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鹏所接触的数位北京顶尖大佬,均颇为讲义气,尤其格外豪爽。这使得于海鹏对北京的社交圈子,印象极佳,且愈发喜爱北京的氛围。这日,于海鹏抵京,首件事便是给代哥致电。“老弟,回京城没?”
“鹏哥,我在京城呢。”
“何时回来的?”
“我昨晚才抵家。”
“啊,我还以为你在深圳没回来呢。那行吧,晚上一同用餐。”
加代一听,“你来京城了?”
海鹏说道:“我即将下高速抵达京城了,等会儿进市区我再与你联系,晚上六点一同吃饭,今日晚上我筹备个饭局。”
加代问:“和谁啊?”
海鹏说:“我适才给杜崽、嫂子郭英,还有他身边的几个朋友打过电话。杜崽说再叫几个哥们儿过来。我给他两口子带了些礼物,上次那事,说实话挺过意不去的。我去看看他俩,顺便也看看你。”
“真行啊,鹏哥。”
“不,我俩的关系非他们所能比。”
加代一听,“我晓得,我没计较。”
“行,那就晚上六点,好了。”
于海鹏是格外大方的一位大哥,虽说跟其他几位大哥素未谋面,但也准备了礼物。当日夜晚,杜崽将小利四哥和肖那喊来了,再加上代哥、肖那的爱人以及杜崽的夫人郭英。
海鹏大哥前几次来京城,不是吃烤鸭,就是吃涮羊肉。此次海鹏大哥打算换换口味,在南城找了家新开张的烤肉店。晚上六点,众人在二楼的大包厢围坐一团,彼此都挺熟悉的,相互握了握手。
海鹏大哥将礼物取出,皆是好东西。给杜崽和代哥买的是衣服,给郭英买的是玉石,给小利和肖那买的是金手镯。等酒菜齐备,便开始喝起来了。
北京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能聊、会聊、敢聊。北京的社会人士更是如此。与老痞子一同喝酒,绝不可能无趣,相互间聊天吹牛皮。老痞子很会吹牛皮,且火候把握得极为精妙。
很快就喝到晚上八点多,杜崽向来大嗓门,又喝了些酒,声音更是响亮,“俏咧娃,四哥,我可一点没吹牛皮,你崽弟当年在南城牛不牛?”
小利说:“你小点声。”
“我为何要小点声?我牛不牛?潘戈那时候那么邪乎,见到我不也得崽哥崽哥地叫着吗?”
肖那在旁边说:“你拉倒吧,潘戈何时叫过你崽哥?”
“真叫我崽哥了,这点我绝没瞎说。代弟,你给我做个证。”
加代一摆手,“不晓得,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我不知晓。”
“你看你又不知晓了。哎,四哥,你没有印象吗?”
小利说:“我就只知道潘戈敬重我,他究竟敬不敬重你我可不知。”
“你净借我出名。海鹏啊,别听他胡言乱语,当年潘戈确实拿我当哥哥。”
于海鹏一听,“潘戈是谁我都不知,咱们聊点别的吧。”
一群人拿潘戈找话题。只因当年在南城潘戈是无敌的存在,号称首任的南城战神。尽管个子不高,长得跟马三颇为相像,脸呈六边形,下巴尖尖的,然而一把大开山逮谁砍谁。
包厢里聊得热火朝天,门被一下子推开了,“哎呀,老远我就听见了,崽弟。”
“哟呵,二哥呀。”进来的这位是南城的二发,之后离开北京,独自一人跑去三亚发展了。杜崽当即站起身来,同二发握了握手。
二发言道:“我上厕所时路过,就听到这儿吵吵嚷嚷的。我一听提到潘戈了,就想着是谁呢。再一琢磨,肯定是你没跑了。”
肖那也站立起来,“嘿,老二。”
“那哥。”二人握了握手。二发瞧了一眼小利四哥,既没打招呼,也没伸手。二发转头又望向,“这位是加代吧?”
代哥应了一声。“嗯。”
于海鹏瞧了瞧,同样没吭声。二发说道:“咋滴,今晚没啥事了,哥几个出来喝点啊?”
杜崽说:“你也过来一起喝点呗。你在哪个桌呢?哎,干脆拼个桌呗,好久都没见着了,一起喝点。”
“不成,我那屋有朋友,离不开。你也知道,我基本上不怎么回北京。这快到年底了,我回来溜达溜达,看看几个老朋友。你们喝吧。等会儿我过来敬杯酒,我先过去咯。”
杜崽询问:“不是,等会儿真过来啊?”
“我肯定过来啊。”
二发转身离开之时,忽地来了一句,“老四啊。”
小利四哥瞅了一眼,“咋滴啦?”
二发说:“个头还是那么一丁点,不见长高啊。哎,我听说现在研发出个啥药,你没事打上一点,能让你稍微长高一点。我跟你讲实话,你这小个子混社会,到哪儿都镇不住场子,你听我的。”
小利一听,“你给你自己嘴上打点呗,你管这些闲事干啥呢?我个高个矮咋滴了,我找你借钱啦?还是我让你看不起啦?”
二发一指,“你瞧你这副德性,我难道不是好心吗?杜崽,你听听,二哥我难道不是好心吗?谁会管这种闲事啊?你个高个矮和我有个毛关系?我是说你长得太难看了,小家伙没多大点。”
本身脾气就暴躁,一点就着的小利四哥,双手一扶椅子,嗖地站了起来,“站直身子,俏你妈,你说谁小家伙呢?”
二发一看,“你瞧你这鬼样子。”二发丝毫不甘示弱,两人就此纠缠到了一起。于海鹏一伸手,“哥们,哥们......”
二发一挥手,“你谁呀?听你这口音不像是北京的。有你啥事啊?”
“不是,哥们,咱来喝酒的,干啥呢?”
“你他妈给我滚远点。你一个外地的,知道我是谁不?”
于海鹏一听,“是谁又能咋滴?”
二发一把揪住于海鹏的衣领,于海鹏当场给了二发一拳。小利也踹了二发一脚。
杜崽抬手一拦,道:“四哥,四哥,就是闹着玩儿呢。”
“谁跟他闹着玩儿啊?我跟他关系好啊?”
加代也加入到拉架的行列中。二发见状,“行,都挺牛啊,真是好样儿的。”
加代一听,“咋的?你想打架不成?”
二发一看,说道:“加代,我跟你可无冤无仇。”
“你甭说这个,只要你有想打架的意思,尽管开口。你看今天打不打你!”双方就此僵持不下了,这时进来一个三百来斤的大胖子,腆着个大肚子,手叉着腰,“代弟,干啥呢?”
加代一看,“壮哥,你咋在这儿呢?”
“我咋就不能在这儿呢?我在外面听见说话声像你,你干啥呢?还有你们几个,干啥呢?”
除了代哥,剩下几个老痞子没一个不惧怕田壮的,于海鹏也听说过田壮。
壮哥手一指,“来来,杜崽,你别拉着他。小利啊,你要干啥?你要造反啊?”
“壮,他跟我说些没用的,还拿我个头矮开玩笑。”
田壮一听,说:“你本来个子就矮啊。都给我坐下!杜崽,你也是。肖那,你也坐下。”
田壮转头看向于海鹏,问:“你是谁呀?”
“啊,我是于海鹏。”
“哦,我知道你,你也坐下。代弟,你干啥呢?你喝了点酒就发疯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二发,也是四九城的老痞子了,跟杜崽他们全认识,你跟他不认识啊?”
“我不认识。”
田壮说:“你要是不认识,就尽量别掺和。二发,你快点回屋去,在这儿干啥呢?赶紧的,都等着你喝酒呢。”
二发冷脸看着四哥。田壮一摆手,“走吧,咋的?你还想打架啊?你跟他们打架能占到便宜啊?尤其加代还在这儿坐着呢,走吧你。”田壮手一推,把二发推了出去。
田壮说:“行了,都拉倒吧,听没听明白?代弟,尤其是你,你这喝了点酒干啥呢?能喝就好好喝呗。我敬一杯,来。”
田壮倒了一杯酒,一端杯,“来,那哥、崽、老四、还有那哥们。”
大家和田壮一碰杯,一饮而尽。田壮说:“我走了啊。好好说话好好喝酒。二发是我朋友,跟我好些年了。代弟,别不认识不认识的,闹啥笑话还闹红脸了?”
加代说:“壮哥,我今晚给你面子。要不然,我上他包厢打他去。”
“我在他那包厢,你连我一起打吧。”
代哥一摆手,“你快走吧,赶紧回你的包厢,我们喝酒。”
“你好好喝吧,我走了。杜崽,我走了。”
“哎,慢点啊,壮。”
说完,田壮转身出去了。大家重新坐下,肖那开始打圆场,“大伙都消消气,接着喝酒。”
大家在屋里又重新喝上了,没过半个小时,心里也就不憋气了。
可当天晚上就是有这缘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于海鹏下楼给大家拿准备的小礼物。于海鹏来到车旁边,二发也下楼了。
于海鹏刚开后备箱取东西,就被二发看见了。刚才被于海鹏给了一拳,心里特别不爽的二发喊道:“哎,哎!”
于海鹏回头一看,“什么意思?”
“刚才打我一下是不?”
“咋的?”
“什么咋的?我跟你认识吗?你打我干啥啊?”
“我就打你怎么的?”
“来,你别走啊。”
二发一回头,对自己的几个兄弟说:“哎,你们几个过来。”
于海鹏正打算回包厢叫人,却被二发一把揪住了。于海鹏急忙喊道:“哎,加代......”
可加代在楼上压根听不见。二发把兄弟叫到身边,问道:“大哥,咋回事?”
“把他围住。”
几个兄弟便把于海鹏给围住了。二发把手松开,拍了拍手。于海鹏说道:“哥们,我跟你讲,楼上坐着的是加代,那是我兄弟,晓得不?还有杜崽和那哥,你敢动我一下.......”
还没等于海鹏把话说完,二发就朝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谁能怎样?我告诉你,我叫二发,听明白没?你还敢给我一拳!”说着话,二发又朝着于海鹏的脸上来了一下。于海鹏冷眼瞧着。二发问道:“咋的?不服啊?你还提这提那的,就那几个小破崽,哪个能镇得住我?你给我长点记性,下回到外地,手别犯贱,知道不?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从车里拿点东西出来,就能把你给废了,你也只能忍着。”
于海鹏摸了摸脸。二发一指,“你再给我摸,你再瞪我,我还扇你!”二发的手刚抡起来,田壮就抱着膀子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其他几个老板。田壮一看,“哎,干啥呢?”
二发一回头,“哎,壮。”
田壮看了看于海鹏,“他打你了?算了吧。也是喝多了,这是我哥们,你不是加代的朋友吗?叫什么于海鹏,是你不?”
于海鹏说:“他没打我,没事。”
田壮一愣,“没打?二发,你打他没?”
“打了。”
田壮说:“那你怎么说没打呢?来,二发,给道个歉。”
于海鹏一摆手,“不用,不用给我道歉,没事,算了吧。”
田壮一听,“那就算了,你说算了就算了。”
二发一看,“不是,你啥意思?”
于海鹏说:“我没啥意思,算了还不行吗?”
二发一指,“你赶紧滚,看着你就来气。”
于海鹏点点头,啥也没说,转身就上楼了。望着于海鹏的背影,田壮说:“真能装逼,走吧。”
二发问:“不是,他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走你的吧,回家吧,晚上别出去喝了。”
“壮,你跟我再找个夜总会坐一会儿呗。”
“不去了,我回家了,挺晚了。”田壮说道。
田壮之所以未去夜总会,是因他觉着于海鹏上楼后必然会告知加代,加代随后会给自己来电。然而,二发却未能领会此意,说道:“罢了,那我走喽。壮,跟你说句实在话,我今晚绝对是给你面子,要不然我当场就揍那小利。”
“得了,罢了罢了,打什么打呀?你一年也没回来几次,回来开心快乐就好,别这儿过不去,那儿也过不去的,干啥呢?”
二发表示:“我之前跟小利就有恩怨……”
田壮挥了挥手,“好啦,甭提了,我走啦啊。”
“你不去呀?”
“田壮挥了挥手,我不去,走吧。”
说完,二发和田壮各自上车离去。于海鹏上楼了。抵达包厢后,于海鹏调整了一番自身状态,只字未提。众人也没察觉出于海鹏受了委屈。
于海鹏满面笑容地将礼物放置桌上,“来来来,每人一份。”
代哥一看,“鹏哥,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客气吗?”
“客气呀,都是自家人,你送这些东西,太破费了。”
于海鹏摆了摆手,“不不不,应该的。来来来,继续喝酒。”
当天夜里,在饭店喝完酒没人想去夜总会,直接回去歇息了。次日上午,代哥给于海鹏打去电话。“鹏哥,起床没?”
“起来了。”
“我去接你吃饭吧。”
“哎,你别来接我吃饭了啊。我这边着急,马上下楼就要走了。”
“你干啥去呀?中午吃口饭再走,崽哥也在呢。”
“你别管我了,代弟,我得回朔州,我有急事,家里下午要谈个项目,我得立即回去。”
“你等会儿呗,再急也不差中午这顿饭的工夫啊。”
“不了,改天我再来,好了。”海鹏挂断了电话。
加代回头看了看崽哥。杜崽瞧了瞧,“怎么,不来啊?”
“说是有事,着急回去。”
杜崽说:“代弟,海鹏这人挺讲究的,就你崽哥我这一辈子在社会上阅人无数,可算是没见过这样的哥们儿,真够意思。”
“崽哥,话说回来,将来你去山西,到朔州,也给他买点东西。”
“那我知道,这事我不会差的。”
“那行,走吧,我俩去吃饭。”
“那就算了吧,我俩吃饭的机会多着呢。我回去也还有些事。”
“那行,那就散了吧。”当天的饭局也就此结束。
于海鹏坐上车子往山西朔州返回。一路上,海鹏大哥啥话都没说。晚上到了朔州的办公室,蓝刚过来了,汇报合同。海鹏大哥看了看,“行,等会儿我签字,这两天忙不忙啊?”
“还行,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小规模的我自己都签好字了,哥。”
“成,跟你讲个事儿,心里有点数啊。”
蓝刚一听,忙问:“啥事儿?”
海鹏说道:“你替我打听一下田壮是啥人,跟你代哥啥关系。这还不是重点,关键是你给我打听一下一个叫二发的。”
“二发?”
“没错,二发,北京的。他跟南城的小利有仇。你给我问问这二发啥情况?跟谁好,跟谁不好,啥样的背景?”
“咋了?哥,得罪你啦?”
“也算不上得罪,扇了我两巴掌。”
蓝刚一听,“哥......”
海鹏一挥手,“我没放心上。毕竟我听说过田壮,据说跟加代关系很好。杜崽、肖那跟二发关系又特别铁,所以我不好多说什么。他打完我,我一声没吭,一个字都没提。你给我打听清楚了,我再琢磨怎么对付他。”
“行,哥,你放心,给我点时间。”
“不急,也许过半个月一个月我就忘了。”
“哥,你放心,绝对用不了那么久。”
“没事,这都小事情。我也还手了,我是先给了他一拳,才挨了两嘴巴子。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自这天起,于海鹏便再没提及。但蓝刚一直记在心头。
蓝刚原本有个兄弟,唤作顺子。顺子是个孤儿,由养母捡回来的。最初,顺子是蓝刚的司机,后来成为蓝刚手下的一员猛将。在一次抢矿中,顺子替蓝刚挨了一枪,正好打在肩膀上。这一枪虽不致命,可顺子倒地时,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导致颅骨骨折外加颅内大出血。蓝刚将顺子送去北京治疗,一晃已将近半年。这一天,顺子给蓝刚打了个电话,“哎,刚哥。”
“顺子,这段时间我也忙,没去看你。现在恢复得咋样?跟哥说实话,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吧,我想说啥呢,哥,我可能要不行了。”
蓝刚一听,“你别瞎扯淡啊,你咋就不行了呢?”
顺子说:“真的,你说人别的事或许不清楚,这事能不清楚呀?哥,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好。我说什么意思呢?我这后续住院的费用你就别给我交了,算兄弟求你这一回。我别的牵挂没有,我就一个老妈,能不能把后边医药费的钱给我老妈。我怕我一走,老妈以后没人照看。”
“你这不瞎胡闹吗?你咋就不行了?我等着你好呢,你知不知道?我等着你好了给我开车呢!我这边新买了好些个小矿,等着你回来给我当矿长呢,知不知道?你这要是没了,你叫刚哥以后信谁去?谁帮我管啊?”
“刚哥,我有啥说啥。我能感觉到自己不行了,说不定哪天情绪一激动,颅内的血管就爆了。大夫都说了,千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容易没。刚哥,我求求你了,从下个月开始,医药费就别交了。”
蓝刚乃是个极为重情重义的大哥。即便不追随于海鹏,蓝刚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于海鹏为蓝刚提供了一个平台,然而于海鹏所能触及的层面,蓝刚却是永远无法接触到的。
听了顺子的言辞,蓝刚言道:“你等着我啊,顺子,我今儿个过不去了,明儿个去看你。电话里就不说这事了,见面再详谈。你需不需要用钱啊?我给你带过去。”蓝刚挂断了电话。
当天处理完矿上的事务,蓝刚给海鹏大哥打了个电话,“大哥。”
“哎,蓝刚。”
“大哥,我去一趟北京,顺子给我打电话说他快不行了。”
海鹏一听,“顺子不是说现下养得挺好嘛?”
“我也不知是咋回事,打电话说或许要不行了。”
“你赶快去,蓝刚,不行的话,就接回来。”
“接回来,这边医院也比不上北京啊。”
“那倒是。蓝刚,顺子是个好兄弟,给你开了十年车了,千万不可辜负人家。”
“行,我晓得,哥,我去瞧瞧吧。”
“去吧,用钱就打电话,多少钱都成,务必要保住顺子的性命。”
“我知道了,哥。”
蓝刚带着十来个往昔与顺子关系甚笃的、护矿队的兄弟,携带三百万现金,驱着三辆劳斯莱斯,径直赶赴北京。
抵达医院,病房门一推开,顺子七十多岁的养母正使用热水给顺子擦拭身体。蓝刚一看便难以忍受,挥了挥手,“老娘。”
“哎哎,蓝刚来啦。”
“老娘,我来。”
“别别别,别弄脏了你的手。”
蓝刚抢过老太太手中的毛巾,给顺子擦拭身体。待擦拭完毕,蓝刚说:“顺子,哥今日来呢,就一句话,你该治病就治病。兄弟,你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老娘就是我亲娘,你对她怎样,我不会差,这事你放心。”
“刚哥,多谢你啊。”
“行了,我来北京两件事。头一件是来看看你,第二件是我要寻觅个人。”
“找谁呀?”
“与你无关。”
顺子说:“我在北京有朋友,谁我帮你办。真的,刚哥,我在北京有哥们儿。你说叫啥名吧,我帮你找。”
“叫二发,一个老痞子。”
“咋了?”
“他扇了海鹏大哥两巴掌。”
顺子一听,“哥,我立马帮你问询,你把电话给我。”
电话拿过来了,顺子开始拨打电话了。顺子找了三个哥们儿,其中有一个当真认识发子。
电话里,顺子说:“小宁,我问你点事啊,你跟二发子现今还有没有往来?”
“有往来呀。他这会儿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他这不从三亚才回来嘛?他在南方有酒店,搞得挺大规模,回来之后还请我吃了两回饭。咋的,你要找他呀?”
“我一个大哥要找他。你有没有他具体的位置?”
“行,那你等一会儿吧,我给你发过去。”电话一撂,短信发过来了。顺子一看,“哥,你瞅一眼。”
蓝刚瞧了一眼,“行,你转发给我。顺子,我就不陪你了,安心养伤。你记住了,只要有刚哥在,就不会没人照看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安心养伤吧。钱没给你带太多,我就怕你有顾虑,我给你带三百万来。”
“不是,刚哥......”
蓝刚挥了挥手,“先听我把话说完。这笔钱是给你的,供你和老妈使用。每月的医药费我会另行支付。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我马上要出去办事,明天上午有个南方的大顾客过来签合同,我今晚还得赶回去。我就不陪你了,你刚哥我也是一天忙得很。”
“替我向海鹏大哥问好。”
“晓得。”
蓝刚领着十来个兄弟离开医院,简单吃了顿饭,就照着短信上的地址找过去了,正是东城的皇城酒店。
田壮、四壮手下的小曹、二发、二发的助手四人正在打麻将。二发从三亚带过来的一个总经理、一个副总以及十多个保镖则在看电视,说等会儿要去夜总会。
蓝刚到了以后,将三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挥了下手,“上楼吧。”
每人手持一把十一连发,蓝刚的后腰还别着一把大枪。来到酒店前台,蓝刚开口道:“我问一下,我二发哥在哪个房间?”
“你是做什么的?”
“南城的兄弟,知晓二哥回来了,过来探望二哥,给二哥买点东西,麻烦告知一下在哪个房间?我上去给二哥一个惊喜。”
前台瞧了瞧,将二发的房间号告诉了蓝刚,说道:“你上去吧。”
等到蓝刚走到电梯那个位置,这十多个小孩儿就围拢过来了,都进了电梯,跟着上去了。
到了房间门口,蓝刚回头摆了摆手,示意这十来个兄弟往后稍稍。蓝刚敲了敲门,壮哥不理会这些事,二发则喊道:“谁?去看看。”
经理过来透过猫眼瞅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个人。便放松了警惕,打开门问道:“你找谁呀?”
“我找一下二哥。”
“找二哥?”经理回头看了一眼,“二哥,找你的。”
二发听闻,“谁呀?把他领过来。”
经理打量了一下蓝刚,询问:“你一个人来的?”
“啊,他不在这个客厅啊?”
“在里面打麻将呢。”
“那行,你是谁呀?”
“我是他经理,你有事啊?”
“没事,兄弟你别动啊,动就干死你。”
“什么?”
蓝刚把十一连发抽了出来,一下子抵在了经理的脸上。经理一看,“哎,大哥……”
“别嚷嚷,嚷嚷一下我毙了你。”蓝刚朝着门外喊道,“进来。”十多个小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门口发生的这一切,在里面的保镖都没有看见。蓝刚询问,“在哪呢?”
“在里边麻将室。”
蓝刚把经理往旁边一推,当先走了进去。等进到麻将室,蓝刚把十一连发一举,“别动,别动。”
后边的兄弟也都举了起来,“别动别动别动!”
这可把田壮吓了一跳。十多个保镖全被抵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