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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屋内守着的司兰听见了榻上的响动,轻声问道:“娘娘醒了?”

“娘娘可要起身洗漱?早膳已经在灶上温着了,有您前日念叨的蜜麻酥和五珍脍呢。”

顾瑾原本还迷糊着,听见司兰的声音后,仍是困顿好一阵,又突地惊醒,猛地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现在是何时辰了?”

“哎呀!娘娘小心着些,别动作太大,再闪着肚子。”司兰小心的上前扶住顾瑾,不甚放心的问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肚子没事儿吧?”

顾瑾摇头,看着外面那大亮的天光,心中免不得懊恼:“怎的就睡着了?你们也真是,分明知道我有要紧事要跟陛下说,竟都不叫醒我。”

打算好要说的事没能说出口,错过了该开口的时辰,再想说就要重新掂量了。

司兰没忍住笑了:“奴婢倒是想叫醒您,只是陛下昨夜寸步不离的守着您,可没给奴婢近身的机会呢。”

“娘娘先别恼,不如先瞧瞧这是哪儿?”

顾瑾刚醒心里就惦记着事,眼睛只注意到了外面大亮的天光,还真没仔细打量过周围,此时有司兰的提醒,抬头看去,这才意识到了不同。

寝房内的布置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与玉清宫中大同小异,就连熏香的味道都一样,但只消稍稍留神,就能瞧出差别。

“这是何处?”

顾瑾没弄明白,她起身四处张望,最后走到窗前,推窗朝外看去,没瞧见巍峨的宫墙殿阁,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景致怡然的小院。

游廊下,秋彤和青玉正指挥着人四处洒扫,见顾瑾站在窗下,笑盈盈道:“娘娘醒了?奴婢们先侍候您梳洗,再出来转转如何?”

顾瑾直到坐在了妆台前还有些犯懵,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里是何处?瞧着可不像是宫里头,难不成是昨夜里出宫了?”

秋彤刚要回她,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请安声,转过头去就见皇帝已经进了屋。

屋内的人都识趣地请了安退下,只留皇帝和顾瑾二人面面相对。

“陛下这是闹得哪一出?臣妾这一觉醒来,怎么就无知无觉的出了宫了?”

皇帝揽住了顾瑾的腰身,带着她一道坐回了榻边,看着那还未曾梳拢的头发,温声道:“才睡醒?”

顾瑾嗯了一声,抓住了皇帝在自己腰间摩挲的手,问道:“您还没说呢,这是哪儿?咱们怎么就出宫了?”

皇帝闷声笑了笑,也没吊着她:“前段时候不是应了你,待空闲下来,就带着你出宫转转,在到玉山行宫小住几日么。”

“玉山行宫还是远了些,路上来回过于颠簸,这京郊的皇庄里景致也不错,朕想着你该是会喜欢。”

听了这话,顾瑾果然眼睛一亮:“当真?那咱们能在这儿住多久?”

不怪顾瑾太惊喜,宫中的日子虽锦衣玉食,有一大帮子仆婢前呼后拥的伺候着,却也处处都是眼睛,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像是套了一层枷锁,时时都要端着架子。能走出宫门,出来透透气,松快松快自然是好的。

皇帝捏了捏她最近稍显圆润的面颊,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递到了顾瑾的面前:“封后的册典在两月以后,就住到那时,如何?”

顾瑾摊开一看,手里的正是一份封后的圣旨,上面就连帝王的印玺都已加盖好了, 就这样被他稀疏平常的捧到了自己的眼前。

“当初娇娇奉诏入宫的时候,走的是偏门,朕心中抱憾良久。”

“这一回的册典,朕想从承天门风风光光的迎你入宫,便算是你我的婚仪,娇娇可愿意?”

顾瑾心尖都跟着发颤,自大晋建朝以来,从承天门迎入中宫的皇后满打满算也才两位,那两位还都是正室元妻,可没有从妃位扶正的。

这样的礼遇,自己当真受得起吗?

她略略低垂着头,手指在圣旨上来回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终是喃喃道:“我非您的元妻,又于社稷无功,如此礼遇,怕是担待不起。”

“更何况……陛下为了这后位所费的心思我全都看在眼里,如今也并非无人反对,只是碍于您的威慑不敢言明罢了。其实册典低调些就好,左右日后我都能以妻的身份,永远陪着陛下。”

“生同衾,死同穴,这已经足够了,仪制排场都是些给外人看的东西,我不在意的。”

曹氏刚被废黜,皇帝就大张旗鼓的着手册立新后,朝野间也难免要说一句皇帝冷酷无情,色迷心窍。

潜邸陪伴多年的元妻都说抛就抛,不论曹家和废后是否罪有应得,在外人眼里,都印证了皇帝的狠绝弑杀,待这风头过后,曾经造成的祸患渐渐被人遗忘,保不齐还有人要反过来怜悯废后和曹家,暗叹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

可以说,大办封后册典,对顾瑾来说是无上的荣华,但对皇帝而言,却是一桩麻烦事。

女人和帝王牵扯在一起,轻了是风流韵事,重了就是美色惑君。

“没什么担不起的,只要是你,就担得起。”皇帝索性拿起一旁的木梳,梳顺了那一头墨发:“先帝在位时,私心太重,为了寻求长生之道,为了美色,做下的错事不计其数。朕一直以此为戒,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

“自继位以来,从不敢有半分私情私欲,只以社稷天下为重,想来就算当不得圣君,也能称得上是中兴之主了。”

皇帝拿起簪子比量着,想亲手为她挽发,奈何这双舞弄刀枪的手实在粗笨的厉害,半天没得要领,反倒是把刚梳好的头又弄的乱糟糟的,见人瞪圆了一双杏眼,不免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瞧着奴才们动手不觉多难,没成想是朕托大了。朕再为你梳顺,发髻还是叫司兰她们来吧。”

他俯首轻吻着小姑娘水润的唇瓣:“待朕学会了,再亲自为娇娇挽发。”

两人凑在一起腻歪了一阵,直到顾瑾软了身子偎在皇帝怀里,皇帝才一脸餍足道:“朕仰不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为帝王,应尽之责都尽到了。你是朕唯一的私心,给你再多的尊荣,又岂容旁人置喙?”

他这一辈子,也就只宠了这一个小姑娘,顾瑾与先帝时期祸国乱政的兰贵妃亦是不同,温顺明理,全无半点骄矜之气。

宠她,既是顺着心意而为之,又不会乱了朝纲,有何不可呢?

“万事都交给朕,也要相信朕。”

顾瑾迷迷糊糊的被皇帝哄顺了心思, 两人又一起吃了早膳,直到在园子里消食的时候,她才想起了有话没说。

今日的皇帝似乎心情很是愉悦,许是出宫后松散了许多,就连周身的气场都跟着温和了,顾瑾思量着这时候坦白,该是不会惹人不高兴吧?

“朕知你不喜永定侯府,待册典那日,銮驾就从此处迎你,风风光光的抬入宫中。这般安排可还喜欢?”

顾瑾:“……”

她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果真人不能做亏心事,压在心里着实难受。

“陛下!”顾瑾鼓足了勇气将人叫住:“臣妾有件事儿想与陛下说。”

皇帝站定,看着小姑娘这踌躇的模样深觉有趣,挑了挑眉头道:“哦?”

“什么事?”

“看娇娇这神情,莫不是有什么瞒着朕的?”他刻意肃着脸:“娇娇该知道,朕最厌欺瞒。”

顾瑾被吓得心中一跳,有点儿退缩,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让刀刃在颈上日日悬着,不如她主动坦白,再好好地哄一哄,皇帝总不至于揪着不放吧?

“这……昨日您的寿辰,臣妾给您备下的礼还没送出去呢,陛下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皇帝心知她想说的是什么,却偏偏不给人开口的机会:“朕有你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有没有贺礼不要紧,娇娇不必在意。”

顾瑾被噎住,神情也有些诧异。

皇帝怎么瞧着像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呢?往年寿辰的时候,每每收到自己送的贺礼,可都是很开怀的,甚至还会哄着自己绣个荷包,做件寝衣,想着法儿的得些好处,今日这样子实在反常。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

顾瑾一双眼珠转来转去,一时摸不清皇帝的底。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水榭旁的亭子里坐下,圆桌上备了冷水镇过的瓜果,顾瑾走了好一阵又热又渴,没忍住伸手去拿,却被皇帝抬手拦了下来,他声音淡淡,全无波澜:“你有着身孕,不宜碰这些凉寒物。”

顾瑾悻悻的收回手,哦了一声,转而端起了手边的花茶,只是杯盏刚抵到唇边,就彻底僵住。

刚刚皇帝说了什么?

你有着身孕……

身孕!

她悄悄抬眼去瞄皇帝的神色,就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抖,手里的茶盏都摔了下去。

茶水打湿了衣裳,虽不烫,但湿漉漉的还是叫顾瑾有些慌张,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又要躲闪皇帝的视线,竟是连头都不敢抬。

“琢磨着该如何糊弄朕?还是想着如何认错?”

论耍心思,她哪里是皇帝的对手呢?顾瑾忙乱的动作霎时顿住,心知糊弄不过,最终只能咬了咬唇,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栖身蹲坐在了皇帝的腿边:“臣妾不是有心欺瞒的,最开始是怕您不同意,后来……是怕惹您生气。”

她抬起头来,双眸泪盈盈的,瞧着很是可怜:“陛下是恼了臣妾么?还是……您真的不喜欢这孩子?”

皇帝被人看的心中泛软,原本还打算训上两句,叫她日后再不敢欺瞒自己的,但顾瑾生来就是他的克星,摸准了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总能让他先服软。

“朕怎会不喜我们的孩儿?”皇帝认命的长叹一声,将小姑娘拉起来,亲手拿着帕子细细为她擦拭着衣裳:“衣裳湿透了,先回去换下来再说其它。”

说完,就要拉着人回房,偏偏顾瑾没有动,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那神情是个什么意思,实在太好懂了些。

这是怕自己回头翻旧账,想要个口头上的承诺呢。

皇帝无奈,沉着脸唬道:“再不走,朕可真就生气了。”

顾瑾就这么被皇帝拉回了房里,外裳脱尽,待只剩下一件水红色肚兜时,皇帝的大掌忽地覆了过来,抚在那腰间细腻的肌肤上,以掌为尺,忖度了一番,若有所思道:“这些日子的饭食算是没有白吃,总是喂的胖了些。”

青天白日的,哪怕门窗紧闭,屋内除了皇帝也没旁人,但这样让他一本正经的打量,也实在叫顾瑾难为情。

顾瑾面上红霞遍布,身上也随着皇帝的触碰而染上了绯红,她想缩进皇帝的怀里以作遮掩,但皇帝偏偏不让,每每一凑过去就会被轻悄悄的推回原地,灼人的目光烧得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待皇帝欣赏够了,手掌从腰际滑到了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

怀着怀宸是什么时候显怀的?似乎是三个多月的时候,那时候小姑娘害喜的厉害,吃一口吐一口,下巴都尖了,只有小腹上微微隆起,也不知这一胎会不会如此磨人……

皇帝出着神,顾瑾却受不了了,连连求饶:“陛下,求您放过我吧……”

隐约带着哭腔的语调拉回了皇帝的神志,他看着眼前有些发抖的人儿,终归是不忍心再继续吓唬,张开手任由小姑娘乳燕投林般钻进了自己的怀抱,瑟缩着将白腻的肌肤遮掩好。

“娇娇身上朕哪里没看过?屋里又没外人,怎的还如此知羞?”

顾瑾默默不语,情事间的坦诚相待如何能与之相比?这种不带着情欲的打量,叫她羞涩之外更觉心慌。

她强忍着羞怯,声音闷闷地问道:“陛下还在生气么?”

皇帝低头看去,小姑娘一张脸藏的死死的,只有那通红发烫的耳垂露在外面,与白皙的脖颈泾渭分明。

小姑娘是个老鼠胆子,训不得骂不得,除了宠着纵着,还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