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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九。

诸事不宜。

从昌松城到海子滩镇约莫需要三个多时辰,因此酉时刚过,柳姒他们便从绮梦坊出发。

路上也是同之前一样,分做三波走。

这次的二十个祭口有从姑臧抓来的那些织娘,也有从其他地方掳来的。

陈芳所在的那一车队由柳姒护送,另一个则是柳姒第一日遇见的那个拿大刀杀人的那个壮汉管。

最后一个,柳姒交给了吴生。

她今日方才知道,这吴生跟红姨自小在一起长大,他幼时发了场高热,好了以后人就有些呆傻。

但好在块头够大,所以一直跟在红姨身边做事。

至于张轻羽,则同吴生那车队在一块儿。

为保安全,柳姒让隐暗中保护张轻羽。

只是这样一来,若是遇到了危险,柳姒只有靠自己。

路上山林座座,花了两个时辰车队才到古山村,过了古山村便是戈壁黄沙,因此车队便在古山村停下,等歇歇脚再走。

从木车上下来,柳姒坐在路边拿了块饼啃。

一旁的红姨看了直流口水。

她被锁住双手绑在车上跟了一路,早就又饿又渴,见到柳姒手中的菜饼后,吞了吞口水。

她说:“好娘子,要不你也给我吃一口吧。”

柳姒似笑非笑:“我瞧你半夜不是挺怕我的吗?怎么,又不怕了?”

红姨讪讪笑道:“我的性命早就握到娘子手中了,怕与不怕都不要紧,只求娘子给口吃的,毕竟还要走两个时辰呢。”

柳姒吃饼的手一顿:“不是说到海子滩镇只要三个时辰么?如今走了两个时辰,为何还要两个?”

红姨商量道:“娘子给我个菜饼,我就告诉你。”

听罢,柳姒起身便要走。

红姨连忙叫住:“等等等等,我说就是。”

“这货确实是送到海子滩镇,可不是镇上,是它周围的一个叫冰草湾的地方。”

得到答案后,柳姒掰下一块饼扔过去,正准备往木车边走,却又退了回来。

她问红姨:“昨夜来的坊主姓什么?”

“姓史,怎么了?”红姨嚼着菜饼。

史?

很熟悉,可柳姒一时想不起来曾在哪里听过。

她走到装着织娘的木车边对看守的人说:“把箱盖打开。”

看守人有些犹豫:“红姨,这怕是不好吧,之前都是到了地方才开箱盖。这半路上,要是人跑了怎么办?”

“这么多汉子你还怕什么?”柳姒摇了摇手中水壶。

“况且天这么热,这么久她们都没喝水,若是渴死一个两个,剩下的你来补?给我打开!”

看守人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将锁着的箱盖打开。

那些个织娘都被换上了漂亮的衣裳躺在箱子里,胆战心惊了一路。

箱子骤然被打开,她们害怕得抱在一处。

只有陈芳独自坐在一边。

把她嘴上的塞布取掉,柳姒随意地将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

陈芳并不晓得眼前人便是柳姒,只以为还是那可恶的红姨。

抬眸狠狠瞪了她一眼,抬手打掉水壶。

“不喝!将你的脏东西拿开!”

柳姒收回被打得通红的手背,也不恼怒,只低着头自顾自地将腰间的荷包系紧。

陈芳不晓得她打的什么主意,打算将视线收回,却在看见那荷包后一愣。

她记得在凉州狱前,湖娘也这样将腰间荷包系紧过。

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两个荷包都是一样的。

她心下生疑,偷偷瞟了柳姒一眼。

结果正好与她对视,心虚得连忙将视线重新收回。

柳姒拾回水壶,淡声道:“既然不喝那就暂且忍着吧,等到了地方往南走也有水喝。”

她留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绮梦坊。

仅仅开张了一日的绮梦坊在第二日就被官府的人给封了。

坊中所有人都被聚到堂中。

龟公跪在地上,悄悄抬头看了眼为首的那个玉面郎君。

昨日他还说能与那闹事和尚容貌相媲美的没几个,却不曾想今日就见到了一个。

只听那俊美郎君开口:“坊中所有的人都在此处了?”

龟公拱手回道:“回这位官爷,都在此处了。”

谢晏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后,并未找到自己想要的身影,他沉声。

“来人,给我搜。”

龟公听罢,瞪大了双眼:“官爷,不知犯了何事?竟要搜店?”

那些个掳来的女子还藏在后院里头,万万是搜不得的啊!

谢晏身后的宋明洛回道:“有人告发绮梦坊拐卖妇女,逼良为娼。”

龟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官爷在何处任职?”

若是个可以疏通关系的,自然是好。

岂料他听见宋明洛说:“我是大理寺录事宋明洛。”

说罢又介绍身旁的谢晏:“这位是大理寺少卿。”

听见大理寺几个字,龟公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要说凉州之内的官,那塞点包袱了事再简单不过。

可、可、可,可来的却是上京大理寺的官。

龟公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昌松县令,却见他安如鹌鹑,连与他对视都不敢。

这下龟公更是慌得不行。

红姨也不在。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才是真的完了啊!

等到听见士兵禀报,说在后院发现一些陌生女子时。

龟公更是心头一个咯噔,两眼一翻就这么吓晕过去。

八九个女子被士兵从后院带了过来,她们见到官府的人后自知得救,皆抱头痛哭。

而那逼良为娼等罪名也在坊中花娘们的作证下坐实。

那头昌松县令见龟公晕了过去,顿时松了口气。

实在不怪他不帮,而是这次来的官比他的大,听说就连刺史也是十分地恭敬对待,他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敢说什么?

只能装作看不见。

可他没发现,脚边跪着的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眼里闪着诡异的暗光。

她握住袖中短匕,突然暴起朝县令刺去。

县令一时不察被刺中手臂。

昌松县丞见状立刻道:“快将这妇人拿下!”

行凶者阿三很快被拿下,县令捂着流血的胳膊愤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行刺本官!”

阿三哈哈笑道,两年未开过口,声音沙哑难听:“狗官,你被绮梦坊的龟公与老鸨收买,对他们逼良为娼,拐卖妇人的罪行视若无睹,我替天行道杀你,有何不可!”

听见“收买”二字,县令立刻慌张地掩饰:“一派胡言,本官何时被他们收买了!你这是污蔑!”

有花娘啐了一口:“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

谢晏淡淡瞥了他一眼,县令便浑身一抖。

“驸马爷,这都是诬陷,万不可听他们的啊!”

谢晏如今只关心柳姒在何处,至于这县令自有人会来处理。

他问:“坊中的老鸨为何不在了?”

知晓内情的阿三立刻回道:“回少卿,老鸨此刻正将从别处抓来的女子送往城东百里外的海子滩镇。”

谢晏听罢,疾声道:“准备人马,即刻出城!”

人很快离开绮梦坊。

不一会儿,谢七走到阿三面前:“烦请这位娘子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