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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社会大哥 > 第3章 性格决定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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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刚挂断了电话。大哥瞧了瞧说道:“走啦吧?”

“大概是走了。”

大哥言道:“没事。就算给他八个胆子,他也没胆量在我家门口打架。他就是瞎吹牛罢了。”

“大哥,那我就先告辞了,后面再跟您讲。”

“行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徐刚正打算离开,大哥家中的座机响了起来。大哥接起电话,“喂。哎,是我。啊,等一下!徐刚,过来,有你的电话。”

徐刚接过电话,“喂。谁呀?”

“哥呀,我是男哥的兄弟大个子。”

“大个子?啥事儿啊?”

“哥,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我他妈电话搁车里忘拿了。”大个子说:“我问了森哥你在哪,森哥给了我这个号码。刚哥,男哥的夜总会出事儿了。”

徐刚一听,“出啥事儿了?”

“男哥的夜总会被人给砸了。里头的经理和服务员被放倒二三十个。夜总会基本上都被砸光了。一百五十多人冲进来就开枪,拿刀砍。”

徐刚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儿,刚过去还没半个小时呢。”

“行,我知道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好嘞。”放下电话,徐刚捋了下头发。大哥说:“没事儿吧。你头上咋冒汗了呢?”

“没事没事,大哥,我告辞了。”徐刚从大哥家里出来,走到车队边上,上了头车。

森子说:“哥,那边......”

徐刚说:“我知道,去夜总会。”

徐刚带着一百来人到了夜总会的时候,恰好瞧见离开的急救车。夜总会门口,铁男坐在轮椅里,他老婆站在一旁。徐刚下了车,走到跟前,“男哥,你没受伤吧?”

杜铁男一抬头,“哎,徐刚,来了。十五六个是内保,四个服务员,还有不少经理和女孩,都受伤了。总共伤了三十来个。你说这亏吃得冤不冤。”

徐刚说:“怨我了。我那天就该把他给废了。”

“怨你干啥呀?我给加代打电话把加代叫来吧。我他妈今天晚上就算坐轮椅也要跟他干一仗。”杜铁男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加代,徐刚把电话抢了过来,说道:“男哥,你啥都别管。你要是非跟着去,你就坐我车,我领你去找他。不用找加代。我跟兄弟们也说过了,我说我在广州,你所有的事我都给你办。你找他,你就是打我脸。”

杜铁男上了徐刚的车。徐刚拨通电话,“老四啊。”

“徐老板啊,你这是出来了,还是在领导家吃饭呢?等你半天了。”

徐刚问道:“你在哪哟?”

“我不一定在哪里,我无处不在。想找我呀?费点劲咯,我觉得。我知道你想干啥,不过你找不着我。”

“老四,我俩最好见一面。今晚要是不见面,我就把你在广州的所有买卖都给砸了。”

老四说:“你那是瞎扯淡。你认识我的大哥,我也认识。而且我再跟你说个事儿,徐刚,我不是没打听过。你以前确实挺硬,你现在啥也不是。你以前不就是仗着康哥吗?现在你打听打听我跟康哥是啥关系,你他妈还敢跟我较劲呢。我他妈真告诉你我在哪,你敢来吗?”

“你在哪里?快给我说你究竟在何处,你瞧我有没有胆量前往。你试试看嘛。”

老四言道:“我这就去康哥的会馆,你敢过来不?你要是敢来就成。你过来吧,我试试看。”

徐刚倏地挂断电话,说道:“去会馆。”

铁男一听,忙道:“徐刚啊,把加代喊来。你相信我,别莽撞行事。”

“啥叫莽撞行事?我今晚险些吃大亏。这事不仅关乎你,也关乎我自己。男哥,你啥都别管。我还是那句话,我话已说出。他砸了你的夜总会,就是冲我来的。你跟我走。”徐刚朝着司机喊道:“开车!没听见啊?往会所开。”三十来辆车径直奔向会馆。

老四认定徐刚不敢到会馆来。崔老四拨通电话,“康哥,我是崔老四啊。”

“老四啊。”

“康哥,我到会馆了,我等你一会儿行不?”

康哥说道:“你稍等我一下,我这边来了几个外地的朋友,几个公子哥。刚才聊天还提到你了。”

“是是是,我晓得。前些日子,我跟那几个公子哥一起吃过饭。带他们去夜总会的时候,还出了个小状况,但事情都解决好了。”

“哦,都解决好了?”

“康哥,都解决好了。我在会馆等你一会儿。”

“行。我跟那几个哥们儿再聊会儿天,一会儿我过去找你,我们在会馆吃点东西。”

“没问题。康哥,我在此恭候大驾。”

挂掉电话后,老四对其手下兄弟说:“等他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吹啥牛呢!”

康哥的会馆,徐刚再熟悉不过了,往昔他天天如同生长在此处一般,伺候着康哥。

由于要和康哥见面,崔老四仅带了十来个保镖。十五分钟后,徐刚的三十来辆车开过来了,形成一个半圆弧,车队将会馆大门围住了。

崔老泰然自若,双手叉腰,问道:“徐刚呢?我瞧瞧他在哪里。”

徐刚下了车,十一连发咔嚓上了膛。铁男一看,喊道:“哎,徐刚......”

徐刚一挥手,“你别管。”说完,朝着崔老四的脚下哐地开了一枪。

“哎!”崔老四吓得后退一步。徐刚的十一连发一下子顶在了老四的脑袋上,“跪下!”

老四对十来个保镖说:“你们都别动。”其实无需老四说这句话,保镖也不敢动。毕竟人数相差太多。

老四说道:“徐刚,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你再熟悉不过了吧?这里边的经理、店长,应该都没换人,应该都认识你吧。你是怎样被康哥赶走的?你就是康哥的叛徒,你就是背叛康哥的那个人!康哥跟我说过好几次,对你恨得牙痒痒。你竟然敢在康哥的会所打我?”

脑袋被徐刚用十一连发顶上了,老四依旧硬气地说道:“你不要命啦?你他妈才刚缓口气。来吧,我但凡眨下眼睛,我就是你儿子。你打我吧。今天你把我干掉,你算条好汉。你要是不干掉我,我瞧不上你。来吧!”

十一连发顶在老四脑袋上,徐刚说道:“我再讲一遍,你触碰了底线。我说过不许你找夜总会的麻烦,有事你冲我来。你还是把夜总会给砸了。你不是冲着我来吗?快点跪下,跪下谈谈。”

“不用谈,没啥好谈的。要钱没有,想让我服软更没门。除非你把我干掉。我觉得你不敢。”

徐刚一听,朝着老四的右腿膝盖上砰地来了一枪,老四随即倒地,发出一声惨叫,一条腿便没了。坐在车里的杜铁男一看,瞬间慌了。但徐刚丝毫不怕,指着那帮保镖说:“砸夜总会的有你们吧?”朝着兄弟们一挥挥手,“把他们都拽到车上去。等会儿换个地方收拾。”兄弟们过来,将十来个保镖绑到了车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四,徐刚说:“姓崔的,我啥钱都不要。我今天晚上就问你一句话,你服不服?我就打你这嘴硬的毛病。”

“我不服。有种的话,你把我干掉。来!”

徐刚一听,砰地又来了一枪,老四的左腿也没了。老四当场就昏迷了过去。杜铁男一捂脸,自言自语道:“完了。”

徐刚抬头看了看眼前熟悉的地方,挥了挥手,“打 120,把他拉走!”

徐刚把老四的两条腿拎起来,扔进了自己车的后备箱。上了车,徐刚挥挥手,说道:“走!”

门前发生的这一切,会馆的店长和经理都瞧得清清楚楚,然而都没敢出门。徐刚将杜铁男送回夜总会后,自己去了公司。一个小时后,康哥回到会馆。店长立马跑了过来,“康哥,你有没看到门口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呀?”康哥回头一看,“怎么回事?”

“康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怎么了?”

“徐刚来了。”

康哥一听,“谁?”

“徐刚。”

“他来干嘛?”

“打了崔老四。把老四的两条腿卸了,带走了。”

康哥一听,“他不知道崔老四现在是我的人吗?”

“他......他应该不知道吧,或许是不知道......”

“扯淡!”康哥把店长骂了一顿。

康哥拨通电话,“陈哥。”

“哎,康弟啊。”

康哥说:“陈哥,徐刚在广州,你知不知道啊?”

“我......我不知道啊。”

“说好了?”

“那个......那个,你看......”

康哥说:“徐刚回广州了,你瞒着我?”

“没有啊,这事吧......”

“行,不用解释了。去把徐刚的公司给端了,把他手下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把徐刚送进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听明白没?”

“康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毕竟这么多年了,你就给他口饭吃呗。他也挺不容易的。”“给他什么饭吃?他背叛我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你能办不?你办不了,我就办你。”

“我办,马上办。”

老陈赶忙把电话打给了徐刚,“徐刚,你在哪呢?”

“我在公司等着呢。”

老陈一听,问道:“等什么呀?”

“我等着你过来找我。”

“徐刚,你这事做得太鲁莽了吧?你胆子也太大了。”

徐刚说:“我欠人情。”

“你他妈欠谁人情啊?”

“我欠加代一份人情。我的儿子遭人绑架,是他帮我寻回的。我曾应诺他,杜铁男的夜总会由我罩着。我话已出口。那姓崔的砸了夜总会,还将三十多人打进了医院。他有啥可嚣张的?我徐刚可不会惯着他,没取他性命都算不错了。要是今晚不在康哥会所,我铁定将他做掉了。”

老陈询问:“那现在怎样了?”

“康哥是让你来找我么?”

老陈回应:“不是找你,而是要办你。你赶快走,逃往香港去,我给你半个小时,你必须离开你的公司。要是你还待在公司不走,那就是不给我面子。等我过去了,我办也得办。你立马给我滚开。徐刚,别说陈哥不讲情分,这些年咱哥俩相处得也还行。你赶快走,公司别要了,其他的也都别要了,赶紧走。”

徐刚挂断了电话。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徐刚说道:“进来”

门一被推开,“刚哥,男哥来了。”

杜铁男坐着轮椅进来了,说道:“你跟我走。”

“我不跟你走,我要去香港了。”

铁男表示:“我晓得是咋回事,你跟我去深圳找加代去。徐刚,我拉不动你,你跟我走。快点。”

“能怎样呢?顶多我离开这儿罢了。男哥,我说句真心话,我并未亏欠康哥。这些年,哪怕是早些年也是。我从八五年就开始追随他,他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男哥,我不是说我对康哥贡献多大,可我觉着我对得起他。我最艰难的时候,我跟加代斗,他却不护着我。并非我徐刚对不住他,是他不护着我了。那我那么大的产业,我那么大的集团说舍弃就舍弃了?康哥能够大手一挥说不要就不要了,再去培养下一个徐刚。可我呢?我不去投靠超子,我还能投靠谁?然而我投靠后才发觉我错了。我也没说我怎样,让我走我就走,叫我滚我就滚。男哥,可我今日想说句话,我唯独不能对不起家人。你晓得原因吗?”

“为啥呀?”

徐刚说道:“我儿子是他帮我找回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后半辈子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我这后半生的命都是加代给的。我凭什么不报答人家?别说在康哥会所门口了,哪怕是在超哥会所门口,我也一样动手。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样呢?”

铁男说:“你跟我走。”

“我不去。”

“行。”杜铁男转身去打电话了。

昔日徐刚和加代争斗之时,众人对徐刚可谓是深恶痛绝。那么由此事来看,徐刚是否也算讲究呢?徐刚在超哥身旁时,是否算是忠心耿耿呢?换个视角看问题,便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杜铁男拨通加代的电话,说道:“代弟,他说不去。”

“我料到了。他有没有说其他的?”

“跟我说了一大通,说这些年不亏欠康哥,还说是康哥对不起他。”

加代一听,“那你把电话给他。”

“行。”杜铁男把电话递给徐刚,“接电话。”

“谁呀?”

铁男说:“加代。你接电话吧。”

徐刚接过电话,“喂。”

加代说:“徐刚,你现在也算个大哥了吧?你这些年啥没见过,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啥人没接触过?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话呢?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挺不成熟的吗?”

徐刚问道:“我怎么就不成熟了?”

加代说:“你跟谁讲理呢?你跟康哥讲理呀?你跟他说你受到了多大的不公,多大的委屈,说他对不起你?你说一万句,都抵不上他说一句。就他妈对不起你了,你又能怎样?刚哥,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那你的意思是他对不起你呗?”

“就是这意思。”

“那你想怎样?你能怎样?”

徐刚一听,“你打这电话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走啊?我不走,我就在这等他来办我。”

“就较这个劲,对吧?他真把你办了,你能怎样?”

“我不能怎样。我有机会跟他见一面,我就想问问他。我说康哥,我跟了你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加代说:“人家全忘了。大恩重提便是仇,这话没听过吗?徐刚,我再问你一句实在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如何委屈,他如何对不起你。你认识他,你得到了什么呢?你有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远远比不上我的付出。”

“你接着说。你可以随便跟我发泄,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

“代哥呀,我他妈一肚子的委屈。”

加代说:“为什么你会有今天?你该性情的地方,你不性情。不该性情的地方,你他妈比谁都性情。行了,你听我一句话。这话你听就听,不听我也不劝你。你比我大十来岁,你现在马上离开广州,去香港或者来深圳。只有这两个地方你能去。刚哥,我是非常希望你来深圳的。你给我个面子,你来深圳,咱们聊一聊。这事现在不是解决不了,你来深圳,行不行?”“我走不了。”

加代说:“你能走。他肯定找老陈抓你。我给老陈打个电话。你赶紧跟南哥一起过来。”

“行吧。”徐刚和铁男开始往楼下走。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老陈,“陈哥,你让徐刚走。”

“他还没走呀?”

“刚才还他妈较上劲了。”

老陈说:“他跟谁较劲呢?跟康子较劲啊?康子能弄死他。康子刚才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徐刚胆子太大了,要把徐刚的头拧下来。”

“陈哥,哥们说话,玩笑归玩笑。你让徐刚出来,让他来深圳找我。”

“代弟,我是打心眼里希望徐刚好啊。我站在公平的角度说,他这人不坏,挺讲究的。他对康子没毛病。只是康子让他寒心了,他才跑到超子手下了。虽然说这些大人物的事我参与不上,但是我也长眼睛的,我也是能看的。代弟,你要是能帮他,你就帮帮他。”

“我知道。等他来吧。”加代挂掉了电话。

徐刚与铁男下楼之际,陈哥已然现身楼下,然而陈哥装作未曾瞧见。待到徐刚的车辆和兄弟们都撤离后。陈哥依例进入查看一番,给徐刚的公司贴上了封条。

两小时过后,徐刚已然抵达深圳。老陈向康哥禀报,“康弟,人逃走了。”

康哥闻之,“跑了?”

“跑了。”

“是你不愿抓捕,还是真的跑了?”

“确实跑了。我去迟了,人已经不在,我便将他的公司封了。”

康哥言道:“你最好别让我瞧出有何异样,我若是察觉出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康弟,你放心。我确实去办了,只是人没抓到。”

“行了,你走吧。”

“哎!”陈哥离开了。

在表行里,加代说道:“男哥,你在外头稍坐一会儿,我跟刚哥讲两句。”

“行,晓得。”

门关上后,房间里仅剩下加代和徐刚了。加代说:“讲吧,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没啥想跟你说的。加代,说实话,我挺钦佩你。有些时候你能办成的事我却办不成。”

加代询问:“我哪种事是你办不成的?”

徐刚表示:“你八面玲珑。真的,你瞧你跟这几位大哥维系得多好啊!他们都向着你,都帮着你。你有事,他们都会帮你。你再看看我,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我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对待他们,你看我混到今日,我换来的是什么呢?加代,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从来没有过二心,然而我的忠心并未换回任何东西,落到现今这般田地。我跟你没法比,真的。”

“你继续讲。”

徐刚说:“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我就往西,可到了关键时刻就把我抛出去了。”

“讲完了?”

“讲完了。”

加代说:“我要是跟你说句真心话,你能信吗?”

“什么话?”

加代说:“康哥若是当真要办你,别说你逃到香港,你就算逃到国外去,你也逃不了。你他妈早就完蛋了,信不信?”

“信。”

“由此能够看出,他是真想办你吗?刚哥,我并非向着谁说话,你自己扪心自问,是谁把你弄出来的?”

徐刚说:“这事我清楚。”

加代讲道:“那你就不该有这般言语。讲句实在话,你不应如此,更没资格去抱怨康哥对你怎样怎样。你呀,往后实际些,别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说我是忠臣良将,我是忠心耿耿,我对谁都一心一意,绝无他心。怎么可能呢?你他妈还艳羡我,跟这几个大哥关系好,左右逢源,他们都向着我。很多时候你是没瞧见的。你就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你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兄弟,那不过是你唤他们大哥罢了。怎可能是兄弟?刚哥,我就跟你讲一句,你能唤哥哥,但你不能真把自己当作他弟弟。哪怕你叫了一辈子哥,你也并非弟弟。自己心里要有点数啊。这些事没人会教你,也没人会告知你。”

“我全心全意为着他呢。”

加代表示:“我亦是全心全意为着他。那你得这么去想,正是由于你的全心全意,才换来你能叫一声哥的机遇,所以你更要去珍视,当下所拥有的一切,进而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得明白一点。人呐,这一生会有诸多角色。让你仰头时,你不仰头可不行。你的位置摆在那,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他们认为你是他们的大哥,他们就得敬重你,那你在他们面前便要硬气。然而若是让你低头时,你不低头,那就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不过这个头得看向谁低。给你举个例子,有没有看过《三国演义》呀?”

“看过。”

“刘备、关羽、张飞如何?桃园三结义,算兄弟吧?”

“是兄弟。”

“关羽和张飞叫刘备什么呀?”

“大哥呀!”

“那为何征战前,还要关羽和张飞签署军令状?打了败仗一样得前来砍头谢罪。为何呀?那是大哥,那是大哥的兄弟啊。为何呢?”

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说句不好听的,可以是兄弟,但要分君臣。这事呢,就这样吧。我能跟你说的就是这些。我得先帮你解开这个心结。你把心结打开之后,去香港待上一段时日。近期就先别回来了。得空的话,我跟康哥聊聊。听我的,公司没啥事。你近期缓过来一口气了,没人真想把你置于死地。要是真想把你置于死地,你今日就来不了这儿。一会儿我让邵伟送你离开。明天我去广州一趟,跟康哥谈谈。你走吧。”

“哎!”徐刚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加代说道:“刚哥,我送你一句话。无需你感激我。我期望你愈发顺遂。将来若是还有机遇,我们就好好珍惜。”

“哎,明白。”徐刚出去了。

还没等加代去找康哥,康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加代一接电话,“哥。”

“滚到广州来。”

加代呵呵笑着回复:“哥呀,我正在路上呢。”

“在路上呢?你想到我会找你了?”

“哥,我不能等你找我呀。等你找我那还了得?哥,我现在背着一根棘条呢。哥,这会儿在车里,我先卸下来,太重了。等会儿到你会所门口,我再背上。”

康哥一听,“俏了个皮的,你让我说你啥好呢?”

“哥,我这是负荆请罪。要不的话,我现在就背身上吧。见面再详谈。”

“你这......”

还没等康哥讲完,加代便挂断了电话。抵达会所后,加代背起了一根棘条。康哥一见,说道:“你快把那玩意儿扔掉。”

“不是,哥......”

康哥挥了挥手,“赶紧扔掉。”

“那好,哥,我扔了。”

康哥又挥了挥手,“坐下吧!”

“哥,我哪敢坐呀?得守规矩,不能坐。”

康哥瞧了瞧,问道:“徐刚是被你弄走的,还是你出的主意?”

“哥,要是我说太多,你也许不会信。我就讲两句。第一句,徐刚在临走前,哭着跟我讲,康哥只要动动手指头,徐哥的性命就归你了。”

康哥一听,“我要他的命做什么呢?”

“不是,就是打个比方。哥,我也不太清楚徐刚为何要这么讲。谁晓得他是不是跟你有感情,还是......”

康哥说道:“我跟他没感情。他背叛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是,我也在琢磨呢。他为何要这么说呢?是心存愧疚,还是真把康哥当作自己的亲大哥?”

康哥问:“没说别的了?”

“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说随时随地只要康哥手指动动,他立刻把命给你。不用康哥派人去找他,自己在家就能把自己解决了。只要康哥能开心,能消气。他跟我讲,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大哥。一辈子侍奉时间最长的,也是最离不开的就是康哥。”

康哥一听,“你逗我呢?”

“康哥,我哪敢啊?”

康哥问:“还说了什么?”

“第二句是我说的。我讲你和康哥的性子不合,以后你就别回广州了,也别待在香港了,你带着老婆孩子,随便找个地方,安稳踏实过普通人的日子,每日能吃饱饭就行了,也别再想着发财了,这一切都与你没关系了。因为你最风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没抓住机会。我说以后就别再想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事了,你跟康哥没那个缘分了,你赶紧走吧。我说别让康哥再来找你了。我说要是你再惹康哥生气,不用康哥动手,我就把你解决了。他就走了。”

康哥一听,“挺好,这事办得不错。他还说了什么?”

“啥也没说呀,就说行。他会炒菜,说以后要是有点闲钱,就带着老婆孩子,开个饭馆,当个厨师。要是没有闲钱,毕竟公司给封了嘛,所有的钱都动不了了,就......”

康哥问:“就怎样?”

“就苟且活着,能不饿死就行。”

性格左右命运。刚者易折,柔者乏力。欲成大事者,其性格必是刚柔相济。不敬高人乃有罪过。

康哥言:“他这般下场甚好,此乃其最佳结局。代弟,你无需怜他,更不许怜他。”

“是,我晓得,我决然不会怜他。”

康哥问:“夜间欲往何处?”

“我午后回深圳,夜间回北京。”

“那你便去吧。我有几位友人将至。”

“那我便回去了。我将藤条取走了。”

“取走罢。”

“哎。”加代点头,走出了包厢。关上门后,加代站在走廊里,留神听着包厢内的动静。五分钟后,加代的电话蓦地响起,一看乃是康哥打来的。加代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康哥高喊:“你他妈给我滚进来。”

加代进到包厢,唤了一声哥。康哥道:“你搞什么名堂?你他妈是不是在搞事?你不是走了吗?”

“哥,我这我他妈,我或许有何物遗留了。”

“扯淡,你等什么呢?”

“没,没等什么。打火机落楼上了,我过来捡,正巧到门口了,你给我打来电话。哥,咋了?”

康哥说:“你替我办两件事。其一,你去医院让崔老四为砸你兄弟夜总会之事赔钱。而后将老四的残肢归还,不论能否接上,都给他还回去。”

“行。此事我来办。哥,要多少钱适宜?”

“损失多少,就要多少。”

“行。”

康哥说:“第二件事。徐刚不是欲开饭店吗?”

“啊,哥,不是,让他死外边吧。”

“你别叫他死外边了。你让他回广州开,我倒是真想瞧瞧他炒菜是何味道。”

加代说:“我让他在北京开吧。我在八福酒楼分出一块,让他开饭店。待饭店开业,我请你过去品尝一下,瞧瞧味道如何。”

康哥看着加代,眉头一皱。加代赶忙说:“哥,让他在广州开,我给他找个地方。“

康哥一挥手,“滚吧。”

加代呵呵一笑,“康哥,我走了。”

康哥一看,“不是,你等会儿。”

“哥,你指示。”

康哥说:“你也是个大哥了,身家也不菲了。你日后改改你的毛病行不行?”

“什么毛病?”

“你与我相见就非得毕恭毕敬吗?你非得对我如此低三下四吗?你可知有时我他妈挺不爽的?”

“哥,我是......这个......”

康哥一挥手,“滚吧。”

“啊,明白了,哥,那以后到你这,我尽量随意些。”加代走了出去。

康哥嘴上让加代随意一点,内心究竟作何感想?倘若加代真那么做了,康哥必然会觉得自己的脸面给多了。

加代并未即刻将消息告知徐刚,主要也是想磨炼磨炼徐刚的性子。一星期后,加代给徐刚打去电话,“康哥说了,叫你回广州开个餐馆。你尽快吧,开个中餐还是饺子馆,你自己决定。”

徐刚一听,“我他妈哪会开饭店啊?”

“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

徐刚想了想,说:“我开。康哥爱吃什么,我就开什么。”

加代说:“刚哥,你能说出这话,你将来或许还能有所成就。”

“明白了。我马上回去开个饺子馆,康哥爱吃饺子。”

徐刚是个聪慧人,一点即通。徐刚回来了,集团公司被封,徐刚二话不说,不求助任何人。耗费十五万,和老婆一同开了一个饺子馆。老婆在后厨包饺子,徐刚负责炒菜。孩子也不上学,整天在店里玩耍。

一月有余后,康哥遣人过来察看了一番。徐刚也算是见识过众多人物了,只一眼便瞧了出来。走到近前,“大哥,这味道如何呀?”

“哟,这不是徐老板嘛?”

“你是哪位呀?”

“徐老板,你怎会变成这样了?”

“大哥,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过就是个开饺子馆的。量够不?若是不够,我再给你添点儿。”

“够了。”

“那你慢用。”徐刚随即走开了。

回去后,那人便将事情告知了康哥。康哥仅说了一句话,“好,我晓得了。”

加代来了一趟,说道:“切切不可心急。”

徐刚说:“我一星半点都不急,我就在这儿干五年,干十年都成,只要我不离开广州便行。”

“如此便好。”加代点头后便走了。

加代从老四那儿取了一千万。夜总会装修耗费了一百多万,受伤的一人获赔十万,还余下五百多万,给了杜铁男。

四五个月后,康哥给徐刚的饺子馆打去了电话,“是饺子馆吗?”

“哎哎哎,是饺子馆。”

“送份饺子过来吧。”

“哎,要啥馅的呀?”

“随意,你们看着办吧。”

徐刚带着哭腔喊了声大哥。康哥说:“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大哥,我给您送来。”

康哥挂断了电话。徐刚拿了二斤康哥爱吃的芹菜牛肉馅饺子,来到了会馆。

司机说:“放下,走吧。”

“我想见大哥一面。”

“你没那资格。”

“我给大哥跪下了。”扑通一声,徐刚跪地后便声泪俱下地哭了起来。

司机进去跟康哥讲了一声。康哥走了出来,说:“起来吧。”

“哥......”

康哥说:“对于你,我没其他话说。饺子留下,我吃。你走。你若不走,我是吃不下的。”

徐刚忽地忆起加代的一句话,永远别跟大哥解释,别自讨没趣。他站起身,擦擦眼泪,准备向门外走去。

康哥一看,这已不是徐刚的性子了,不再解释了,便说道:“等一下。”

“哥。”

“带醋了没?”

“带了。”

“回去好好开你的饺子馆吧。”

“哎,哥,想吃饺子,就给我打电话。”

康哥说:“寻个时机。自己去找老陈,让他把公司封条解了,继续干吧。”

“哥,我不想干了。”

康哥问:“为何?”

徐刚说:“从前我不明白,现今我懂了,然而我不想干了。康哥爱吃饺子,我就开个饺子馆。康哥何时想吃饺子,我就现包送过来。一切皆是依着康哥爱吃的口味来。别的我都不想搞了。若是能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弟弟在,我便知足了。”

康哥抬起头,瞧了瞧屋顶,说:“回来吧。”

“哥。”

“徐刚,把公司解封,好好去管理,好好去干。我依旧拿你当弟弟。明日夜晚将弟妹和大侄领来,我们一同吃个饭。滚吧。”

徐刚又站起身来。历经此次的变故,徐刚的性情变得沉稳了许多,并且也知晓什么人可交往,什么人不可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