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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寒冥飞这一生中最为安逸的地方是哪里?答案是京城。

要说寒冥飞这一生中最为危险的地方是哪里?答案是除了京城。

为何这么说呢?寒冥飞每每出了京城,那就是无休止的追杀,奈何每次出京总是有必须的理由。

而此次从京城出来到关将军家中,不过千里,走了六天,被袭4次,被逼走偏了三回。

在如此紧张地生死博弈之际,寒冥飞依旧执着的每日给叶潇写信,诉说绵绵情谊。

本以为即便如此,依旧能够按时回京,本以为能够轻而易举地说服关将军,谁知,他忽略了关将军的倔脾气。

寒冥飞到时,自己准备对付关将军的杀手锏已经到了3天,在关将军所在的小村庄租了个院子,三间茅草屋,暂时住了下来。

寒冥飞看着此时畏畏缩缩跪着的几人,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十四,问道:“将你们打探的事情说一下。”

十四上前,将这几日他们打探的消息一一汇报。

原来,寒冥飞为化解关将军心中怨念,带着当年尚存活的几个从犯而来。

为保证这几人的安全,寒冥飞选择兵分两路,他让十四与几名暗卫一起乔装护送其来到关将军处。

十四到达后先租了房子,让众人安顿下来,然后到村中打探关于关将军一家的事情。

这个小山村没有名字,是关将军的家乡,或许因为出了一个比较厉害的人物,村民便将其立名为关村。

关将军一家回到村后买了个小院子,买了十几亩薄田,过起了男耕女织的日子,每天日坐而出,日落而息,与普通的山野村民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心细的人仍旧发现,每日天还未亮,小院子里总是响起“哼!哈!”整齐的喊声,每日的劳作关家的男人下盘的姿势总是似有还无的有那么些扎马步的影子,每日晚上熄灯的时间永远是那么固定。

那是军人一辈子的习惯。

关老将军去世之后,关将军的大儿子喜添新丁,冲淡了全家的哀伤,为表示对关老将军的思念,关将军将其孙儿起名为关念。

在此之后,家中再添新丁,直到现在为止,关将军家中的人员有关将军,关夫人聂氏,是边关小将的女儿;长子关攻,夫人小聂氏,为聂氏的表亲家的外甥女,育有二子关念、关归,一女关忆;次子关战,夫人雪氏,乃是村中一个雪天被捡到的孤女,被村民一起养大,育有一女关心;幼子关胜,年仅十九,尚未娶妻。

还有一群誓死追随的将领以及奴仆。

虽然大家都过着耕种苦哈哈的日子,却无比惬意。

十四说完,有些欲言又止。

寒冥飞见状,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欲言又止的臭毛病究竟是从哪里学的,能说就说,不能说下去!”

十四抱拳问道:“属下最近看起来关将军一家每日来生活和美,幸福安乐,恐怕关将军未必想回边境呢!”

寒冥飞邪魅一笑,慵懒地说道:“是吗?你忘记了关将军这些孙子孙女的名字了?他们可都是在村里出生的呢!”

十四猛然想起,若说“念”是为了怀念关老将军,那么“归”和“忆”呢?

“属下这就去准备。”说完十四退出屋内。

翌日清晨,寒冥飞起个大早,一晚上的熟睡,足以洗清素日的奔波。

阿大闻声得知寒冥飞起床,端着盆进屋伺候寒冥飞洗漱。

阿大:“主子,十九已经乔装您南下,成功的将刺客引开,预计能瞒混七日,属下担心,无法将关将军劝回。”

寒冥飞赶忙“呸呸!”两声,“你可莫要胡说,本王还想要回去陪我家潇儿呢!”

嘴上如此说,心中隐隐担心,接下这个摊子的时候便知困难,而困难的本身在于时间。

秋日的早上,青草上的朝露尚未被阳光蒸发,被墨色浣纱飘逸的衣摆吸收,愉快地用余生游走世间。

寒冥飞修长的双手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晨露,悠闲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终于,在乡间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或许离开朝廷诡谲风云,或许没有边关无尽战事,关将军曾经而立之年生的淡淡华发,现今已如墨染,眼角的皱纹不再因繁杂政务,而是承载幸福的笑容。

与妻儿田埂劳作,或许真的会比驻守边关要惬意。

然而,一代蛟龙怎能委 身卧河底?在那幸福的笑容上,双眸依旧含有不甘的铁骨。

寒冥飞伫立在田埂旁,关将军一家默契地仿若不见,依旧劳作。

罢了,终究是皇室亏欠于他,寒冥飞上前施了一个晚辈礼,说道:“关将军,别来无恙。”

关将军淡淡的看了寒冥飞一眼,手中的动作未停,“这里没有关将军,只有关守疆。”

寒冥飞无奈,“关将……关伯父,晚辈这次来,主要是为给关老将军平反,或许这些来的有些迟,但是终究也是父皇为老将军的一份心意。”

关将军手中动作一停,抬头看向寒冥飞,顺着寒冥飞的视线望去,只见田埂尽头有两排人,后面的一排站着,黑色劲装,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人,此乃寒冥飞的暗卫。

前面一排共有七人,跪向关将军方向,低着头,瑟瑟发抖。

而此时,关将军一家齐齐看向这两排人,面上露出不解。

寒冥飞贴心的为关将军一家解惑,“边上那个,是宫中执掌文书的一个太监,这人偷取了关将军上书的劄子,旁边的两人,都是九品官员,他们父辈参与在朝中进言陷害,后面那个是想要夺了你们军权的人的后辈,剩余的全是在边关对尔等不敬之人。希望关伯父能够明白,为首之人早在案情沉冤得雪之日被父皇处斩,剩余的都是一些与其相关的人,留下给关伯父,任凭处置。”

关将军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浓重的恨意,若不是这些小人,父亲不会含恨而终;

有浅浅的不甘,这些都是与主犯有关的人物,终究也不是主犯,无法亲自报仇;

也有淡淡的欣喜,不管何时,正义虽然迟到近十年年,可是终究还是到来;

还有如释重负的喜悦,多年心结,一朝得解。

“多谢冥王,可是,他们终究无辜,冤有头债有主,草民不会牵连无辜。”

寒冥飞上前几步,“关伯父此言差矣,京城的大族盘根错节,一人参与,其余之人又怎么会淡然处之?晚辈也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他们是从犯。”

关将军看向寒冥飞,溢满各种情绪的双眸与寒冥飞坦然的双眸对视,许久过后,拎起手中的锄头,扛在肩头,一声不吭地向家中走去。

关攻见状,担心有事,扔下锄头赶忙跟去,走到寒冥飞跟前时,抱拳施礼道:“谢过冥王,关家不管何时,都会以家国天下为己任,请给父亲一些时间。”

寒冥飞点点头,关攻这才离开。

寒冥飞看向田间,关战只是片刻的呆愣,继续埋头苦干,此时的他与素日相比,无比的认真,无比的卖力。

关胜虽然明白此事意味着什么,性子始终跳脱,对于那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边关,除了怀念,还有无尽的好奇。

关胜扔下锄头,抬步想要凑近寒冥飞,关战重重的咳了一声,一个满含威压的眼刀袭来,关胜怯懦懦的捡起了锄头,极为不情愿的继续埋头苦干,只是那飘忽的眼神告诉众人,此时他心头长草,心已飞奔边关。

寒冥飞转身,看向京城的方向,或许还有许久关将军才会离开,远在京城的潇儿,可是会想自己?

事实果然如寒冥飞所想,接下来关将军一连六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见任何人,其家人如平常一般,劳作耕织。

寒冥飞坚持每天在关将军门外等候,让阿大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把摇摇椅,坐在门外,喝着茶,吃着水果与点心,说着京城旧事和他打仗的那些日子。

属于武人专有的听力也会告诉寒冥飞,有时候关将军并非无动于衷。

同时京城的消息源源不断的向寒冥飞汇报,让寒冥飞时而欣喜,时而担忧。

而这一切最让寒冥飞头疼的是,庆国的和谈团与预计的早几日入京,此时的自己仍未完成任务,无法飞奔到潇儿身边。

最让阿大头疼的是,时间已过七日,十九这个诱饵已经达到极限,如果任务还不能完成,刺客发现他们踪迹之时,恐怕会殃及关村。

然而寒冥飞就是在等待着刺客们的降临。

乡村的秋夜极为静谧,烛油价高,村民们鲜有舍得用,夜幕降临,几乎都卧榻而眠。

乡村的秋夜极为美丽,绿意未退,抬头望去月朗星稀,鲜有三三两两的调皮小儿,也会爬上屋顶,享受月光的洗礼。

今天的秋夜极为危险,毫无秋风,似乎动物们也被其感染,屏住呼吸,未发声响。

突然,几个还在沉静的屋顶被重重一击,数十名黑衣人轻身飞起落在上面,似乎未发出任何声响。

寒冥飞与阿大、阿七、十三、十四以及刚回来的十九等共十余人聚集在一起,借着皎洁的月光,在屋里悠闲品茶。

寒冥飞手转着茶杯,闻着袅袅清香,正在往嘴里送的手一顿,目光深沉地看着手中的茶杯。

“可惜了一杯好茶。”

淡淡的声音在屋内回响,阿大探头一看,茶杯里一根细小的稻草横在茶水中央,沉沉浮浮。

转头给了身边人几个手势,霎时间,人群统一拔剑飞起,向着房顶茅草刺去。

带着内力的剑瞬间刺穿了屋顶,甚至于刺中了几名黑衣人,瞬间夺去了几人性命。

一时间,刀剑相撞,血肉横飞,每个人都在以命相战。

寒冥飞在暗卫们齐齐飞身之时各种转身躲避,依旧不可幸免。看着手中拖着的“稻草杯”和满身的灰土,不断告诉自己阿大是为自己做事,以图努力平复心情。

然而,情绪还未平复,就有不长眼的黑衣人钻了空子拔剑而来。

这可愉悦了正愁没处发火的寒冥飞。

只见寒冥飞将愤怒化成内力,集于杯上,一个潇洒的甩袖,杯子上的稻草仿佛长了眼睛的箭羽,齐齐刺进来人的身体里。

黑衣人倒地,寒冥飞旋身而起,手中利刃出鞘,杀气迸发,直出房门,颇有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之势。

一路暗卫拼杀,寒冥飞捡漏补刀,人到院门口,黑衣人也被全军覆没。

寒冥飞转身看向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眸中的寒意如千里冰封,让这初秋尚有的暖意消失殆尽。

“他们的人越发不顶用了。”

阿大知道惹了主子不高兴,立刻狗腿的上前,“是主子武功进益。”

寒冥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反杀完全都是阿大指挥,对于刚才端着的稻草茶,寒冥飞很是不满,不满之下从来没有宽容,于是下令道:“院里的尸体你自己清理完,别人不得帮忙。”

阿大委屈巴巴的只能称是。

都说秋风萧瑟,大景朝的南边鲜少见到皑皑白雪,自然也不会有过于萧瑟的秋风。

黑衣人解决完,秋风似乎也放松了心情,如羽毛一般抚慰着在场众人,消散了打斗中的汗意,也消散了空中的血腥。

寒冥飞一路向关将军的院子走去,村落本就不大,两家相隔也不远,这边打斗声丝毫未曾遮掩,是以一路上村民均被惊醒,都趴着门缝,看着外面究竟发生何事。

质朴的村民未曾见过血腥,第一时间不会想到暗杀,即便心有猜测,次日不会发生不妥,也会将猜疑打消。

是以,寒冥飞努力着保持和煦,安定了村民的内心,除了关将军一家。

当寒冥飞出现在关将军的院内,关将军一家已经齐聚在房门前,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严守以待,应对随时突发的情况。

寒冥飞不知何时讨来了一把折扇,悠哉悠哉的晃在胸前,款款步入院内。

“将军切勿担心,一众宵小已被清除,本以为让属下引开,本王可以与关将军好好闲谈,可惜,还是被其发现。”

说着,寒冥飞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

“关将军,不管你认还是不认,关老将军始终是大景朝的关老将军,是父皇认定的南疆统帅,不会被一些小人的挑拨而剥夺。而你,也是这大景朝无可替代的一代战将!”

随即,寒冥飞转变语气,透着淡淡的哀伤说道:“本王也知道,关老将军也定是想回南疆的,否则也不会还健朗的身体归隐一年就含恨而终。”

抬头看向皎洁的明月,仿佛在喃喃自语,声音却响彻院内众人心中:“都说人死了会化作星辰,会入驻月宫,不知关老将军在天上看着本王此行会作何抉择?心中又是否欣慰?”

关守疆在寒冥飞说出关老将军是景宣帝认定的南疆统帅的时候,手握着长枪的手已经隐隐发抖,直到言毕,再也支撑不住,男儿的黄金泪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随即“噗通”一声跪下身来,以头触地,说道:“臣知错,有负皇恩!”

声音铿锵中带有发泄一般的颤抖,也带来了寒冥飞心中的希望,南疆终于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