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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霞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在想些什么。

彼时的镇上。

沈家后院里,沈鹤迟站在柴房外,气得咬牙。

原本,他以为亲爹会把段氏弄死,谁知道,他还是心软了,竟然要把段氏送到庄子上好好养着。

美其名曰为了珠儿。

不能让她没有娘亲。

听到这个消息,沈鹤迟的眼里充满仇恨。

他端来一盘糕点,递给看守段氏的家丁。

又往他的袖口塞了二两银子,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他端给柴房里的段氏吃。

家丁有些害怕,可看到银子,又想到沈鹤迟是沈家的独苗,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给,快吃吧,过几日你就要去庄子上了,一路上,要是不吃不喝,只怕你身子受不住,不想吃也行,我随便你,反正你若死在去往庄子的路上,可就不怪小的了。”

家丁把糕点放在地上,转身走人。

看都不看段氏一眼。

段氏清醒的时候,是聪明的,如果他逼着段氏吃,她一定会大喊大叫。

越不催她。

段氏越怕自己死。

被关的这段日子,他倒也听沈忠的吩咐,送了吃的和水,但是三天只有一顿,根本吃不饱。

出来后,关上门,他凑在门缝那看着。

果然。

段氏爬到糕点那,一口一个的塞到嘴里了。

噎得翻白眼。

家丁看向沈鹤迟,对他点了点头。

沈鹤迟转身离开。

他的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

“娘...当初您喝的毒药,儿子让她吃下了。”这句话,只有沈鹤迟一人能听到。

他声音低沉,犹如恶魔低语。

时间很快就来到十月底。

江福宝开始全身心的布置她的医馆。

预计年后开业。

医馆的招牌已经做好了,取名福善堂。

为了搭配里头的装修,招牌上的字并未刷红漆,而是刷的黑漆。

木门也是选的偏深色的木头。

门槛很低。

防止病人抬不起腿,跨不过去。

进入大门,分为两边,右手边位置只占了五分之一,是问诊看病的地方,江福宝准备在那里放一张躺椅,让病人靠着,她好方便诊脉。

正中间是楼梯,通往二楼。

楼梯旁则是去往后院的门,夏天就挂着轻纱隔着,冬天换成挡风的厚布。

左手边是半面墙的柜子。

用来装药,无数个小抽屉整齐排列着。

外头的拉环旁,用红漆写上了药材的名字,到时候开业前,就可以按照名字,把药材放进去。

一楼的窗户很多,朝南有四扇,朝院子的北向也有四扇。

阳光穿过窗棂,斜着印在地上。

正中间的柱子用的是上好的木材,离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药柜前面,还有一个转角柜台。

到时候交钱抓药,都在这里进行。

江福宝思考着要给柜台处,添置什么东西。

笔墨纸砚是不可少的,他开药方记账都得用到,还有称药的杆秤,以及秤砣,包括包药的油纸和打包油纸的麻绳。

算盘也得备上。

开业时,抽屉里也要准备一些碎银子和铜板,到时候好找零钱。

柜台正对面,摆着五张单人床,是江福宝找人定制的,有点像现代美容院里放的那种。

五张床,被一个大大的屏风挡住。

一进大门,就能看到左手边的屏风,想过去,只能从柜台外绕过去,绝对保证隐私。

并且,五张病床之间,也都弄了小屏风。

一楼大堂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

大门两边各放着两个小桌子,上头搁着两个空花瓶,等年后,弄些没枯萎的花草放进去。

比养花容易。

路边薅点就是,哪怕插着柳枝,也很好看。

花瓶纯白色的,虽然简单,但是百搭。

来到后院,入眼只有两个字。

宽敞。

医馆的格局,早就大变模样了。

不然也不至于修缮了这么久。

左边是厨房和煎药房,右边是供应女子看病休养的屋子,共三间。

茅房则是在后门的左右两边,男左女右,往后都分开上茅房,绝对碰不到。

外头挂着木板,还写了男女二字,以便区分。

由于要添置的东西实在太多。

江福宝干脆用纸笔一一记下。

离开后院,她又回到前头,爬上了楼梯,去往二楼。

不同于一楼的是,二楼不是以左右两边来区分。

而是以前后区分,前面风景好,窗外的阳台能看到街景,建成了三个包房。

后面则是大厅。

窗户朝北,摆着七张桌子,凳子则是全部倒着放在桌上。

实木地板被擦得干干净净。

当初工匠铺完地板,江福宝还让人抹了油,因此地面瞧着有些反光,但是看着质感很好。

包房不大不小,里面除了桌椅,还放了一个木头沙发。

也是江福宝找人定制的。

每个包房都有一个阳台。

想来这里吃饭,必须达到低消。

大厅就随意了。

哪怕只点一碗面,也是可以的。

就在江福宝思考,还要给二楼添些什么的时候。

她听到楼梯那传来一道略重的脚步声。

“福宝~”抬头的一瞬间,声音也传到她的耳朵里。

“不咎哥哥!!你回来啦!!”江福宝又惊又喜。

她把手中的纸笔扔到桌上,飞快的朝着孟不咎跑去。

许久未见,不咎哥哥瘦了许多,仿佛突然间成熟了。

明明在现代,他十七岁的年纪,不过才是一名高中生而已。

甚至都没成年。

“福宝想我没?方才我去你家,门房说你来这里了,我干脆来寻你,你果然在这。”

孟不咎习惯性的张开手臂,但是想到江福宝已经八岁了。

他连忙放下双臂。

改为摸头。

“当然想啦,不咎哥哥都离开许久了,马上都要十一月了呢。”江福宝是看着孟不咎长大的,虽说她嘴上喊着哥哥,但实际,她是拿孟不咎当弟弟看待的。

毕竟是干亲。

跟自家的哥哥比起来,没什么两样。

都是她的亲人。

“哥哥也想福宝了,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孟不咎说完这话,灵山识趣的从楼下走了上来,把手中的油纸包递给他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