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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宋府在一场大火中轰然倒塌。

宋溪作为唯一在场的人,自然被当成嫌疑犯抓到了提御司。

“大人,凶手一定是二小姐,小姐她不满老爷准备的婚事许久,更何况,那夜最后见老爷的人,就是二小姐。”说话的人,是宋府的管事。

宋溪醒过来,脑中涌出这原身的信息,她是西城县丞宋记三房太太的女儿,虽说是七品芝麻官,但是朝廷大臣死于非命,这有辱朝廷颜面。

她自然从西城押送到提御司,浑身遍体鳞伤,指尖发黑,原身是遭人下毒身亡。“夫人,是,将军今日回来。”

原本在小憩的丫鬟春华和秋实听见林溪的声音,连忙站起身,丫鬟们脸上带着笑意,夫人实在太思念将军了吧!

这几日来来回回都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她睁开眼,窗户外的白光映出少女分外漆黑的双眸,轻声说道:“唤水来。”

春华去外面唤水,只留下秋实在她身边伺候。

秋实走到她身侧,伸出手扶起她,走到镜子面前,看见镜中少女微微愣神,乌发似云轻飘飘在她后背倾泻而下,雪白的肌肤像是柒染雪霜的玉,像一幅活脱脱的美人画卷。

她的美神态悠闲,不带艳俗,更令人欢喜。

秋实回过神,拿起梳子打理林溪的头发,嘴巴上还说着:“夫人,太太说,等将军回来了,就让他第一个来瞧您,太太对你可是真好呢!”

林溪淡淡看了她一眼,望向桌子镶螺钿妆沓盒,眼眸微深,“我有只掐金丝翠鸟簪子呢?”

秋实手一抖,心下慌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夫人,奴婢知错!”

她是夫人的丫鬟,自然是要向着太太。

可她心中更害怕,夫人发现了那件事。

林溪打开抽屉,看着空了的抽屉,眼神冰冷,只说道:“让春华进来伺候,你去太太那边看着太太起了没。”

原来早就开始惦记她身边这些东西了。

秋实道是,转身退了出去,一出去便让春华走了进来。

春华一进来,便察觉到异样,看见空空荡荡的妆沓盒,紧蹙着眉头:“夫人,你盒子里面的陪嫁不见了?”

林溪并未回答,只是让她帮自己梳洗,“簪子不会自己跑,我这院子怕是出贼了。”

看着林溪的脸色,春华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淡淡说道:“夫人,奴婢偷摸着查清楚了,秋实姐姐家中有个病重的老母亲,好赌的哥哥,一家子等着她月钱过活。”

她顿了顿,蹙着眉头接着说道:“听外院的嬷嬷说,秋华姐姐时常半夜出去,去见她哥哥。”

林溪手指轻轻敲着妆沓桌面,唇角扬起,那么便快了。

上一世,她便查出来秋实偷窃,可被她那位婆婆三言两语说道过去,这一次秋实这个眼线怎么都得拔掉。

林溪踩着一夜的积雪走到前厅去,刚走到前厅门口,便听见了老太太的声音,从紧闭的正门里面传了出来。

“好好的媳妇,竟然几日不来请安,我做媳妇那几日,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不要以为她是姜太师的女儿,就有多了不起,现在陛下对太子不喜,大家不是瞧在眼中,看她还能得意张狂。”

“媳妇别哭,等会,让我这个老婆子给她立规矩。”

残雪覆盖在错落有致的屋瓦房社之上,融化的雪水也顺着瓦片,在屋檐下凝出一道道冰柱。

她静静地站了许久,目光聚在紧闭的大门,落在肩旁和发髻上的雪融化之后,让她身上也带着细微的湿痕。

怪不得,老太太一直素来不喜她,原本以为是自己不招人喜欢,或者是老太太跟随武将,不喜文人。

没曾想,还有她这位君姑在帮忙上眼药。

“哼,嫂嫂对母亲本就不尊敬,祖母,你可千万别放过她,更何况,她与阿兄成婚三年都未曾育有子嗣。”

提及到子嗣,里面的老太太更是不悦,说出来的话更是伤人。

林溪低垂着脸,望着鞋尖上打湿的地方,这一家子都将她当外人。

站在她身后的春华,虽然是在看台阶上的矮松树盆栽,但实际在听屋内人说话,心中也是为夫人抱不平,将军成婚当日就上了战场,连洞房都没入,怎么能得孩子?

更何况,说夫人不敬君姑,更是委屈。

刚才陈老太太说的话,瞬间被下面人揭过去了,陈府刚收到消息,陈家要出一位将军了,大家自然一片喜气。

林溪走入屋内,迎面而来的热气打在脸上,惹得她鼻头酸疼,她轻微蹙眉,仰头看着厅内正中央坐着的老太太,先朝着她扣首:“孙媳,见过老太太,见过君姑。”

陈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目间满是戾色,看向林溪,神色不满:“来得这么迟。”

坐在陈老太太身侧的大太太连忙宽慰道:“君姑,嫣儿的人品我还信得过,她这身子不爽,雪天路滑,来迟些也是无碍。”

陈老太太睨她一眼,转头看向林溪接着指责道:“你这做媳妇的,可别拿捏着你这君姑面软心慈好说话,我是个眼里容不下渣子的,起来说话吧!”

“嫣儿,你这身子好些了吧?”大太太看着她,脸上情真意切,看得人觉得她眉目之间都带有慈悲神色。

她这君姑,真是唱曲的天才。

“回君姑的话,好些了。早起,我听闻爆竹声响,派人给将军点香油去了。”林溪唇角扬起适时的微笑,眸光沉稳,做到嬷嬷安置的最下边的位置。

既然绸缪着和离之事,自然要想着能让陈府出点差错来,目光落在坐在陈老太太身旁的陈玉殊,她身上的绸缎,鬓边的簪子都耀眼得很。

打蛇打七寸。

既然陈府人人都在乎脸面,那她便将陈府里面的破烂事都揭开。

“禀老太太,君姑,媳妇有错。”林溪垂下唇角,神情变得严肃,“在媳妇操持中馈,竟然在媳妇自己院中出现了贼人。”

陈老太太以为林溪这是想搞什么事情出来,面露不悦,紧蹙眉头。

而大夫人神色一乱,投向林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她瞧着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可说出来话,让人莫名紧张,生怕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开口道:“莫不是搞错了?更何况阿楚今日回家,有事也往后在议。”

“君姑,在主母院中出现贼人,传出去算什么样子,事关陈府颜面,更何况······”林溪打断大太太的话,再接着说道:“我丢失的东西,可都是父亲亲自请的名匠,上面有特殊印记,怕流出去唯恐有什么闲言碎语,媳妇派奴婢按嫁妆单子一一清点,数目对不上。”

陈老太太蹙眉:“怎么回事?”

“老太太,东西丢了是小事,只怕传出去,说陈府治家不严连下人都管不住,尤其是让御史抓住把柄,于将军官途无益。”林溪端着身子,眸光澄澈。

“更何况,汴京那些世家,最瞧不上用媳妇嫁妆的了,姑子以后也是要议亲。”

大夫人和陈玉殊脸色都变了,大夫人咬着牙说道:“等阿楚回家再说,再说了,东西丢了,是底下人不尽心,后面处罚便是了。”

陈老太太听了这么多,只听见会影响孙子仕途,摆摆手看着林溪道:“你想如何?”

林溪开口缓缓说道:“既然此事发生在孙媳院中,媳妇来查怕有不公,不如请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来查,也不至走漏风声,那群下人也能收敛些。”

陈老太太点点头,思忖着她的法子,最后还是点头说道:“可行,让刘嬷嬷去查吧!”

大太太没想到,林溪还有这种手腕,三言两语就说动了老太太,她想要找回自己嫁妆,那点子东西不就是在她眼皮子“丢”的,还能让她找回去?

她嫁进陈府,她的东西自然就是陈府的东西。

林溪嫁进来三年,她性子清高,闹不起什么风浪,即使吃亏也会打落牙齿混血吞。

只是对上林溪沉沉的目光,大太太不免眼皮一跳。

室内安静异常,无人说话。

可忽然传话的小厮跌跌撞撞闯进来,大雪跟着一起滚进来,扑人满面入骨的冷气,他磕磕巴巴说道:“小陈将军死了。”

“什么!”大太太站起身,直接晕死过去。

大厅乱成一团,小厮哭着脸接着说道说道:“将军尸骨无存。”

闻言,老太太也晕了过去。

唯独林溪惊讶半晌,微微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和离,他人就先死了?

这可和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不一样?

那关蓉儿呢?

“外面还有个妇人带着个孩子,说……说……”小厮看了看林溪,始终没说出来。

唯一还清醒的陈玉殊大声呵斥道:“说什么?”

小厮低着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说是将军的骨肉。”

大家又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屋内传来四处碰撞的声音,她不带感情地扯动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他死的这么痛快,真是可惜。

还好,关蓉儿还在,当年是她亲手给自己下药,以前是她傻,光记着礼义廉耻,可忘记了,有些人不配。

林溪冷笑。

她要她也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所以对她死冷眼旁观的人,都付出代价。

她招来春华,假装晕倒,趁着人不注意,便在她耳边吩咐道:“说我晕过去了,身子大亏,主持不了丧事。”

好在春华明白林溪的意思,连忙就惊呼起来,招人将“晕倒”的林溪送会春闺阁。

整个陈府乱成一团,唯独春闺阁还有条不紊。

这院子里面,几乎都是林溪从家中带来的下人,唯独秋华是大太太赐给她的。

曾经她倒是被大太太这面软心慈的模样感动了,所以在处理陈府,发现陈府亏空,都是用自己私房钱填补进去了。

整个陈府靠着陈楚生和大爷的俸禄怎么可能够!

偏偏这群人又贪心,又不肯觉得是她的功劳,端着架子还想着法子磋磨她。

林溪半卧在床上,手指敲打着背面,神色悠闲地望着面前出神。

嫁妆被吃进去那么多,总该让他们吐出来。

当年她所有心力都用在陈府上,这许多事情看不清,可全然不在乎了,一下子明了。

“春华,差了的嫁妆单子写好了吗?”林溪抬起头,淡淡笑着。

春华整整抄完三页纸,心中不免惊讶,夫人从小不爱这些东西,她跟着夫人久了,也不怎么在乎,可没出息少了整整三页纸的东西。

她抄得是心惊肉跳,这陈府是个什么人家,居然用媳妇的嫁妆,说出去在汴京都是要笑掉大牙的。

“抄好了,夫人。”春华回望着夫人,捧着干了的纸过去,看着夫人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你今日瞧着精神好了许多。”

“是吗?”

林溪笑得更深,虽不知陈楚生为何死了,这不得不让她改变方法。

唯一让她心中疑惑的是,陈楚生在军中已有些位置,若是真战死沙场,为何只有衣冠回家?

这件事里,她总觉得有蹊跷。

和离对象没了,陈府现在还有陈楚生的父亲陈家大爷在朝为官。

陈家大爷膝下唯有一子一女,皆是她那位君姑所生。这这么看来,她那位君姑心智不容小觑。

大房没了儿子,陈府的二房、三房又怎么可能不想争取家主的位置,毕竟是集全府之力支持一房。

这样的好事,谁不会心动?

她死前,唯有她从未重视过的三房庶子陈莲生帮她给家中传信,暗中帮助过她。

这一次,就让她也来帮帮他。

“春华,把单子收起来给陈嬷嬷,取内室的盒子里面,把陈府主持中馈的印章连带着账本一起送到大太太那边,说我身子不适,已经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劳烦太太费心。”

春华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了林溪的“她怎么敢!”大夫人陈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睨了一眼前来送东西的春华,又换上慈爱的嘴脸:“你家夫人,现在如何了?”

春华没想到大夫人转变这么快,反应过来才回:“夫人皱闻噩耗,才将将醒,怕耽搁府上的时期,巴巴差遣奴婢送来,也请大夫人多多担待。”

陈氏冷眼瞧着面前桌上的印章和账本,心下了然,不耐地挥挥手让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