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见他微皱眉头陷入思考,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们去试试。”她坚定道,“我就不信他们比我还聪明,故事能编得毫无破绽。”
齐慕看着她的眼睛,被她满身正气感染到,扬唇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洗脸,然后换……”见他点头,纪然立刻来劲就想转身朝外去。
可他拉住她,她一步都没走成。
纪然有些疑惑地转回头,却没成想男人微微低头,惊艳俊俏的脸庞就硕然放大在了咫尺间。
“你……”纪然脸颊迅速蹿红,语言能力也短暂丧失。
“刚刚没亲到~”
齐慕慵懒抬了抬眼皮,语气淡然又理直气壮,说完他就扬了些下巴,似是在等着她亲上来。
反正,一想到她若是和别的男人谈恋爱也会这样的话,他心里酸得要命,突然就不想克制了。
闻言纪然眼中闪过几分惊讶,这男人……好像又比昨天更敞开了些。
她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扬,脸上却烫得更厉害了。
可他这样等着她亲她,她多害羞啊……
可男人那冰凉的唇似是对她有致死诱惑力一般,令她无法抗拒地朝他靠近。
心里养的小鹿又在疯狂乱撞了,紧张地捏紧了自己衣边。
她紧闭上眼,心一横,迅速仰起头吻了一下。
“好了!”说完她就想溜。
没跑一步又被拽了回去,这次男人有力的胳膊死死箍住她的腰。
纪然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却只见男人笑意颇深地瞅着她。
“刚刚不是想这样敷衍的吧~”齐慕似笑非笑,眉眼间魅得深邃勾魂。
女孩脸蛋早已艳红得如樱花般柔靓粉丽,“那是……怎么样……”
话音未落,男人低下头,冰凉的吻炽热地落在她柔嫩的唇上。
她惊讶地看着面前微闭着眼的男人,心中如被接连投下石子的湖泊,荡起阵阵涟漪,在身体内扩散着一圈又一圈。
女孩清甜的气息如微小的热浪,一阵阵扑向男人的脸庞。
他缓缓睁开魅惑人心的眼眸。
“这样?”男人扬起唇角,挑了挑眉。
女孩的疯狂心动藏不住地挂在绯红的脸颊上,她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傲娇道:
“那,我重新再亲一次?”
男人微微一怔,没忍住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宠溺,挑挑眉,“嗯。”
得到许可的女孩,脸蛋上幸福的笑意抑制不住溢出,这次她没再畏缩,微微仰起脸,吻上专属她的温柔与偏爱。
*
烈阳悬挂日空,映射得寸草未生得荒野周围一片金黄。
三辆迷彩吉普行驶在干燥的黄土路上,朝着南方一座高耸的古塔疾速行驶。
中间那辆车的后座。
安恋手指捏紧了衣角,心中隐隐不安。
兴许是因为那次撞破了曾衍与下属的谈话,她意外得知了南沙塔的秘密。
所以这次,他第一次,带她一起来了。
带她一起,见那个人。
她时不时小心翼翼微微转过视线揣摩着曾衍的脸色,只见他却是一直黑着脸。
从曾一宸生日那天后,他就一直是这样,原本阴沉的整个人更是孤僻了几个度。
她总感觉他在害怕着什么,而且走路的时候右腿好像也变得使不上劲了一样,即便他极力掩饰,也仍旧有些一瘸一拐的。
“阿衍,你的腿…真的没事吗……”安恋还是忍不住出声关心道。
闻声曾衍冷冷转过脸,眼神阴鸷至极。
安恋顿时打了个寒颤,冷汗爬满背后,浸透衣裳:“我只是……关心你。”
曾衍缓缓抬起手伸向安恋,吓得她立刻紧绷起身子,闭紧了双眼。
可他只是用手背扫过她脸边的碎发,温柔得令她有些意外。
安恋颤抖着睁开眼,有些惊喜,有些心动。
可下一秒,他就用力地捏紧了她的下巴,甚至仿佛能听到骨头摩擦的脆响。
“啊!!”安恋痛得喊出了声,眼泪瞬间窜上眼眶。
“别多管闲事。”曾衍重重咬着几个字,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安恋痛得呼吸有些急促,却莫名在他眼中看到强烈的孤独与无助,她鼓起勇气忍痛道:“你是我丈夫,我关心你不是闲事。”
曾衍眉间皱起阴狠,明显不耐:“敢顶嘴了?”
安恋感觉自己的下巴快碎了,大滴的眼泪再也无法抵抗重力而掉了出来,落在他掐着她下巴的手虎口处。
她咬着唇,摇了摇头。
曾衍面无表情,用力甩开了她的下巴,一眼都不再多看她,手背那颗热络的眼泪让他觉得内心无比燥热。
他伸出另一只手掏出内袋的手帕,使劲擦拭着手背那湿漉漉的东西,随后将手帕随意扔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把脸上那些脏东西擦了,别滴车上脏了车。”
听着他无情的话,安恋心像是有千斤重般,沉入了谷底。
她僵硬地拿起那手帕,一遍遍擦过自己脸颊,好久好久,直到手帕都湿透,也好像根本擦不完。
曾衍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心中躁意更是强烈。
“停车!”
车戛然停下。
曾衍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摔上了车门,朝着前面那辆车蹒跚走去。
随后,车子又一次开始行驶。
安恋此刻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
他就这样讨厌她吗?讨厌到甚至与她同车都已经难以忍受的程度了?
前排开车的下属这才敢抬头从后视镜里扫视一下后排的营长夫人,脸上满是怜悯与同情。
他能看出夫人是真爱曾营长,可是营长这几年来却真的只将夫人当个玩具而已,还是丝毫不用珍惜的廉价玩具。
夫人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即便没有将领家位高权重,但再怎样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坚守什么……
终于,车子进入了一个被里三层外三层严防守卫的塔园内。
巨大的铁门上立着有些生锈的三个大字——南沙塔。
这里的摄像头不计其数,与曾宅相当,或许更甚。
安恋已经补好妆,尽量遮住了哭红的眼圈,她推开门下了车在原地没敢动,只是局促不安地望着前面那辆车下来的曾衍。
曾衍却是一改不耐的脸色,挂着她第一次见他时见过的温暖和煦笑容,冲她伸出手:“恋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