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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后的那群人已经四散各自逃命了。

他们不想被献祭,也不会在我们知晓真相后仍然跟在身后,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安屏烛在哪?”我已经迫切想要离开这儿了。

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入夜之后时不时心脏就传来阵阵刺痛。

“在西北方的山下接应。”顾危楼答。

她最好是。

我抿了抿唇,没心思再说话,闷头往西北方赶路。

一路上街道寂静,夜色冷然,路边的门户紧锁,连一盏灯都不曾亮起,这座城仿佛已经变成一座死城。

当终于来到西北山下的时候,我看见一片枯树林。

没有人。

“她人呢?”我回头。

顾危楼眉头皱了皱:“我们约定在此处。”

我深吸一口气,心口传来的刺痛已经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看。”

所有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半空——从城中升腾而起的怨气如同乌墨。

“她应当是进城找我们了。”顾危楼说出了我此时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看向怨气最浓重的那部分。

“还记得那棵相思树吗?”谢挽星突然开口。

我瞬间就想了起来:“那是祭祀的阵眼?”

他点点头。

我又问:“阵眼是不是需要最精纯的力量?”

“对。”来自唯一阵修的肯定。

那糟了。

在我们离开之后,安屏烛就是城里修为最高的人。

她灵脉宽泛,灵力精纯。

最重要的是,她不聪明。

不聪明意味着道心澄澈,没有杂念,心智单纯如婴孩。

她是所有人里最适合做阵眼的祭品。

我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顾危楼一把拉住我:“我去找她,你们先离开。”

我抽回手腕:“不。”

“听话。”他看着我,“祭祀已经开始了。”

谢挽星笑了一声:“别你侬我侬了,祭阵已经启动,谁去都没好下场。”

真是让人恼火,我都分不清这怒火是冲着谁的了。

“安屏烛总不听话,你也总看不好她。”自从分担心魔之后,我就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们两个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我转头:“还有你,你要走就走,跟着我们干什么?说风凉话不如早点滚蛋!”

谢挽星被我骂的一愣。

我目光一转。

宋月娇钻到闻秋诗身后。

闻秋诗摆摆手:“我……我们一起去吧。”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顾危楼不是第一次看我这样,已是习惯了,“我去寻她,你内伤未愈,之前还中了毒。”

“我去。”我说,“你找不到她,只有我,只有我能找到她。”

无论在哪里。

顾危楼的的目光落在我的额角,忧虑在他眼底蔓延开来。

我知道,那道黑色的纹路又在我脸上长出来了。

“别跟着我。”我说。

言毕,便运功飞身离开。

“她修的是?”谢挽星问。

顾危楼沉了眸子:“修罗道。”

“嘶——那就是修罗纹?”闻秋诗震惊,“早有千年无人踏入修罗道了……”

……

将他们几人甩开。

我飞快在房顶穿梭,最后停在酒楼的灯柱旁。

浓郁的黑气几乎遮挡视线,宛如起了大雾。

从这里开始就是分界线。

我走进去。

一开始看见挂满红丝带与花灯的相思树已不复之前美轮美奂,森然的鬼气笼罩在周围,干枯的树叶不愿掉落。

透过黑雾,我看见树下临时搭起的祭台上绑着个人,周围无数穿着黑袍子的鬼修,魂幡源源不断散发着怨气。

好冷,刺骨的阴风。

我走过去。

最末尾的鬼修发现我:“谁!居然又是个修士,还敢来送死!”

我转头,看向他,轻声问:“你要杀我?”

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惧,我在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额角蜿蜒的黑纹几乎要连到了我的眉尾,如同妖鬼。

他大喊一声:“找死!”随后便抓向我的脖颈。

“噗嗤——”

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

他的动作顿住,表情凝滞,瞳孔飞快涣散。

我拔出剑,鬼修的尸体倒在我的脚下。

在灵剑穿透他心脏的一瞬间,爆炸般的灵识同时搅翻了他的识海。

你要杀我,那可不行。

我道修罗,以杀止杀。

这几乎是一条最不可能登仙的“道”。

所有修士都会在结丹之前筑基之后参悟寻找自己的道。

如安屏烛和顾危楼,一脉相承的太上忘情。

或是许舒画,与医修一般的志向,修的苍生道。

鹤寻舟寄情天下,最适合逍遥道。

……

宗主说我选了一条注定失败的路。

但我的失败好像在选这条路之前,就已经注定了。

我不在乎。

我跨过面前鬼修的尸体。

周围的鬼修围上来。

一群筑基期的蝼蚁罢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当地面尸体横陈时,前方修为更高的鬼修已经围着祭台一致对外,举着武器对着我。

金丹中期,金丹前期,元婴中期,金丹后期……

我一个个看过去。

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低于金丹的。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被浓浓黑雾包裹着的女子身上,清秀的眉头紧皱,闭着眼,被绑在柱子上,周围的鬼气侵蚀她的丹田。

我往前走,踩着一地浓稠的血。

前方高阶鬼修手中的魂幡扬起。

“让她进去。”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仿佛隔了很远,但却实实在在是从那棵树中传来的。

鬼修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是,大人。”鬼修们让开一条路,“多一个祭品也好。”

那声音又说:“女娃娃,给你一个机会,若有本事,你便带她走。”

声音中蕴含的力量如同洪钟。

“说话算话?”

“自然,吾与尔等小辈戏言作甚?你身上有吾故人的气息,若你能活着出去,替吾向她问好。”

我走上祭台:“安屏烛,醒醒。”

手中的灵力替她驱散周围不断侵蚀的鬼气。

黑雾越来越浓,直到看不清四周的一切。

鬼修消失了,祭台消失了,古树消失了。

这是一处新的空间,新的幻境,只有黑暗与鬼气的幻境。

我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安屏烛终于迷迷蒙蒙睁开眼,又闭了闭眼,再睁开,似乎意识不清。

我又叫了她两声。

她终于支起脑袋,眼神仿佛没有聚焦似的,混混沌沌地开口:“你……”

我凑近她:“还能聚灵吗?”

她神情恍惚。

我将归婴唤出,挂在她的腰上:“归婴,这便是我给你找的主人。”

半仙器似乎还挺满意,周围的鬼气被驱散了一瞬,但很快又围了上来。

“……是你。”安屏烛好像找回了一点理智。

她望着我,眼眶红了:“姐姐,是你吗?”

我:“……”

“你生气了是不是?”她眼眶通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摘你的果子,对不起,风筝线不是我扯断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薄荷,对不起……”

“打住,是我。”我深吸一口气,“平安,是我。”

我的妹妹,我讨厌的妹妹,我可怜的妹妹。

祝平安。

“血……你受伤了。”她啪嗒一下掉起了眼泪,“对不起,我说要保护你的。”

我看了眼身上的血迹,其实都是皮外伤,那些筑基期的鬼修胜在数量多,我多少被砍中了几下,伤口不深:“……闭嘴,驱散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