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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卿还全然不知北亦宸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她瞪大了眼睛,愤恨地指着听月道:“我管你什么宵禁时间,你快点让容妃那个臭小三出来!让她把我的亦宸还给我!”

听月没有想过宫中会有嫔妃这般说话,而且低位嫔妃这般咒骂妃位娘娘的。

她神色渐冷,“禧美人,请您自重。”

“本来就是!宸根本就不喜欢容妃那个老妖婆!还说她整日穿得花里胡哨的俗气!她居然还有脸……”

“够了!”

一声暴喝声在柳如卿身后响起。

柳如卿身子一颤,她回过头去,只见铁青着一张脸的帝王负手站于她身后,而身旁还跟着楚楚可怜的容妃。

容妃抬手,用丝绢捂住了脸,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妾只当禧美人说的是胡话,您断然不会这般说臣妾的。”

北亦宸听着容妃的啜泣声便觉得头疼,但更让他头痛的是眼前的柳如卿!

“容儿,你身子弱,别太将禧美人的话放心上。”北亦宸虽然不喜容妃,但此刻也是难免有所亏欠。

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嫔妃宫中,刚侍寝结束后便被其他人打断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甚至让他感觉到厌烦!

“皇上能安慰臣妾,臣妾便不会难过了。”容妃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北亦宸。

柳如卿看着二人之间“含情”的举动更是要恶心坏了!

说好的心中只有她一人,说好的只要她,现在全部都是假话!

“宸,你这个大骗子!还有容妃你这个不要脸的!从我的宸身边离开!”柳如卿双眼红肿地看向北亦宸,此刻她头发散乱,毫无才女的风范。

她看着容妃那依偎着北亦宸的样子便觉得刺眼,上前就要将容妃拉扯开。

容妃见状,更是直接往北亦宸怀中躲,害怕道:“皇上!”

“够了!”北亦宸怒喝一声,抬手竟给了柳如卿一耳光!

“啪!”地一巴掌竟将柳如卿扇得跌倒在地。

这一巴掌也将柳如卿打懵了,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北亦宸,豆大的泪珠滑落,“我不会原谅你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说罢后,柳如卿冷笑一声,竟转身走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躲在远处的巧心也被这场景吓呆了。

她家禧美人竟敢这般对皇上说话,即便是宠爱也不能这般啊……

完了。

巧心心中一阵绝望。

只怕往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皇上,禧美人这孤身一人回去,只怕是不妥。”容妃心中虽然不喜欢柳如卿,但她还是故意装作体贴道:“不如臣妾派人送她回去吧……”

四周的宫人们都不敢抬头看向帝王,此刻北亦宸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压低了声音,隐忍着怒气,“苏如意,派人送她回去,另外,告知皇后一声,让禧美人在檀悦阁中禁足,好好学习宫规!”

苏如意听见这话,神色淡漠地颔首:“是。”

此刻夜色深沉,吹来的夜风也夹杂了几分寒意。

容妃身旁的宫人忙捧来了孔雀翎披风。

容妃顾不得穿上,只是皱眉到了北亦宸身旁,眉头紧咒关切道:“皇上,夜深了,早些回宫休息吧。”

北亦宸听见容妃的话回过神来,他眉间的神色令人琢磨不透:“朕还有些折子没有处理,今晚就歇在御书房了。”

说罢后袖摆一挥,抬腿从容妃宫前离开了。

看着北亦宸离开的身影,容妃气得咬紧了牙。

“娘娘,夜深露重,还是早些歇息吧。”听月见状,忙上前劝道。

容妃听见这话,咬牙道:“歇息什么歇息,今儿本宫的脸都让那贱人打肿了!”

说这话之时,容妃恨不得将柳如卿挫骨扬灰。

皇上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歇息在嫔妃宫中,却中途离开的……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娘娘别急,皇上今天也气的不轻,您何时见过皇上打人的?”听月的话让容妃的气焰消散了大半。

也对,能让皇上宠幸一时半会儿算个什么本事,能长久宠爱才是功夫!

容妃的心这才痛快了些,她抬手将听月昭到跟前来,低声吩咐;“和尚宫局交代清楚,好好‘照顾’禧美人。”

当夜,许令仪便收到了苏如意那边递过来的消息。

“这禧美人也是够胆子大的,竟然这般不给皇上面子。”绘春一边关上半开的雕花窗户,一边感慨道。

穿着一袭浅黄色寝衣的许令仪斜倚靠在沉香木软榻上,她抬手揉了揉眉尾道:“秋词,把女戒、宫规再取一份出来。”

秋词早就将这些书籍准备好了,她呈到了许令仪跟前道:“娘娘,这一本女戒学完便需要一上午的时间,再加上宫规的话,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那不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许令仪温声一笑,她将那本女戒取过来翻了翻,上面不外乎讲的都是一些古代的礼仪美德相关的东西,宫中的嫔妃应当都是自幼学习的,不过出了这等事情,六宫大学习是少不了的。

“送一份去檀悦阁,让禁足的禧美人好好学学。”许令仪将女戒放回到了托盘中。

秋词颔首,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旁的事情,柔声道:“娘娘,那禧美人抛除一身的恶习不谈,倒是个有些才情的。”

秋词饱读诗书,能让她说一人有才情倒是个新鲜事儿。

许令仪的眸中带了好奇:“为何这般说?”

“今晚禧美人在与皇上争吵之时,留下了这般一句话。”秋词抬起下巴想了想,轻声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

许令仪忍不住一笑。

这分明是宋词中的名句,后世有人将该句用来形容某着名宫斗剧中的角色。

现在柳如卿和北亦宸起了争执,竟还用这句话收尾,嗯,不错……

“皇上许会心疼吧。”许令仪抬手托着下巴,心里却是琢磨着,若这柳如卿只是个会背诗词歌赋的,倒是没有什么意思,既然禁足了,那便先禁吧,看看她能不能自救。

秋词和绘春琢磨不透自家主子此刻的意思,倒是绘春忍不住问到:“娘娘是否让尚宫局关照一下禧美人,省的在里面吃了苦,皇上心疼。”

“不必。”许令仪这会儿也有些乏了,若不是苏如意过来传话,她许已经睡了美容觉了。

她抬手抚了抚眉,轻轻按压缓解酸涩道:“该什么规格就什么规格来吧,后宫奴仆趋炎附势,世态炎凉也是正常的。”

说罢后,许令仪起身掀开那厚重的纱幔,缓步走了进去。

秋词与绘春见状,忙也进去侍候了,将助眠的雪云海棠点燃放置到了床脚处的祥云铜炉中,暖和的丝绒蚕被铺好后再扶着许令仪躺下。

许令仪感受到柔软的被褥包裹着自己后声音清幽道:“传信六宫,明儿早半个时辰请安,集体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