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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都聚集到此处,所有人都明白,只是面前的女子,手里面才有真正的钥匙,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她也并未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林溪闭上双眼,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突然会遇见亲身父母曾经的手下,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了,那些人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

让她一辈子倒霉吗?

若是,真的只是想要她的命,对于那幕后黑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们没有这么做。

所有人坐在山洞的门口,面前的火堆燃起的烟雾,让人忍不住咳嗽。

林溪只是安静靠在岩石边,是那群人有人主动走出来,把他们所带的干净羊皮递给她,“姑娘,这东西保暖,你别嫌······脏。”

听到这迟疑的话语,她慢慢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人,皮肤黝黑,龟裂的双手指甲里满是黑泥,她自然看出,自己许久未接那人神色的窘迫,她正起身子,伸出双手,对着她说道:“多谢。”

“要坐在我旁边吗?”

可能是那人都没有想过,像林溪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眼神慌乱,却面带喜色,小心翼翼地坐在她的身旁,却不敢离她太近。

林溪笑了笑,火光照应在她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像是一团星光照耀在人眼中,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眸,她把羊皮裹在自己身上,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语调开心地说道:“是真的好保暖,我刚才可冷死了,我还得多谢你,要不是这羊皮,我怕是挺不过呢!”

“更何况,你这羊皮,是我见过处理最干净的羊皮。”

那人听到林溪的话,脸上不自觉洋溢出一股骄傲,开始吹嘘自己处理羊皮的仔细,“我处理的羊皮,商家从来都是说一个好字······”

这一说,话匣子直接打开了,滔滔不绝和林溪讲了许多,她以前的事情,可是说着说着,脸上忽然变得难过起来,她低下头,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问道:“姑娘,我们还能出去吗?”

听到,她说这句话,林溪一时间也语塞,她心中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还能不能出去,可是,现在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只是将手,轻轻放在她肩头,声音柔软道:“一定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那人见到林溪如此坚定,心中也算带了些许的希望,毕竟,她无论是从衣服,还是说话做事,都与他们不一样。

这样的人,家室定然不凡,也定然会有人来救她的。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面就非常的坚定。

她也点点头,对着林溪说道:“一定会的。”

······

······

紫林。

清风划过竹林,泛起沙沙响声。

竹楼廊下,一群人站在院门外,所有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他们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这样的失误。

林溪姑娘若是回不来,他们又有何颜面,接着活下去。

可是,现在林姑娘踪迹都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现在主子也在屋子里面不愿出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在做错了事。

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南方赶回来的安良解救了他们。

安良骑着快马一路飞驰到院门,翻身下马,随手把马鞭扔到门口的小厮手中,见到院外站着的这群人,面色冰冷,直接吩咐道:“你们还在此处干什么?”

那群人听到安良的声音,便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安良也不在废话,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转身对着他们吩咐,“现在,你们不有余力去寻找林姑娘的一切踪迹,就是把全城都翻遍了,也在所不惜。”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一群人就这么四散开来。

安良风尘仆仆,站在门外,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如何能将人劝出来,他皱起眉头,没想到那和尚的手段如此了得。

若是以后再对上,也不知道,胜算到底如何。

一想到这些事情,安良的心里面,也不禁揪起来。

从女主小人物视角和男主大人物视角,写出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在面对时代激荡时,一起共同面对危机,同时也是群像文,展现不同人物在自己生活之中的精彩之处。

西村又死人了。

时至正午,烈日当空,从村外往里面看去,都带着一层薄雾。

一辆马车停在村口,马夫侧头,神色晦暗似有隐言,询问里面的人道:“姑娘,你确定是这地方?”

豆蔻年华的姑娘,来这接连死人的地方着实奇怪。

语罢,马车内的年轻姑娘已然下车,她提着手中的箱子,点头答应道:“是。”

马夫抬起头,就见着眼前姑娘明眸皓齿身材娇小,穿了一件蓝色长袄裙,鬓边只别了一朵海棠花,浑身透出一股子素雅,可眼眸之中的坚毅却惹得人移不开眼。

马夫指了指路口,“这地方邪门,姑娘,你来这个地方能干什么?”

阴恻恻的风,从西村里面吹来,淡淡的香味从她手中的箱子里面传出来。

马夫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甚至有些沉迷,视线不自觉往箱子哪里看了又看。

“救人。”

马夫只以为她在说玩笑话,自古以来哪里有这么小的姑娘救人的,全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谢阮抬眸,眼眸沉沉,从银袋子里面多拿了几串铜钱,开口道:“多谢。劳烦你帮我指一条去宋家的路。”

马夫一愣,手一顿,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话了,难以置信地问道:“姑娘,你说······说宋家?”

“嗯。”

马夫接铜钱的手一抖,铜钱顿时滚落在地上,他连连后退,脸变得煞白:“宋家三月前灭门了,姑娘你去宋家做何事?”

谢阮瞧着他的神情,微微蹙起眉头,问道:“灭门?”

“宋老爷阖府上下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都死了。”

“唯独宋老爷定亲的小女儿活下来了,但是人却疯了,总是疯疯癫癫说着胡话,与她定亲那户人家,直接退了这门亲事,村里人瞧着她疯了,原本担忧她,想要送她去寄慈院,没曾想宋姑娘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宋府出事之后,西村死了好两三个新娘,这几个新娘算起来,都与宋家大姑娘一样,而且年龄相仿。”

谢阮眼眸沉沉:“既然是被灭门,那凶手呢?”

马夫摇摇头:“这是衙门的事,更何况,有人说是宋老太爷不想活了,带着一家子去死呢。”

“宋府邪门,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不重要,你还是别去了吧!”

“多谢。”谢阮没在说话,提着箱子专门没入西村的小路。

宋府老太爷曾经可是太子太师,官居一品,自身也是鸿学大儒,如今朝堂上下也有不少他的学生。宋姓也是睢阳郡世家姓氏,地位崇高,后来因为废太子的牵连,虽迁居到西村,可陛下为安抚人心,特意赐宋老太爷安伯侯的封号。

宋老太爷曾救她一命,所以在接到老太爷书信,连忙从南疆赶回来了。

一位修书让她回来治病的人,又怎会自杀呢?

宋府的路,比她想象之中还要难走,而令谢阮没想到的是,在宋府门口竟然站着锦衣卫的人,她脚步一顿,抿紧双唇,双手微微攥紧。

而锦衣卫也每曾想到,在这阴森森的地方,会出现一位少女。

还是长相不俗的女子。

谢阮感受到几道打量的视线,脚步平缓坚定,杏眼淡淡瞥向地上的尸身,神色沉着衣角轻飘不动声色地走过。

“站住。什么人?”

最先说话的人,是刚才一直盯着她的锦衣卫。

“回大人,小女子是来宋府查案。”谢阮恰好停在宋府门口阶梯之下,单薄的身子像青竹一般挺拔,红唇轻启道:“救人。”

一片废墟的宋府,荒草丛生已看不出曾经人口兴盛的模样。

“查案?”那名锦衣卫嘴角微微扯动,眼中溢出的嘲讽。

“是,查案。”

那锦衣卫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长相白净,哪里像是在死人堆里面打滚的人,怎么可能会验尸的本领。

仗着自己有点模样,打量着想蒙他们。

他摇摇头,怎么就如此大言不惭呢?

“莫不是失心疯了,来爷们这儿撒泼,快走快走,你再干扰我们断案,就我捉你去大牢了。”

扯谎,都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锦衣卫忍不住白一眼,示意身旁的人进去。

谢阮站在屋檐下,阳光在她卷曲的长睫下落下一道阴影,“我要见沈攸。”

“放肆。”锦衣卫拔出腰间的佩剑,白刃泛着青白色寒冷的光,“大人名讳可是你能直呼。”

他几步走到谢阮身边,长剑快要划到她的脖颈之间。

“我姓谢,烦请大人通传。”

那名锦衣卫看着她在剑柄之下,身形一动不动,有些意外。

谢是大姓。

而且直接称呼大人名讳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他心中打鼓,害怕真来了什么不能得罪之人,对着她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通禀大人。”

没过多久,那人便叫她进去。

宋府已变成一片废墟,踏入院中,还能问到几月前大火留下的烟灰味、

谢阮看着院中摆放的尸身,唇角额头皆有淤青,身上用布盖着,其余地方看不大清,随后目光就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鼻梁高挺,脸颊棱角分明,尤其是眉心中央点缀一颗红痣显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疏离,眼神深邃透着阴狠,让人不敢忽视。他身穿靛蓝色云雷纹衣衫,与她对视一眼,手上擦手的手帕随意扔在地上。

谢阮看得出那手帕是价值千金的蜀锦。

“你说,你能破案?”沈攸阴沉沉地望着她,右手摩擦着晶莹剔透的扳指。

“是。”

“撒谎。”

沈攸垂眸望向面前的谢阮,神情毫无波动,一步步逼近她,宽厚的手掌握紧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声音极淡道:“在我这,撒谎要命的。”

谢阮眉眼沉淑,敛眉说道:“门口的死者,年十八,女性,脖颈有明显勒痕过耳后,是生前被人活活勒死,额间和嘴角伤痕是挣扎时候所受的伤,根据尸身颜色应当是在昨日午后,到现在应有十个时辰。”

沈攸诧异,吹下眼睑,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松开,给她留下可以喘息的契机。

“大人,可否让我细细查看,若是我看不出什么,或撒谎,再杀了我也不迟。”

见沈攸并未有松口的意思,谢阮又接着说道:“死者身上所穿绸缎来自南方丝供所,在京城能用的人户不多。”

“稍稍一排除,唯有城南燕伯侯,城东的关西侯,镇北侯,而这几家,昨夜出行的便唯有镇北侯唯一的嫡女。”

沈攸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停下。

这院内扬起一阵幽幽的冷风,在艳阳高照的天,也忍不住让人打个寒战。

可面前的沈攸似是冷笑,居高临下,语气骤冷:“什么时候,阿猫阿狗也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了?”

“此案,虽不复杂,可涉及到女子名声。”谢阮仰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与他相视,“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半晌,沈攸看着她,偏头看向她手中的箱子。

风一吹,箱子里面的香味四散开来。

他眼眸沉沉,朝她冷冷地弯起嘴角,慢慢道:“真有意思。”

“来人。”

“在。”

沈攸最为得力的手下青松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验尸。”

沈攸薄唇轻启,眼神冰冷。

青松对着谢阮询问:“姑娘验尸,要准备什么吗?”

谢阮闻言,神色冷静,眸光深沉落在地上的尸身,走到尸身旁,放下箱子,轻声说道:“不用。”

青松看着谢阮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些他不熟悉的验尸工具。

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手中的箱子全然打开,一股悠久绵长的香味溢出。

即使是连站在院外的锦衣卫都闻到了。

这种香味很淡,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感。

谢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