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天侯怎么说曾经也是大赢皇室,他夫人自然也是穿金戴银的。”
身旁布衣男子道。
“是么——”
白豌看着周围人,径直将目光投向舆轿?。
那美妇人满头珠翠,起码二十来支?,并列花筒三十多对?,桥梁式簪钗一看就是价值不斐。
这得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在两道的人站着,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恭敬目光朝上看,舆轿?的人则侧目而视。
并且,白豌不可思议的瞧这妇人手中团扇:竟然是署名奚梦居士的山水画。
这?
他用一百块白糖糕起誓,这扇子上的画绝对不是自己画的!
分明就是冒充的假画!
于是,白豌目光灼灼,盯的极紧,恨不能上去拿到手中细细端详。
而这深邃目光一直盯着人家胸前的团扇看,落到旁人眼中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违天侯夫人身旁的丫鬟直接侧目。
“好你个登徒子!竟敢这样看我家夫人!”
那轿上的夫人原本觉着有人看自己,心里一阵嫌弃,正要发作。
“这是哪里来的……贱……”
白豌立刻回过神来,陪笑:
“夫人风华绝代,仪态万千。我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美貌的女子,一时之间看呆了,恕罪!”
他向来能屈能伸,不该惹的麻烦不惹。
违天侯夫人瞧着他,清咳了两声。
她眼睛突然瞄到其布衣上的眉眼如画,丰姿俊雅。
“罢了,本夫人宽宏大量。你看着老实,还算懂礼数!”
在这位违天侯夫人眼中,这个清俊的男子实在是生得一副好看的桃花眼,勉强放过。
而白豌目光仍在其假画团扇上,不禁沉思。
这淡然气质,举止有度。
违天侯夫人问:“指尖有茧,你是文人?为何穿的如此…… ”
粗犷这两个字没说出口。
白豌瞧这人眼神,便判断了一二,直接苦笑:
“夫人好眼力,我和辰兄原本打算上京赴考,不料遇上山贼被抢的身无分文。”
他唉声叹气。
“都说桃花神许愿极灵,便来此碰碰运气。没想到看到夫人这样的人物,一时看呆。”
违天侯夫人被这纯良面貌所骗,心里想这人到底是时运不济,可怜了些。
“也罢,都是学子,我也不忍就这么看着。”
不一会儿,这位夫人便起了手势命丫鬟掏出了几两银子。
“诺,夫人看你可怜,赏你的!”小丫鬟轻哼了一声。
白豌眼睛滴溜溜转着,推脱着:“那怎么能行呢!”
“虽然夫人你人美心善,但是怎么能随便给穷苦人银子,我作为读书人的风骨还是在的……”
丫鬟直接被气到了,狠狠塞进他的手里!
";叫你拿就拿着!";
“哎,那就多谢你家夫人了。”白豌十分勉强的握着钱袋子。
违天侯夫人直接吩咐下人抬轿前行。
一行人从其面前走过,脚步踏花窸窸窣窣。
白豌继续咧着他那口小白牙,笑着,一直到人影消失。
这时,他才注意到凌书墨本帮他去买糖水,不知站了多久。
“子辰,我这是随机应变。”
白豌兴高采烈的掂了掂钱袋子。
“这里面起码有五两银子!”
他有些自得,压根没注意到对面人面容僵硬,神色异常。
“你就只和我说这些?”凌书墨似笑非笑。
白豌立马会意,直接从其手中拿过糖水,喂在自己口中。
“不愧是我家凌相公买的糖水,就是比其他家的甜。要不要夫君喂你?”
话罢,直接就朝身旁人嘴里塞糖水,整个人往前凑。
身体一下贴近,喷吐着热气。
凌书墨尴尬的给过去一个眼神:“青天白日的……你别乱来……”
周围人无不将目光都投了过来。
现在的龙阳之好,都如此光明正大了吗?
当真是难得一见,两个男子亲昵至此。
“那走,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
白豌拉着凌书墨,径直在桃花树旁找了角落的茶铺坐下。
“来一壶热茶,两份汤饼。”
“哎呀,子辰啊!我夸那夫人,那不是怕惹麻烦么!”
他言语越发陪着小心。
“我们家里也不开铺子,不卖醋!”
凌书墨面色变幻不定,直接将人的手捞过来。
“你觉得,我是在恼这个?”
白豌支着下巴,声音犹犹豫豫:“难道……不是?”
他刚才夸那位夫人那么久,那等谄媚模样,生气吃味也是应该!
凌书墨揉了揉他的肩,笑的温柔又无奈。
“你看的是那位夫人团扇上的画,对不对?”
既然白豌能一眼看出赝品假画,那凌书墨一样可以。
这等物件在蔡州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不吸引人目光是不可能的。
白豌手指扣着茶杯,陪笑脸:“这样啊,我还以为你……”
“我……没有…… ”
对面人轻言细语的,玉颊染着红,言辞否认。
白无赖差点想笑出声。
他只觉得对面人真的有时候别扭的厉害,换成别人哪里会这般可爱。
“好,你没有!”白豌支着下巴,“我的确看到了这位夫人手上团扇的假画!”
他们俩互相对视,心照不宣。
韩妙染的画从过去到现在,因其笔法精妙实在很难临摹。
更别提如今的白豌,经历了左手画,失明的新画局,寺庙的禅修更不容易模仿。
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能临摹自己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