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凉川池明握着毒针,直冲江守言命门而去。
女子眉头紧锁,却似乎感应到什么,只见她歪了歪头,阴森一笑,
“凉川公子,明天见。”
既然江守言已经猜出自己是大阴皇室,那么知道自己姓凉川也正常,可是她说的后半句又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凉川池明想明白,毒针已经没入女子的皮肤,很快面前人就停止了呼吸。
凉川池明收起毒针,将尸体拖到一旁的草丛,再处理好自己来过的痕迹后就悄悄离开了。
等到明天尸体被人发现,整个营地也会人心惶惶,到时候他稍微鼓动一下难民,就可引起大乱,他便可以趁乱给土伽国两位王子下点毒。
凉川池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却不知道在他走后,原本躺在草丛里的“尸体”突然坐起,
“好家伙我怎么睡这了?”
江图南挠了挠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发痒,
“这蚊子给我叮的,好大一个包。”
随即江图南神色又变得暗淡起来,想起她醒来之前江守言在她脑海中说过的话,
[如果你再用自己生命力搓药丸去强行逆转他人的生命,你会迷失在两个世界之间的。]
甲乙丙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脑海,江图南心里苦哈哈,自己总共才用了两次,甚至第二次的药丸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上的机会。
[对了,营地里面已经混入了奸细,我猜测那人应该是大阴皇室的人,你多加小心。]
[还有...算了,没什么,我相信就算是你也一定能取胜的。]
江图南敲了敲发蒙的脑袋,正想使力站起来,结果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看来上次透支生命力的后遗症才刚刚开始。
“雪儿?”
草丛外传来穆无患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着急,江图南却是立即哽咽出声,
“二哥,我在这里。”
穆无患眼睛一亮,立刻拨开杂草朝江图南的方向寻去,却见江图南无力地坐在地上,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穆无患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江图南身边,扶起江图南的手隐隐约约还在发颤。
江图南则是就着穆无患的力气直接紧紧抱住了眼前人,好似只有这样江图南才能的的确确感受到穆无患依旧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怎么了?跟二哥说,二哥替你报仇。”
江图南一边将眼泪擦在穆无患衣服上一边又摇头道,
“二哥,没人欺负我,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报仇。”
穆无患看着自己衣服被江图南弄得脏兮兮,一边黑脸一边又无奈,
“之前我叫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结果刚刚他过来说有人特意把他支开,等他反应过来后,你也不见了踪迹,吓得我急忙来寻你。”
穆无患本想将江图南摆正,结果因为江图南此时哭得太丑,不管他怎么使劲这人就是扒在他衣服上不撒手,再者说穆无患也怕弄疼江图南,最后只能由着江图南把自己眼泪不断抹在自己身上。
“之前不是约好了宴会一结束就去找王爷说刺客的事情,你怎么提前离开了?”
江图南一愣,这让她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说其实刚刚是江守言上身,所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尿急,出来尿尿的。”
穆无患:?
“云千雪,你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江图南不解,
“女孩子就不用尿尿了?”
穆无患脸上表情一言难尽,但又带了点怀念,他妹妹开口的威力还是不减当年啊。
“等一下,你说你让人保护我,我怎么不知道?”
穆无患敲了敲江图南的头,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不过这事让你知道也无妨,他之前混在那堆刺客中,或许你还见过他,现在他以难民的身份待在营地里,我让他暗中注意你周围的动向。”
“谁啊?”
江图南想了想又继续开口,
“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我藏不住一点事,万一暴露他怎么办。”
穆无患刚想张嘴回答,又被江图南成功地堵了回去。
“所以你现在要回营帐那边,还是跟我去找王爷禀报刺客的事。”
江图南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但她似乎有意隐瞒一些事情,所以穆无患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他自己走一趟也是一样的。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找王爷吧,营地里进了刺客,这件事不是小事。”
江图南情绪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因为转换世界带来的错乱感也消散得差不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保护好这个世界的亲人,不要让梦境里的事实重演。
“喂,你们去哪里?”
百里言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她自从被百里洆带离宴席之后,就一直在外游荡,等着有人来哄她回去,可是等到宴会都要结束了却一直没人来寻她。
不过她此时看见了江图南和穆无患两人,她便以为是百里极派来请她回去的。
“本公主在这呢,你们要去哪?”
穆无患率先上前行礼恭敬道,
“五公主,我和江小姐正要去和王爷禀报一些事情。”
百里言初先是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后狐疑开口,
“什么事情?搞得这样神神秘秘。”
穆无患为难开口,
“此事非同小可,请公主恕在下无法如实相告,只有请王爷定夺过之后才能决定。”
百里言初知道两人不是来寻她的,想到自己被“请”出宴会跟江图南也有些关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有什么是本公主不能听的?你!穆无患!本公主现在命令你将事情说出来,要不然本公主就治你的罪!”
江图南皱了皱眉,百里言初一直是个娇惯的性子,自己之前抱着不得罪人的心态避让她,但如今她欺负到了穆无患的头上,江图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公主,这件事情现在还不方便说出来,因为我们也不是非常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万一因此造成不必要的混乱,王爷也会责罚我们的。”
百里言初冷笑一声,
“江图南,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在皇叔面前露了个脸就能骑到本公主的脸上了?”
江图南不自觉后退一步,对于封建社会的皇权她还是心存畏惧。
穆无患急忙开口为江图南解围,
“公主息怒,如若公主真的想知道,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找王爷...”
“你少拿皇叔来压我!”
百里言初将自己手中扯的狗尾巴草随手丢在了穆无患的脸上,
“不过考了个状元,真以为自己改头换面了,你跟江图南都是同一种人,就是那种以为跟人上人待久了,自己也能变成人上人,实则不管怎么样,都遮掩不住你们骨子里那种穷酸卑贱味。”
穆无患眼神逐渐加深,他轻轻抚过袖中藏着的暗箭,语气却更加卑微讨好,
“公主说的是,还请公主恕罪。”
江图南虽然不服气,但她知道自己若是再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
百里言初不像百里泓,百里泓身为大皇子,是竞争储君的有力人选,所以即使他再生气,也不会随意动江图南,毕竟江图南身后还有萧家和纪家。
除非万不得已,百里泓不会轻易将自己和萧纪两家的关系彻底弄僵。
而百里言初不一样,她是皇帝万分宠爱的小公主,看皇帝对思宜皇后的感情就知道皇帝在一众子女中对这个小女儿更加偏心。百里言初不需要拉拢朝臣,她只需要好好做个公主就可以了,所以她根本不用考虑朝廷错综复杂的关系。
“没办法,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上的凤凰,而有的人...”
百里言初目光一直放在江图南身上,
“生来就是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