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诸轻轻颔首:“走吧。”
言毕,张诸施展踏雪无踪,瞬间在蹇硕眼前消失无踪。
“好个疾如闪电的速度!”
望着瞬间远去,已距自己近半里之地的张诸,蹇硕内心暗赞。
他立刻运转真元追赶,然而这次,他已无法紧跟其后。
蹇硕尚未察觉,如今的张诸已是先天生灵的层次。
以先天之力施展踏雪无踪,能与之并驾齐驱者屈指可数。
不过片刻,张诸已立于西苑门前。
蹇硕连忙赶上,略显尴尬地说道:“前辈威能果然惊人,小弟不及万分之一。”
话至一半,蹇硕眼中闪过疑问:“只是不知前辈为何不用飞行,反而偏好地面行走呢?”
听到此突兀的问题,张诸心头一阵无奈。
如果能飞行,他早就翱翔天际了...
只见张诸瞥了蹇硕一眼,仰首反问:“我若飞天,你能随之吗?”
蹇硕一时语塞,尴尬地笑着摇头。
地面疾行已是难以并肩,若张诸腾空,他实在无法想象...
蹇硕深知,他这等境界的强者,境界差距便是天地之别。
回过神,蹇硕低头打开西苑大门:“前辈,请随我来。”
张诸轻轻点头,目光掠过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上次踏入此处,还是与刁秀儿翻墙钻洞,如今却由西苑的隐秘统领蹇硕邀请而入。
若是往日相遇,哪怕遇见蹇硕,他或许连看都不会看张诸一眼。
此刻,却不得不对张诸恭敬有加。
随着蹇硕进入西苑,张诸察觉到一个问题。
偌大的西苑,夜晚竟无任何守卫。
这不合常理,白日里这里戒备森严,仅次于德阳殿。
张诸心头警觉顿生,一旦发现异状,他必定拔足狂奔,如今能追上他的人已寥寥无几...
蹇硕在前方悠然踱步,踏入西苑的翠竹之间,始终未曾回头瞥向张诸一眼,仿佛他是引领神秘旅程的精灵向导,而张诸则是身负重任的旅者。
张诸此刻置身于曾经取得龙纹玉牌的秘境,只见蹇硕径直朝那隐秘的殿宇走去,此情此景令他眉心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的疑惑。
“稍等!”张诸低喝一声。
蹇硕闻言止步,转过头来,带着不解看向张诸,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张诸冷哼,回应道:“你不是说要去你的府邸吗?为何来到这隐秘的办公之处?”
听到这话,蹇硕诧异地反问:“前辈是如何知晓此地?难道您曾涉足西苑深处?”
张诸微微点头,示意他知道更多。
蹇硕心中暗自震撼,平日他在西苑中度过闲暇时光,竟未察觉到张诸的丝毫气息。能在西苑出入而不被察觉,此人的实力必然远超他想象。
想到这里,蹇硕深深吸气,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
只见蹇硕面带歉意地对张诸解释:“还请前辈宽恕,带你来此是因宫中的同僚们都想一睹前辈风采,还望您勿怪。”
张诸面色一沉,质问道:“你在欺骗我?”
“晚辈不敢欺瞒,玉牌确实在此,只是大家皆想见识一下前辈如何解开玉牌上的封印法阵。”
闻言,张诸眼神愈发冷漠,但内心却已镇定许多。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尤其是踏入西苑的那一刻,他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西苑无人守护的景象,只有一个可能——西苑的主宰们都在!
或是,某种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若张诸所料不错,张让、赵忠这些十常侍此刻恐怕就在殿内。
面对这些人,张诸深知自己若动手,胜算微乎其微。他之所以能泰然自若,全凭此刻这张面具下的身份。
既然十常侍已知张诸的存在,那必然是蹇硕将详情告知。由此推断,十常侍对这位伪装者的戒心已然萌生。
既然他们有所顾忌,张诸便无需过于谨慎。
他的任务,便是保持镇定,不露半点惧色。
张诸抬头,神色如常,深如古井般无波。
“开门吧。”他淡然下令。
蹇硕闻言,心中暗舒一口气,连连点头,他真的以为张诸会为此动怒。
门扉开启,张诸随蹇硕缓步入内。室内,仅有三人,但个个都是宫廷大权在握的人物,且张诸皆识得他们的面目:张让,赵忠,毕岚。
尽管仅此三人,但他们等同于十常侍全体齐聚一堂。
三人的目光一同聚焦于张诸身上。见到他的身高,他们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显然,张诸的外貌并不符合他们预想的形象...
在一片神秘的迷雾中,若非见到张诸布满皱纹的面容,任何人都会误以为他是个稚嫩的孩童。此时,蹇硕笑容满面地介绍道:“各位,这位便是我先前向你们提及的那位非凡长者。”
说话间,蹇硕转向张诸,恭敬地说:“长者,容我向您引荐,这三位……”
张诸轻轻抬手,打断了他:“无须介绍了,我都认识他们的面孔。”
“您都认得?”张诸的先知之举令蹇硕颇感诧异。
张诸微一点头,目光依次扫过张让和赵忠,淡然道:“能让天子陛下尊称你们为父母亲,两位的能耐可不容小觑。”
此言一出,张让和赵忠的神色一僵,望向张诸的目光中透出异样。刘宏称呼他们为父母,那是陛下最深的秘密话语,仅在无人之际才会如此称呼。
张诸居然知晓此事,难道他们在陪伴刘宏时,张诸一直在暗处默默注视着?!
两人内心剧震,若真如此,那张诸的实力必定深不可测。他们从未觉察到任何人的存在,就算他们无法察觉,刘宏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能瞒过刘宏之人,世间寥寥无几……
想到这里,张让和赵忠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此时,张诸的目光移向毕岚,带着一丝鄙夷:“而这位毕常侍……还算过得去……”
张诸对毕岚并无半分客套,毕竟此人曾在章德殿试图将他驱逐。这份怨恨,张诸始终铭记在心,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要报复一番。张诸的话语,无疑点燃了毕岚心中的怒火。
刚才夸赞张让和赵忠时说他们有能耐,但到他这里却只是“过得去”,这岂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他?!
毕岚虽然愤怒,却不敢发作。张诸能直呼其姓,显然早已洞悉他的身份。
他内心立刻涌起一种私密生活被人窥探的恐惧。与此同时,蹇硕对张诸更加敬畏,他说道:“未曾想到长者真的认识他们……”
张诸轻哼一声,傲然抬起头:“在这座皇城之内,没什么是我所不知晓的。”
闻言,四人均不觉得惊讶,他们觉得张诸有资格这般说。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完全信任他。
他们之所以在此,皆因听闻蹇硕结识了一位曾是宫廷高手的神秘人物。他们并未像蹇硕那样感受到张诸带来的恐惧,因此对来历不明的他,他们不可能如蹇硕般全心信赖,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谁知道张诸究竟有何意图。
此刻,张诸转头看向蹇硕,问道:“来办正事吧,那玉券何在?”
“请长者稍安勿躁,玉券随时可阅,不过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长者。”
蹇硕还未回应,张让便抢先开了口。听到张让的话,张诸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他清楚张让必然在试图试探自己。不过,张诸已决定不会接受张让的试探……
张诸依然凝视着蹇硕,问道:“召我前来,是为了请教问题,还是解除翡翠券的封印?”
蹇硕顿时神色尴尬,一时无言以对。
张诸立刻冷哼一声,接着说:“若非察觉你诚意十足,你以为老夫会自降身份助你解开那翡翠券的束缚?既然你们对我缺乏信任,那我便走吧。”
说完,张诸转身欲离。
蹇硕见状,急忙喊道:“前辈请留步!”
言毕,蹇硕转向张让等人道:“张侍中,我邀请你们,是因为你们声称想见识这位前辈,如今你们是什么用意?”
张让三人闻言,眉头紧锁。
蹇硕继续说道:“若你们不相信前辈,大可离去。一旦前辈解开封印,别后悔我没有分享其中的秘密。”
蹇硕的话语让张让他们的脸色骤变。
他们确实未料到蹇硕对张诸的信任如此深厚。
张诸听到这些,心中亦是微微挑眉。
对于蹇硕的反应,他并不感到惊讶。毕竟,他曾倾尽全力,赠以珍贵的丹药,才换取这份信任。
否则,张诸也不会刻意将话题引向蹇硕。
张让等人试图试探张诸,张诸当然要设法避免。
此刻,张让无奈地回应:“蹇侍中,我们并无此意……”
“够了,不必多言,我仍坚持,若对前辈缺乏信任,自便离去。”
蹇硕的语气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张让随即闭口,无奈的目光与一旁的赵忠交汇。
只见赵忠微微摇头,暗示张让暂且保持沉默。
毕竟,相比于试探张诸,能否解开翡翠券的谜团更为关键。
这时,蹇硕看向张诸:“前辈,请稍停,翡翠券就在眼前。”
语落,张诸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力量波动。
他转过身,只见桌上静静躺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翠绿色宝玉。
宝玉上,刻有符文。
那些符文悬浮环绕,如同守护着宝玉。
乍看之下,无法透视宝玉内部,只能看见金色的符文闪烁。
蹇硕站在桌边,躬身道:“前辈,这就是翡翠券,请您亲自鉴赏。”
张诸微微点头,缓步向前。
张让等人的视线此刻全集中在张诸身上。
倘若张诸能解开禁制,他们心中的疑虑自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