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意在让南湾百姓与穆清离心。
主导者懂得利用民心,也意识到了民心的重要性。
那几位皇子向来高傲。
穆清思来想去便想到了法隋。
法隋是大皇子的幕僚。
范徽甫与她提过一嘴,此人来历不明,看着像是寺庙中吃斋念佛的和尚,但行事神秘。
大皇子身边时常跟着的就是法隋。
穆清睁眼闭眼之间,没有再去细想。
敌方往安平派来间谍试图让南湾百姓与她离心。
穆清当然也可以往北阳投放她的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湾的可疑之人都被穆清抓了起来。
来多少穆清抓多少。
穆清往北阳散布各种言论事实。
其中最能大做文章的就是北阳墨家一事。
墨家根植北阳多年,如今北明子和大部分墨家弟子都被捕入狱,北阳百姓难道就不心寒?
穆清往北阳之中再添了一把火。
北阳她可以不要,但墨家的人必须全须全尾的来到安平。
继两方互相打舆论仗后,战争一触即发。
北阳的三方势力加上齐殷这一方,他们已然知晓了火器厉害之处。
各方之间犹犹豫豫,互相推脱。
原本是齐殷的军队先行进发,但齐殷又不傻。
这火器打的就是冲在前方的士兵。
宦臣一派主战,柳家兵力最多,也是打算再派出兵力进攻一波。
而齐殷和法隋都选择观望几日再说。
四方的意见各不相同。
其中以柳郸反应最大。
他知道安平那些火器的威力,但他们这么多士兵又如何不能突围。
安平的银甲兵不可能全部驱使到南湾。
再耗下去,一天又一天的行军粮草,恐怕容易耗尽。
柳郸慎重道出内心所想。
齐殷听后无动于衷,柳家大军消耗粮草关他们北阳军队何事。
若是他们粮草耗尽,说不准还要朝他购置。
这么一算还是他赚了。
齐殷保持沉默。
宦臣杨明和法隋则是在认真思考柳郸的提议。
这一次南伐难度很大。
战线拉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可是来都来了,若是不战而归,他们的人头极有可能不保。
四方商讨良久,最后由法隋牵头。
就在明晚,夜袭南湾!
军队集结的号角响起。
四支队伍,泾渭分明。
夜晚有萤火飘忽不定。
静谧的空气弥散着丝丝凉意。
一队又一队的队伍先后往南湾进发。
夜间行路多是孤寂。
只一刹的火光流星,那城墙上便多了许多道夹杂着火的利箭。
“主君,他们来了。”
“注意防御,步兵、炮兵准备。”
“是。”
一支支火红的箭由这从北阳到来的进攻方发出。
那箭只要接触到士兵身上的布料就会持久燃烧。
南湾的城墙上银甲兵严阵以待。
他们虽然身披银甲但银甲也是覆在衣物之上。
他们必须小心这乱飞的箭矢。
安音瞧着这火箭,双手一挥,那本来燃得好好的箭忽而全部熄灭。
“还玩火啊,小心焚身。”
安音的笑容自然而又张扬。
火中的火灵气最多,安音熄灭火箭上的火光同时顺势从中提取了灵气。
正欲防备的士兵面对这局势茫然了一瞬又立马投入十二分精神应对战争。
他们并不知道为何这燃得好好的火箭忽然全部失去了伤害。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进行反攻。
火箭失效,城墙上的步兵开始进行瞄准射击。
一分钟之内击杀两名敌方士兵。
而炮兵也不甘落后。
从炮筒之中发出的炮弹威力巨大。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过后,火炮攻击的目标之处已然成了一道深坑。
“这是……”
什么……
被火炮击中的士兵话还未尽就成了炮下之魂。
“神罚啊,这是神罚。”
士兵之中哀嚎声四起。
齐殷这次亲自来到战场,他看着四处的炮火,心沉到了谷底。
有时候,外人将安平的武器描述的如何如何可怕。
或许只有亲眼所见之人才会相信这可怕的一幕。
“推进,不要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穆武冷静的指挥着。
这一场仗由他为主将,司徒劲则在一旁辅助发令。
子弹声响起。
一枚弹丸破空而出,直直的射向打头的将领。
一击即中!
“乾副将!”
还在骑马冲锋的柳郸这方将领忽然身死。
柳郸收到消息后脸色难看。
等到乾副将的尸体被搬运到营中,他们这才发现其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
那血洞的血迹还未凝固,柳郸伸手一摸,黏糊的血液沾手,他立马开口:
“传军医。”
柳郸的命令传达下去,军医很快便到来了。
他细细查看乾副将的尸体。
手中的刀一点点顺着纹理剖开皮肤。
血洞之内的忽而出现了一颗弹丸。
弹丸嵌在其中,竟然将乾副将的脑袋开了一个洞。
饶是解剖过许多尸体的军医,此刻他拿着刀的手也有些微抖。
“就凭一颗弹丸,乾副将就死了?”
柳郸难以置信的盯着这凶器看。
他心中似有浪潮激荡。
柳郸拿着金属材质的弹丸,沉甸甸的重量让他不禁大骇。
再解剖下去,就是脑袋之内的脑花了。
柳郸摆手让军医离开。
他凝重的看着这枚小小的弹丸。
齐殷那批打头的士兵恐怕也有被这种弹丸击杀的。
但齐殷分句不提,隐瞒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柳郸眼中微冷,就算他们再不合,也轮不到被齐殷算计。
这次被齐殷摆了一道,柳郸心中不满。
他们柳家的士兵最多,齐殷不是诚心与他们合作。
既然如此,那也不怪他们柳家心狠了。
柳郸悄悄抽回了一波士兵。
趁着战火的持续,其他人分身乏力,极少人发现柳郸的举动。
站在夜色中清晰观局的沈陌言和法隋等人则是发现了柳家部分士兵后撤的举动。
沈陌言并未去管。
法隋也不太在意柳郸的行动。
“蝇头小利,区区一个北阳就让柳家如此,柳家嫡子也不过如此。”
法隋喃喃道。
相比柳郸那边,眼前的局势反倒让他觉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