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国梁闻听妻子的求救之声,立刻松开了紧握着高冬的手,朝着垃圾站方向疾驰而去。
高竹察觉到,那些车辆分明是对着他而来。
他一把拉住高冬。
“冬冬,你就在此稍候片刻,哥哥片刻即回。”
“嗯!”
高冬点头答应,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放肆!”
“尔等欲将吾押往何处?”
白玉梅挣扎抵抗,见黑衣修士强行架起自己手臂向屋外拖拽,吓得尖声惊叫。
高竹疾奔上前,挡住黑衣修士的去路。
“住手!”
一声震耳欲聋的喝斥,威势滔天,煞气滚滚而出...
高竹面色深沉,周身缭绕着凝厚的杀伐之气,那强横的气势令周围的黑衣修士皆感压力山大,呼吸困难。
白玉兰抬首,睁开昏暗的老眼,一头凌乱的银丝随风飘荡。
映入眼帘的年轻人,让其原本黯淡无神的目光陡然闪烁出熠熠精芒。
此人竟是——高竹?
她的儿子,竟然并未投身碧波之下,陨落尘寰!
白玉兰的眼圈瞬间泛红,一行浑浊的泪水悄然滑落。
“竹儿!”
“孩子,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白玉兰未曾想过,在有生之年内竟还能再次见到儿子的身影。原本她以为只有在仙界重逢,方能母子相见。
高竹的出现,使她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力量,脊背也挺得笔直。多年的绝望守候,终于让她看见了一线生机。她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否只是梦境,若非感受到那阵刺骨的疼痛,以及从那些黑衣修士身上散发出的炽烈真元气息,她简直不敢确信高竹真的回来了。
黑衣修士们看着高竹,确认眼前之人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于是纷纷松开了钳制白玉兰的手臂。
白玉兰颤巍巍地走向高竹,此刻只想将失散多年的儿子紧紧拥抱在怀中。
五载春秋,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每晚她都在恶梦中惊醒,梦中的高竹总是身处生死危机之中。
高竹张开双臂,深情地拥住了母亲。
“娘!”
“这些年来,让您受苦了。”
话音落下,高竹嗓音略显哽咽,怀中的母亲太过瘦弱,昔日那个丰腴富态的妇人,如今却形销骨立,满脸皱纹,一头银丝如雪。
短短五年时光,仿佛苍老了二十载。
白玉兰伸出枯瘦的手掌,轻轻抚过高竹英俊冷峻的脸庞,凝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瞳孔,鼻尖萦绕着儿子熟悉的气息,早已泣不成声。
果真是高竹!天道有情,将她的孩儿安然无恙地带回了身边。
一名黑衣修士走到高竹面前。
“高竹,随我们一同前往玄灵宗吧!”
“你们究竟是何人?”
高竹目光犀利地瞪向黑衣修士,冰冷的眼眸中充满戒备与杀机。
“玄灵宗华南区分舵副舵主张琰!”
黑衣修士报出自己的身份,料想高竹必定知晓玄灵宗的大名。
原来这些人来自玄灵宗,想必是因阿虎与阿龙之事来找上门来。
高竹心知肚明,面上掠过一抹淡笑。
“张舵主,今日我刚刚归家,只愿与家人团聚片刻,待到他日必登门拜访贵宗,请恕在下今日不便相随。”
张琰目光与高竹对峙,从这个年轻人眼中看出的那份坚决与冷漠不容抗拒。尽管刚才高竹淡然一笑,但那森然的杀意始终不曾消退。
果然不负鬼老七真传弟子之名,绝非寻常人物可比。
张琰身为内丹境高手,却也深知自己与高竹之间的修为差距并非一筹半步那么简单,今日怕是难以带走对方。
他此番前来,实则是为了处理阿龙与阿虎之事。
“高公子,阿龙与阿虎乃是本宗弟子,前往秦府寻求庇护修行,如有冒犯之处,还请高公子念在同属修真界的份上宽宏大量。”
“如今他们二人修为尽失,四肢僵硬,行动不便。”
\"解铃还须系铃仙,恭请高道友移步施救!\"
张琰阐明来意,言语间亦充满敬重与谨慎。
料想高竹不会无视佛面情分,必然会给其这份颜面。
\"恕难从命。\"
\"今日实在不便。\"
高竹收起笑容,对于被强行要求之事,即使是新义宗之人他也同样不愿妥协。
站在张琰身侧的弟子不解,为何舵主会对几位修炼废墟之人如此客气相待。
舵主已给予足够的尊重,却遭到了无礼对待,放眼整个华南区域,还未有新义宗无法请动的人物。
\"高道友,莫要不知好歹,当心我焚毁你这洞天福地!\"
口含灵芝草的弟子将烟蒂吐入法宝转化的垃圾桶中,手中镶嵌灵玉的指节指向高竹眉心。
高竹凤目微敛,凶煞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啪!\"
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张琰毫不犹豫地反手扇了一记耳光,直击弟子脸颊,将其打入垃圾桶中跌翻在地。
\"孽障!\"
\"还不速向高道友磕头赔罪?\"
张琰冷哼一声,啐了一口痰到弟子脸上,又飞起一脚踢在其臀部。
此举实则是做给高竹看的示弱,否则这名弟子此刻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一个毫无修为之人,怎能承受得住高竹盛怒之下的一击。
高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深深看了一眼张琰。
此子颇有几分修为啊!
既然他懂得进退,便给他些许体面。
高竹看出张琰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相较于阿龙、阿虎以及那些弟子,他显然高出一线。
在未妥善安置家中亲人之前,他是断然不会抽出时间替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疗伤治病。
\"张舵主,阿龙与阿虎二人的病症,只需拔除体内封穴的那根银质灵针即可。你们先行离去吧,那银针日后我会亲自上门取回。\"
\"告辞!\"
\"不必相送!\"
\"多谢高道友指点,张某取下银针之后,必当亲自送到府上拜访。\"
得知救治阿龙和阿虎的方法后,张琰朝着高竹抱拳致谢,并示意弟子们上车撤离。
高母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儿子,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这一幕唯有高家修行盛世才可能出现。
新义宗乃华南之地最为强大的修真势力,连世俗执法者都要对其三分敬畏。
这位副舵主竟对高竹如此毕恭毕敬,令人匪夷所思。
\"爹!\"
\"娘!\"
\"此处环境恶劣不堪,今夜我们先寻一处清净客栈暂居,明日再觅得一处宜居之所搬离。\"
高竹瞥了一眼眼前的垃圾场及其中的两间残破石屋,周围堆积如山的废物散发出阵阵恶臭,实在不宜久留。
此时,李韵寒驾驭着一头青云兽般的兰博基尼飞驰而来,在高竹身旁停下。
轻启车门,李韵寒迈出宛如白鹤晾翅般的大长腿,含笑款款走向高竹,挥动手臂打着招呼:\"高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高竹定睛一看,原来此人便是飞机之上企图碰触自己修炼秘境的那个女子。
一念至此,高竹不禁心头一紧。
此女果然神通广大,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了自己……
在一座废弃的修炼废墟之上,高母凝望着李韵寒,只觉此女姿容出众,实乃仙资超凡。
她身姿曼妙,肌肤如羊脂白玉,双眸犹如深渊碧波,漆黑而熠熠生辉,尤其是那如同蟠桃般的丰满皓腕,尽显生机盎然之气韵。若非高家已步入衰败之境,定会力邀其入门,孕育的子嗣必然是仙骨灵秀。
察觉到高母目光灼灼,李韵寒不禁感到一丝微妙的不适,便以略带拘谨的笑容回应。
“前辈,安好!”
“尊者,安好!”
即便身处充斥着污秽灵气的弃置之地,李韵寒依然破例主动与高家人问候,希冀借此拉近与高竹的距离。
高竹瞥了一眼身旁停驻的那辆疑似秘制飞梭的宝器,估摸着其价值必定非凡。然而对于李韵寒背后的家庭底蕴及身份来历,他却始终捉摸不透。据其所知,在深海秘境之中并未听说有哪个李姓豪族,莫非这位女子是在他离开深海秘境之后崭露头角的新贵?
毕竟深海秘境之内,财力雄厚之辈层出不穷,便是寻常一处灵山家族的千金,其身家亦是难以计数。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隐居修炼的呢?”
高竹眼神深邃地注视着李韵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心中已然大致揣测到对方寻踪至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