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安静得只听得见他二人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柳姒的脸被一双手掌捧起,谢晏与她额头相抵,气息交融,两人眼中只见得彼此。
他的眼幽深惑人,像要让她溺死在其中。
“此生,你是我唯一的妻。”
而后郑重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念念,我心悦你。”
心口蓦然收紧,柳姒望着他,眼泪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谢晏低头一一吻去:“别哭。”
他们虽互知对方心意,可谢晏却从未说过如此露骨爱言,今日听来,却是令人心口涨满,胜蜜糖甜。
红帐落下,隐去满室荒唐。
柳姒将脸埋进鸳鸯戏水缠枝枕头中,手上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被,她开口,声音紧绷:“竹君……”
背上覆上一个温热的胸膛,他一手握住她的腰:“怎么了?”
柳姒有些不行,抬手抓住他的手:“等等。”
可谢晏恍若未闻,只将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颈间。
柳姒只得转了首讨好地亲了亲他唇角。
他吻印在她耳垂上,低低唤她姓名:“念念……念念……”
一声一声像是要刻在心口一般。
也不知他去哪里知道的柳姒小字,如今只一个劲儿这般叫她,听得柳姒心口直发麻,真真是受不了,软了劲儿。
觉出她实在没了力气,谢晏便侧身躺下,让人睡在他身上,顺了顺她的背,温柔地亲她汗湿的额角。
“好些了么?”
柳姒趴在他身上轻轻抽噎着,缓着气。
等过了一会,她自觉出丑,方才狠狠捶了谢晏胸膛一拳,羞恼道。
“都说了叫你等等的。”
话音落下,身下人闷闷笑着,她暗自不爽,张口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哼……”谢晏轻哼一声,容得她咬。
感觉某人又有了变化,柳姒睁圆了眼睛看着谢晏:“你!”
哪知谢晏起身又将她的唇重新含住,也不管她的求饶,又欺身上前。
……
两人胡闹到东方肚白方才睡下。
谢晏每日卯时都要去给父母亲请安,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精神,等柳姒睡下没多久就去了谢运房中问安。
昨夜谢运与海秦芳是歇在公主府的,预备着今晨同柳姒他们用过早饭后便回谢府。
但柳姒着实累着了,哪里还起得来。
于是只谢晏一人陪着父母用过饭后,又回主院同柳姒睡了个回笼觉。
日阳透过窗棂晃得柳姒蹙了眉,她哼哼两声往谢晏怀中躲,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谢晏睁开眼将她揽入怀中更紧了几分,而后亲亲她的额角。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谢晏小心翼翼地将抱着她的手收回,准备下床。
刚穿好靴子,床上某人嘤咛一声,他转了头去瞧,就见柳姒抱着被子懒懒滚了两圈。
他道:“醒了?”
柳姒眯着眼睛坐起身,摸到他身边靠在他背上,手臂环上他脖颈,亲了亲他侧脸。
谢晏侧身顺势将她抱坐到腿上:“可要更衣?”
柳姒语气慵懒:“腰疼得厉害,你给我穿。”
这点小事,有何不可?
谢晏探手取了平意她们一早就备在衣架上的衣裙,替柳姒将小衣换上。
他如今脸皮也愈发厚了,这种事他做起来面不改色、得心应手,若是从前必定先气上一个时辰再说。
柳姒头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问:“什么时辰了?”
谢晏瞧了眼窗外,回她:“约摸巳时了。”
听得这一句话,本还困倦的柳姒兀地惊醒,睁开眼朝屋外扬声唤道:“平意!”
在门外候着的平意推开屋门进来:“公主,可是要起身?”
柳姒问她:“什么时辰了?”
“巳时六刻了。”
一听这时辰,柳姒忙从谢晏身上下来穿鞋,什么瞌睡也没了。
本是说好的新婚第一日同谢运他们一起用早膳,没想到一觉过去都巳时了,还用个什么早饭?
她确实不用拜姑舅,但她爱惜谢晏,自然也是要稍稍敬重他父母的。
柳姒不知谢晏早晨去见谢运时已替她说明了缘由,因此动作就急了些。
刚一下地腿软得厉害,一个不注意差点摔了一跤,幸好她身后的谢晏将她稳稳扶住:“别急,小心些。”
听他声音柳姒便来气,昨夜要不是他久久不停,她至于睡这么久嘛!
于是转眸恨恨瞪了他一眼。
只是这始作俑者却丝毫不知她的想法,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