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真摇了摇头道:“后面的事没有记载了。”
何千遇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了画歧。
“看我干嘛!”画歧道。
“那个黑衣人是你吧。”何千遇道。
“是又怎么样?”画歧说。
“我姐夫去哪了,”何千遇道。
“我哪知道。”画歧撇嘴歪头道。
紧接着,何千遇就拔剑指向画歧逼问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你就受死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画歧一脸无辜道。
“你不知道,他追着你出去了,你说你不知道?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何千遇怒道。
“他是追着我出去了,可是我把他给甩开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的意思是他失踪了?”画歧道。
何千遇看着画歧一无所知的样子,失落的的放下了剑,就在这个时候,仇添清却一把跪倒在她的面前。
何千遇有些讶异,仇添清昂首挺胸了半辈子,她从没有见过仇添清向谁低过头。
“何千遇,你杀了我吧,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仇添清道。
何千遇举着剑朝仇添清挥去,仇添清闭上了双眼,像一只准备安然死去的,待宰的羔羊。
她感觉一股剑气从自己脸庞掠过,却是无痛的,她睁开眼,却看见风中自己飘散的碎发。
“你走吧!”何千遇背过身子道。
“我……”
“你父亲造的孽,他已经用命偿还了,至于你,应该过自己的人生,你走吧,我不杀你,也断不会留你。”何千遇道。
仇添清还是执意不起,花影见状,将仇添清扶起来道:“她既已放过你,你又何苦不放过自己,走吧!”
仇添清抱拳道:“既如此,我便苟活着,来日若是哪里用的上我,尽管差遣,”
仇添清说完,只得走了。
仇添清走后,画歧叫嚷道:“你放她走了,何不放过我们?”
小千走过去道:“你叫什么叫,一个大男人,啰里啰嗦。”
“小千,放开他们。”何千遇道。
“啊?”小千有些不情愿。
“你家主子都发话了,你还不快点。”画歧催促道。
小千撇着个嘴,去给画歧与画七良松绑了。
“那我们就不多叨唠了。”画歧笑道。
何千遇没有说话,小千便道:“滚滚滚!”
在画歧他们走后,这些人也就各找各妈各回各家了。
然而,木离却叫住了花影,何千遇见他们好像有什么话,便说在不远处等她。
花影点了点头,
随后木离对花影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也和我说过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句对不起到底有几分真情。”花影道。
“是真的,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也是真的。”
花影没有说话,她还有些记恨木离。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要紧的,对于你来说,重要吗?”花影说。
“我……”木离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好像是粉饰,对于这一切她确实无话可说。
“保重吧!”花影说了这样一句,就转身走了。
木离一个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远去,再远去,直到路的尽头没有了人,路的起点只有自己。
所有的恩怨都消散了,执着于某个人的还在执着,木离看向四周,寂寥无比。
她走进了地阴族,看着这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心里百感交集,最后她收拾行李,去追寻她和南曦共同的理想去了。
西门族也终于恢复了宁静,何千遇成了族长,她和花影一起照顾着何以安,同时,也从没有放弃过寻找顾声。
白程幻虽然消沉了一段岁月,却还是知道自己肩上的职责,也不得已逼自己振作起来。
他依然想念着小齐,但是也只能深深埋葬于心底了,他的心已如小齐的坟墓,死寂,绝望,但那里还有小齐的魂,心扑腾一跳,就好像小齐就敲了敲心门。
后来,白程幻带着自己两个妹妹去祠堂上香,却没想到白依一看到白枫眠的牌位,就和发了疯一样。
白依一想要拿走牌位,想要毁掉白枫眠的牌位,白程幻抱住了住了泪流不止,情绪激动白依一。
他追问白依一怎么了,他知道白依一受苦了,他也知道白依一恨白枫眠也是应该的,可他就是觉得没这么简单。
白枫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白依一,这背后肯定有原因。
然而,白依一却闭口不谈,只是一个劲的哭,
白依一多么想说出来啊,可是说出来,又多么的残酷,倒不如就让自己埋葬了去吧。
几个月后,韩莫霜与楚岚也成婚了,何千遇还带着花影去参加了他们的婚宴。
看到他们,何千遇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成婚时候的场景了,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还在昨天。
迷迷糊糊中,就已经改天换地了,年轻稚嫩的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接过了沉甸甸的担子。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何千遇的眼睛就模糊了,花影见状,将手覆在了何千遇手背上。
何千遇将花影的手攥在手心里,现在,她就剩花影这么一个人了。
墨翼尘偶然一次碰到了木离,也了解到因为自己,给苍生造成了多大的危害,甚至还让小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悔恨不已,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他开始自暴自弃,终于成了乞丐模样。
有一天,他因为偷了别人的钱袋,被人追着打,就在这时候,有一商贾用钱驱赶了这些人。
他透过自己糟乱的的头发看去,竟是他的师弟苏怀文。
苏怀文一眼就认出了墨翼尘,苏怀文欣喜万分,却没想到墨翼尘看到他转头就要跑。
“师兄!师兄,见我为何要跑?”苏怀文追了过去,拽住了墨翼尘的手臂。
“我不是,我不是。”墨翼尘连连摆手,不肯去正视苏怀文的目光。
“师兄,你在怕什么?我是怀文啊。”苏怀文道。
墨翼尘终于不再逃避了,他缓缓的的对上了苏怀文的眼睛道:“怀文,好久不见。”
苏怀文还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岁月给了他皱纹,也给了他慈祥。
“诶,诶!”苏怀文连连应着。
墨翼尘没有说话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说些什么。
在墨翼尘欲言又止的时候,苏怀文道:“师兄,跟我去那小摊边吃一吃茶如何?”
墨翼尘浅浅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二人就在在一茶水铺坐了下来。
这铺子里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一身着华丽的富贾和一个乞丐,能有什么谈资。
然而,墨翼尘对于这些,早已经淡然了,这些目光无法刺痛他。
苏怀文更是不在意这些了,他向来觉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师兄,这么多年你去哪了?”苏怀文一边给墨翼尘倒茶水一边笑道。
“走到哪算哪。”墨翼尘道。
“师父老是记挂着你。”苏怀文又说。
“他老人家还好吗?”墨翼尘问道,
墨翼尘对他师父心里有恨,可是随着经历了这些事,反而却说不上恨来。
他感激于师父将他带出旋涡,授予本领,可是人就这样奇怪,总是想独霸一方的好,一点不好就会冲散之前所有的好。
那年,墨翼尘被师父带回了家,他很用功的习武,他知道这一切都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因此,性格也越发急躁。
后来,师父又领回来了一个比墨翼尘小两岁的男孩,也就是苏怀文,苏怀文聪明伶俐,嘴巴也甜,深得师父的喜爱。
这让墨翼尘有了一点危机感。
墨翼尘和苏怀文从此后便一同习武,一同吃住,也一天天熟络了起来。
苏怀文很尊敬墨翼尘,张口闭口的师兄师兄的叫着。
墨翼尘对苏怀文倒不觉得讨厌。
后来,墨翼尘发现师父总是让苏怀文去后山找他,并且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墨翼尘既疑惑又好奇,于是冒着被责备的风险,偷偷的跟了过去。
竟发现师父竟然在教苏怀文一些墨翼尘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
墨翼尘既愤怒又伤心,原来这世间所有的人都这么不公平,连自己敬爱的师父也不例外。
他讨厌人类的情感,因为总是有自己的偏爱和偏见,总是厚此薄彼,
他哭出了声,他是一个男孩,骨子里有自己的倔强,却还是哭出了声。
哭声被师父听到,他被发现,师父将他给打了一顿。
师父说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墨翼尘一边哭一边顶嘴道:“我平时那么听话,也没见您喜欢。”
师父气急了,挥着木藤条骂道:“还学会顶嘴了?啊?”
墨翼尘最后哭着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没见回来。
“师父他前年就去世了。”苏怀文道。
墨翼尘擎着茶杯的手一顿,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他哽咽了。
“师父,他一直想找到你,和你道歉,他不是有意的厚此薄彼,只是,那些招式得有人传承,但是却不可教于心急之人,否则会走火入魔,师兄你……”
还不等苏怀文继续说,墨翼尘便打断道:“我知道了。”
苏怀文随后将茶水钱放在了桌角,便站起了身:“师兄,你要是有空可以到苏宅找我,我们再叙。”
说完,苏怀文便离开了这里。
而了尘也依旧在寻找自己前世丢失的那一魄,哪知那溺承却像个狗屁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
了尘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忽然有一个跟屁虫跟着他,他很不习惯。
于是他终于忍受不了,冲溺承大发脾气道:“你总跟着我做什么?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