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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别想走!”巨响后,两位阿修罗从空中降下,正是日光大帝阿修罗永生,月光大帝阿修罗照影。

“放了凌霄!”若安拔出九天玄剑,仰天指着几十丈高的阿修罗天人。

“他已经是我的夫君,这里就是他的家。——你们今天进得来出不去!”海月和苗道长率众从虚空中走来。

永生冷笑道,“你们自己觉得伪装地很好。其实,自从你们入帝国以来,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本尊的法眼。”

一直漫不经心的云生捏了一个手印,身影遽然拔高,比阿修罗还要高出一大截,左手太阳右手月亮,熠熠生辉。一时晃得阿修罗躲闪不已。

“有本君在,还容不得你们猖狂!”

永生双手一推,飞沙走石;照影祭出法器,电闪雷鸣。天人们在云端打架,风云变幻,一时难分胜负。

凌霄看着若安,冷冷地道,“和你说过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你再纠缠也没有用。”

说着拿出琉璃双剑指着若安,“是你见异思迁,休怪我无情!”突然飞起一脚,踢向若安小腹,力道之大,直接把她踢向空中。

若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已经顾不上腹部的绞痛,眼睁睁看见凌霄冲过去拉着海月的手大声说,“夫人,从今你是我心中唯一的人。”

飞起的若安正好落在云生肩膀上。伤心不已的若安,打起精神,现出真身,与照影斗在一起。

空间不够,无法大显神通。天人们越升越高,向下看去,凌霄他们细如蚁虫。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云生内心的淡然和不挂碍了。

轰隆隆!嘭!

连续的震天巨响后,地动山摇,火光冲天。一时间,脚下的内城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众生鬼哭狼嚎。火光裹挟着熔浆,冲毁了一切,吞噬了一切。

趁着阿修罗愣神的刹那,云生吸出玲珑镜,拉着晃神的若安化作一道闪电穿过镜面。

两人慌乱中,不知动了什么念,落在了一片死寂的荒漠中。

满天的繁星,近在眼前,但却一丝风也没有。生命仿佛在这里凝固了一样。两人甚至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声。

若安痴痴呆呆地问,“凌霄呢?发生了什么?”

云生甩出一大片云朵,堆积成圆球,人间的种种景象显现出来。

云生拨动着云球,口中念念有词。一只七彩蜜蜂出现在球中。

“去探探帝国内城!事无巨细,回来禀报。”

过了盏茶功夫,蜜蜂飞回,化作一独脚单眼怪人,口吐人言,“报告天君,内城已经化为乌有,所有众生烟消云散,无一幸免。”

“三位阿修罗天人呢?”

“天人们已经搬离,正在重建帝国帝都。魔宗统帅损失惨重,伏龙宗内门弟子全军覆灭。”

若安大叫道,“凌霄呢?小蝶呢?”状如癫狂。

云生一把抱住她,把云袖一甩,小蝶滚落在地,怀中还抱着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蛇。

“小姐!”小蝶急忙抱住若安,“小姐醒醒,您别吓我!”

若安呆若木鸡,过了良久,才呼出一口气,幽幽然醒了过来。

云生爱怜地拍着她的背心,“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不,我答应过凌霄,从此不再哭泣。弱者只有眼泪,而我是强者!我还要变得更强大!”

从怀中拿出蓝色剑穗,轻缓地抚摸,“这是欧阳妹妹的心意,也是凌霄的配饰。”

蓝色剑穗发出阵阵光芒,一些字飘了出来,浮在空中不断组合,最后显示出一封信的样子。

“若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能再守在你的身边。我从来没有恼过你,你那么美好,我舍不得让你难过。你有你的天命,我也有我的使命。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报答这个世界,报答父母师长,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和不离不弃,报答欧阳姑娘的深情厚意。天尊给了我一颗‘毁天灭地丹’,是救命丹,也是杀手锏。我是故意让海月她们发现了我,并把我带入帝都。成婚之日,就是玉石俱焚之时。我把范围锁定在内城,就不会伤及无辜。我唯一担心的是你们会来救我!我只希望:在你的心中,最小的方寸,有属于我的地方。云生是一位胸有三界六道的神仙,有他护持你,我就能安心离开这个世界。”

“若安,一定要记住我啊。霄,绝笔”

金色的字慢慢消失在空中,最后一个字,也不见了。若安伸出手,想紧紧抓住,却什么也没有。

那样英俊非凡的人,就这样,消失了。这个世界,从此,再也没有凌霄!

若安急火攻心,一下子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贝壳小屋里,云生闭目养神,小蝶趴在身边,还时不时说着梦话。

小蛇一夜之间,仿佛长大很多。初见时只有小指头那么长,如今已经有手臂那么大了。颜色也渐渐显出白色来。原来是一只小白蛇。觉察到若安的动静,小蛇立了起来,拍了拍云生的手。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安木然地摇了摇头,“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我刚刚开辟的仙境,还没有成型。在这里,阿修罗是找不到的。”

“等你有力气了,还需要你用意念与玲珑镜沟通,送我们回神域。”

“哦。”

若安呆呆看着外面的星空,半天没有动静。

云生放低声音,“凌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他牺牲了自己,为人类争取了至少百年的时间。阿修罗们花费了近60年时间才建成了全是幻境的内城。如今伏龙宗大乱,魔族群龙无首,神域会快就能扩展迅速。这都是凌霄换来的。”

若安呆呆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很了不起。是我误会了他,一直以为他耽于儿女私情,其实他一直心怀天下。能成为他的挚友,我三生有幸。”

“我只是,习惯不了没有他的世界……”

“那晚,他一个人寂寞地喝酒。我应该再多陪陪他……”

接下来,若安说了很多很多,如何遇见凌霄的,如何只身一人去救他,如何一起开启游龙阵……林林总总,纤毫细致,点点滴滴。

不知道倾述了多久。直到小蝶恍恍惚惚醒来。

“小姐,你没事了?”小蝶开心地抱着若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是啊,逝者已矣,务要珍惜眼前人!

若安朝空中的凌霄的影像笑了笑,挥了挥手。

两人降落在龙宫的时候,欧阳柳霜一眼看见被若安捧在手中的凌霄的灵位,哭倒在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欧阳柳霜终于擦干眼泪,沙哑着嗓子,决然地说,“我要嫁给他!我不能忍受他孤零零地呆在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