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想吃?”皇帝笑道:“那娇娇让孩儿亲自与朕说说,究竟是他想吃,还是他的母妃嘴馋?”
顾瑾红着脸,一个尚未降生的孩子,哪里会说什么?她确实是在胡搅蛮缠不假,但皇帝也是在明晃晃地笑话她。
顾瑾有点恼羞成怒,正要推开皇帝的手,肚子里就突然动了一下,顾瑾不由一顿,皇帝也僵住没动,两人眼中都多了抹显而易见的惊喜。
“陛下……是不是我们的孩儿动了?”
皇帝也很开怀,手掌轻轻一压,想要再感受一回,但腹中的胎儿却不太给面子,两人呆愣愣的等了好久,直到顾瑾挺着的腰身都酸了,也没再等到他动一动。
皇帝免不得有些失望,拉着小姑娘半靠在自己怀里,在人通红的面颊中解开她的衣带,温暖的手掌实打实的贴在圆滚结实的肚子上,叹息道:“这孩儿,连为父的面子都不肯给,可见是个有脾气的。”
两人许久没这般肌肤相亲了,顾瑾被他摸得嘤咛了一声,想要躲开。
“陛下,您别……”
实不相瞒,素了这四个多月,先不说皇帝忍不忍得住,单顾瑾就有些受不住撩拨,她的身子仿佛更敏感了些,稍一碰便有了反应。
皇帝自然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他亦起了心思,早前也问过丁太医,这个月份若要同房,只要不太过孟浪,行事温柔些,还是可以的。
“娇娇可是想了?”
顾瑾躺在他怀里,抿着唇有些扭捏,若说不想是骗人的,但让她直言,又抹不开面子。
“臣妾才没想呢……”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手却紧紧抓在皇帝的袍服上,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这点儿小心思显然瞒不过皇帝,小姑娘的道行太浅,哪里是皇帝的对手?
皇帝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低声沉吟:“嗯……是朕想多了,现下确实不该,朕不闹你了。”
说完,故作遗憾的摇头,就要抽袖起身。
顾瑾急慌慌的拉住他,眉眼间尽是不敢置信。
“你……陛下……我……”
皇帝垂首看她,温柔的抚着她的墨发,装傻充愣道:“娇娇怎么了?”
顾瑾哼哧了半天,最终恼羞成怒的攀上他的肩,在他侧颈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到皇帝嘶气才松口退了出去,恨恨的瞪着他道:“陛下就知道欺负我,分明……您分明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她咬的这一口其实没用上多少劲儿,只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红印子,对于皮糙肉厚的皇帝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他还是捂着脖子,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顾瑾跪坐在榻上气闷了一阵,仍不见皇帝过来哄她,这才发现皇帝面露不适,好半晌都没动弹。
“陛下?”顾瑾有些担心,又有点儿狐疑:“您没事吧?”
她分明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莫不是咬的不是地方?
顾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关心,凑上前去想要看一看,却不想刚过去就被皇帝揽着腰身带进了怀里,力道又轻又稳,倏忽间,她便已经骑坐在了皇帝的腿上。
皇帝目光温和,眼底却藏着几分欲火,将燃未燃,既隐忍又热烈,只需一点微弱的火苗,就可成燎原之势,他摩挲着小姑娘软嫩的耳垂,声音哑沉:“朕可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在怀,岂有孤枕的道理?”
“好姑娘,想要也可以,但你要乖乖由朕来伺候你,不可勾朕。”
不然,皇帝也怕自己荒唐之下,会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儿。
……
两人在榻上好一番折腾,皇帝今夜实在温柔,到了最后,顾瑾舒舒服服的险些睡了过去,皇帝亲自为她简单的擦洗了身子,在她昏昏沉沉之际,低声道了一句:“明日,朕会放皇后出凤仪宫。”
顾瑾猛然惊醒,睁着眼睛与皇帝对视片刻,又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这才干巴巴道:“哦……臣妾知道了。”
皇帝:“……”
这反应,皇帝实在是没料到。他原以为小姑娘多少会有些不高兴,连怎么解释都想好了,就差说出口,最后竟只得了她一声轻哦?
哦什么哦?
是自己刚刚语声太低,没叫她听清楚,还是小姑娘坏了脑子?
皇帝动了动手指,没忍住覆上顾瑾的额头,细细感受片刻,才沉吟道:“倒是不见发热……”
“娇娇近来可有磕着脑袋?”
顾瑾莫名,拨开皇帝的手掌,凝眉道:“什么磕没磕着的?陛下又打什么哑谜?”
皇帝又说了一遍:“朕刚刚说,明日会放皇后出凤仪宫。”
顾瑾也仍是看着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这一回,皇帝总算是确认了,顾瑾不是没听见,而是真的没有半分异议与不悦。
皇帝沉默良久,久到顾瑾彻底醒了神:“娇娇就半分都不在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瑾竟从皇帝沉静幽深的眼底窥探到几分气闷与委屈。
委屈?
顾瑾这才隐隐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她无奈,原来再沉稳的人,都会有格外幼稚的时候。
“皇后是一国之母,放不放她出来,从来都不是家事,而是国事。”
“我只是相信,陛下有自己的考量,况且……不论皇后出不出得了凤仪宫,我都有陛下做倚仗啊。”
顾瑾并非圣人,若皇帝对皇后尚有情谊,她或许会多些不安和忌惮,但摆明了已经夫妻离心,只剩厌恶,她又何必计较呢?
她眸中尽是纯然的信任,看得皇帝气闷全消,一边抚着她的面颊,一边感叹道:“看来朕想叫你为朕醋上一回,是真不容易。”
皇帝还是很想看这小姑娘闹一回脾气的,她实在是太乖顺了些,偶尔露出爪子来,该是会更有趣。
顾瑾笑弯了眼睛:“不是臣妾不醋,是陛下您给的太多了。现下的日子已是我曾经不敢奢望的了,若再闹脾气耍性子,那就太不知足了些。”
“您是重诺的人,答应了会待我好,这不都做到了?细想下来,是您没给我拈酸吃醋的余地。”
她本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她偌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