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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华意慢慢退出了大排档的院子。

那些诡异的客人没有追上来,只是静静的看着骆华意离开。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往辛鹊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奇怪,骆华意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像是被无数双手拖住脚踝一样,抬脚落下的动作越来越艰难。

但低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夜市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骆华意挥开一个又一个碍事挡路的客人,在众多谩骂声中努力往前走去。

“哎!!!”

一旁的摊主放开嘹亮的嗓子,“梅花糕出锅咯!!!”

人群又一次流动起来,纷纷往卖梅花糕的摊位前挤去。

不知是被糕点出锅的热气熏到还是被涌向摊位的人群推搡到,骆华意眼前一晃。

待他稳住身形时,辛鹊几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骆华意的瞳孔倏地放大。

不管看向哪里,都再没有在人群中找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人头攒动,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

但都是无比陌生的面孔。

骆华意霎时间被落单的恐慌,和被乌泱泱裹挟着他往不知什么方向前进的人群带来的无力感淹没。

“骆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

骆华意迸发出一些力量,努力维持着自己逆行的方向,让自己不被人群带走。

是程徵?

还有一旁冲他招手的女人。

辛鹊。

两人神情焦急,嘴上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们在人群之外,没办法来到骆华意身边。

骆华意努力穿梭在要推他后退的人群之中,拨开一双又一双推搡他的手,终于成功穿过人群,走到程徵和辛鹊身边。

程徵松了口气,“您没事吧?”

“真没想到今天夜市的人竟然这么多······”

辛鹊伸手在失神落魄的骆华意眼前晃了晃,女人被摊位暖光灯照亮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神情担忧,“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突然落单,还被挤进人群里了?”

骆华意躲开了辛鹊冲他伸过来的手。

他后退了一步,看向程徵和辛鹊的视线越来越怪异。

“对了,”程徵自顾自将话题岔开,“这家摊位的爆肚不错,我们已经排好队了······您要一起吃吗?”

“好吃又实惠!帅哥,来一份尝尝吧?”摊主应景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原本人头攒动的摊位面前不知在何时被清空,已经空出三张整洁的高凳。

骆华意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意。

“来来来,不好吃不要钱!!!”身后又一次伸来不知多少双手,一把将骆华意往高凳前推过去。

骆华意根本反抗不了。

“帅哥?”摊主笑眯眯站在骆华意面前的摊子后,煮爆肚的锅热气腾腾,衬得摊主的五官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摊主和被按在高凳上的骆华意隔着摆放食材的玻璃柜对视,语气热情,“吃什么口味的?是克死亲生父母的孤儿,还是鸠占鹊巢的养子,还是······被富豪培养来挡枪的替身?”

骆华意瞳孔蓦地放大,“你······”

他的人生,在这不知是人是鬼的摊主嘴里,被粗暴的几句话潦草概括。

“养子比较合适?”冒充程徵的人沉思着开口,“毕竟当时骆家收养骆华意,给他骆姓,给他锦衣玉食,怎么也算是他的再生父母了吧?”

“但他还是只因为一些小矛盾就恩将仇报······”

骆华意死死咬着牙保持理智。

顶着他特助的脸说那些外界攻讦他的不仁不义,这次的空间真够恶心的。

但这些“人”,似乎只能通过言语攻击他的精神。

骆华意心下飞速思考,该怎么让自己逃出这个摊位,突然听到一旁女人嘲讽意味十足的调笑声。

【辛鹊】转了转手里的一次性筷子,面上是不屑一顾,“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翻不出手心的棋子而已。”

“救他几次就真把我当救世主了······这人的感情就是这么贱。”

骆华意一愣,随后强迫自己分神想些别的。

假的。

都是离间计。

······

“哥!!!”一旁传来的吆喝声熟悉至极,季铭川下意识回头看向声音来源,随后震惊的停在原地。

是曾经常家交好的那些兄弟。

“卧槽,川哥混上堂主之后就不认识我们这些兄弟了啊?”男人神情夸张,“抓紧过来,一桌子人都齐了,就差你了!!!”

季铭川愣在当场,“李义?”

李义刚回过头去和其他好友嘻嘻哈哈,听到季铭川的疑惑,坐在大排档白色圆桌前的一行人,齐刷刷看向季铭川。

“川哥?抓紧来喝酒啊?”

“串儿和酒都上齐了,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嘛?”

“得,川哥混上堂主之后不认识咱们这些小人物了。”

季铭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李义见季铭川还是愣着不动,他拎起一瓶开了盖的啤酒往季铭川这边走了过来。

刚开盖的啤酒瓶口漾出不少白色的啤酒泡沫,顺着瓶身滴滴答答落到李义手上。

李义笑着将酒递到季铭川面前,“别愣着了,快来啊?”

季铭川看着瓶身上已经倒闭许多年的酒厂标签印花,鼻尖一酸。

“李义。”季铭川一开口嗓子哑的不行,“我不能过去。”

一桌人停下了嘻嘻哈哈,怔愣的看着季铭川和李义的方向。

“兄弟几个,安息吧。”季铭川看着李义手上的纹身和他紧握着的啤酒瓶,一字一句,“你们的仇,我早就替你们报了······”

“哥,”李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都开开心心的,干嘛要说这个啊······”

季铭川眼眶一红,他耷拉在腿边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抬起手拍了拍这个早就埋藏在记忆角落的兄弟的肩膀,不管李义胸口逐渐显露出来的刺目血洞,不管大排档桌子前又一次重现曾经的惨景。

“早点儿投胎吧,”季铭川嗓子酸的要命,无数心酸无数想说的,开闸泄洪一样涌到嘴边,但最后又化作干干巴巴的一句劝慰,“下辈子咱们都好好混,争取在正道上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