,不要听男人说的,要看男人做的,真的是至理名言。

看郁辞做的……就是渣本渣。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皮带扣扣上,随后,空气中静默了一阵。

男人似乎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

“嘭——”

卧室门被摔上,脚步声逐渐消失。

哼!

他倒先生气了。

好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