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漏掉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一个人怎么会和自己的舅舅同姓呢?
也许有同姓之间通婚的,但这样的概率太低了,偏偏让他碰上,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便是真有这么巧,他也该因此而保持警惕,不该将自己的后背露给别人,这样也就不会落得现在受制于人的下场。
宅门前,王鸿缓缓转过身来,却见刚才还一脸惊慌恐惧的胡喆,此刻已经拿着一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把刀是玄衣卫的,而负责看守他的那名玄衣卫,已经倒在了原地。
“胡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敢对皇城司出手,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必死无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王鸿强装镇定道。
胡喆咧嘴一笑:“王统领,我不叫胡喆,我叫沙元忠。”
他并未收刀,本来设计就是为了引王鸿入套,这个时候收手当他是蠢货吗?
“沙元忠?”王鸿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自己并没有关于此人的记忆,只得开口道:“这样吧,谁派你来的不重要,他出什么价,我出双倍如何?”
“嘁~”沙元忠嗤笑一声,吐了口血沫道:“你们这等权贵,总觉得用钱财就能做成事,真是如此,那商贾巨富岂不是可以坐龙椅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他又道:“别说废话了,乖乖进去吧,那位要见你。”
就在这时,察觉到异动的玄衣卫已经围了过来,一个个持刀看着沙元忠。
“贼子,放开王大人!”
“敢对皇城司统领动手,你不要命了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王大人!”
王鸿给了属下一个眼神:“你们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出来,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没有动静,再去找人!”
十几位玄衣卫闻言面面相觑,而后点了点头:“是!”
沙元忠目视着他们,刀架着王鸿的脖子朝宅门走去,待到近前,他低声开口:“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两人走了进去,门随即又被关上。
王鸿进入宅院的第一时间便看向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有些持棍的护卫,这倒是一个大户人家正常的模样。
他看向一旁的沙元忠,开口问道:“兄台,究竟是谁要见我?”
“谁和你是兄台?”沙元忠冷哼一声,懒得和他解释:“等见了就知道了,多问无益。”
见问不出结果,王鸿也没有再开口,两人绕过几重回廊,很快到了一个房间门前。
沙元忠恭敬道:“殿下,人已经带过来了。”
殿下?王鸿听到这个称呼,有刹那的失神,整个大衍能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如今也只有几位皇子和公主了!
而有这般手段,将他算计的那就更少,大皇子和二皇子是,长公主也是,但大皇子和长公主都已经离开皇城前往封地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带他进来!”房中传来声音,王鸿目光一震,这声音有些熟悉,是二皇子宇文宣的,所以这里面的人、将自己算计的人是二皇子?
“是!”沙元忠应声,抬手推开门,将王鸿推了进去,他也跟着走进其中。
房间内,宇文宣坐在案桌前,面带微笑,眸子却是极为阴鸷,直勾勾的盯着王鸿:“王统领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能将线索查到本皇子头上来。”
王鸿看着眼前的宇文宣,心中一凛,他的猜测没有错,设计将自己坑骗来的,真的是二皇子殿下。
“见过殿下!”他行了一礼,而后万分不解道:“此来我也只是追踪凶手,那案子如今疑云重重,尚且还不能确定谁是幕后主使,殿下怎么会以为我是专门来查您的呢?”
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那想要对顾川出手的,便是眼前的二皇子宇文宣,只是他现在不能这么说。
如今连他的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若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来,难免不会被宇文宣杀人灭口。
所以,只能先装傻充愣,等脱险之后再言其他。
只是,宇文宣好像并不领情,轻笑着道:“王统领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本皇子可以实话告诉你,昨日前去袭杀顾川的那两名宗师,都是我派出去的!”
王鸿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殿下,你……为何要对顾川出手?”
“本皇子想,所以就出手了。”宇文宣如此答道,他看向沙元忠,道:“不要拿刀架着了,给王统领上茶!”
沙元忠闻言,当即将手中长刀从王鸿脖子上挪开,一旁又有侍女端着一杯茶,递到了他的中。
“王统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吗?”宇文宣看着在对面坐下的王鸿,笑呵呵问道。
王鸿摇了摇头:“不知,还望殿下说的明白些。”
宇文宣微微仰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本皇子欲举事,正需要王统领这样的人物相助。”
皇城司这个机构太特殊了,在整个皇城内,禁军是最强的一股力量,剩下的,也就只有皇城司能与之抗衡。
他若想要成功造反的话,不光是禁军要渗透,还有皇城司也必须有自己的人才行,只要此二者落入他手,那么成功几率将成倍上升。
而禁军内早已有他的人,皇城司却没有,他现在布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王鸿这么一个选择。
“举……举事?”听到这话,王鸿整个人都处于宕机的状态,他如何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宇文宣竟然要造反!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买凶杀人的案子,却没成想背后还牵扯着这样一件大事!
“殿下……”王鸿喉咙微微蠕动,强压着那股惊惧道:“此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今日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见过殿下,这件案子更不会查到殿下的头上,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宇文宣便抬手打断,他眸光阴冷道:“王统领是觉得,本皇子和你说了这些,若是你不能为我所用,今日还能安然的走出这院子吗?”
现在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