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编头发?”听到女娃娃的话,她试探地重复。
“孙儿…”男娃娃伸着小胖手指戳着她的脸,“糖!”
“我?”她指着自己。
两个小娃娃兴高采烈地拍着手:“你,孙儿…糖...”
“我是糖?”
忽然,一些陌生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中,“糖糖…你们是…祖父祖母?”
不过两个小娃娃没在应声,而是拉着她让她往前走:“走…糖…走…”
“前面?”她问。
男娃娃点头:“走…”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领着两个小娃娃往前,可走到半路两个小娃娃不走了,而是晃悠着小拨浪鼓高兴地和她挥手,“走,走…”
她再想回去时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只得含泪与两个小娃娃挥别,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直到她回头再也看不到那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娃娃时,忽然飘来一阵糕点的香甜味道,她循着味道而去,行至一间茅草屋前,屋内一位豆蔻少女正在忙碌,回头看到她后紧忙迎了出来:“仙子,你来啦。”
“仙子?”她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女,似曾相识。
“对呀,橘白仙子!”那姑娘点点头,而后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给她看,“看冬葵今日的衣裙好看吗?”
“橘白?”闻言,一阵眩晕感袭来,她似乎又想了什么,红了眼眶,上前拉住少女仔细辨认,“冬葵?真的是你?”
“仙子饿了吧?”冬葵并未答话,而是转身进去端了些饭菜糕点出来,“用些膳食吧,吃饱了好赶路。”
“赶路去何处?”她疑惑。
冬葵为她倒了碗茶:“来处即为归途,前面还有很多人在等你。”
“那你呢?”她又问道。
冬葵笑答:“待仙子寻到归途,你我自会重逢。”
陪她吃罢膳食,冬葵收拾了碗筷催促她赶紧上路。
她点点头,无意间看到冬葵头上的发簪,笑着道:“我回去等你!”
出离了茅草屋,不远处聚着一群人说说笑笑,为首的是个身高丈二的英气男子,男子见她出来急忙拨开人群过来,恭敬深施一礼:
“尊主,您可来了,我等恭候您多时了!”
“尊主?”她不是糖糖和橘白仙子吗?尊主又是谁?
“尊主?”那男子见她发呆,又唤道,“尊主不认识我了?我是两面啊!”
“两面?!”她一听这名字条件反射般地想炸毛,“你叫我尊主?我是鬼卿?”虽然她连自己都差点忘了,可是却没忘了鬼卿。
“不然呢?”两面笑着反问。
她摇摇头:“我不是鬼卿啊,我可以是凡人,叫糖糖,也可以是仙子叫橘白,可是我不是鬼卿呀。”
“糖糖?橘白?”两面哈哈大笑,“尊主识得那年我从凡尘骗来的姑娘?”
“废话。”她就是啊。
两面环起双臂看着她:“要说起来,这姑娘也着实可怜,若她在凡尘可得亲情,能够温饱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我骗入冥界。”
“是嘛…”她听着这话,心中酸苦。
两面点点头:“不过后来她成了棠华的徒弟,颇得长琴、白敛二位神仙喜爱,也算是我还了她一个好因果。”
不知为何,她听到长琴、白敛二人名字只觉亲切,遂她笑了笑又问:“你在这里,可是转世了?天君天旨不是说要将你施雷刑吗?”
说到这儿,两面也笑了笑:“若说起来,还得多谢那位仙子的一餐酒饭让我得以留住一丝元神,至于转世,三清上的真人念我身世指引我在此接引一个人,送她走后便可入道修行,再世轮回。”
“那便好,若再转世记得要与人为善,做个正人君子,”她点点头,拍了拍两面的肩膀,“你且转世去吧,我先走了。”
“恭送尊主。”两面行礼。
“我不是尊主。”她边走边摇头。
“知道了,尊主。”两面又行了一礼。
“我都说我不是了,我是橘白!”她气呼呼的连头都没回。
两面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又深深地行了一礼:“是,仙子。”
闻听此言,她回头粲然一笑,挥着手,道:“康庄大道就在脚下,记得做个君子!”
“好。”
从两面处出来,又走了很久,天色渐暗,一直星夜兼程的她竟难得的有些疲惫,于是停住脚步随便寻了个破败草棚歇脚,没过片刻就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不知多久后,突觉得有人在推她:
“醒醒,快醒醒,怎么在这儿就睡了,淘气的很,仔细我去找你阿爹揍你!”
她费劲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蹲着一个利落灵动的女子:“您是?”
“我是?”那女子闻言气得叉腰,“我是你娘亲,山卿儿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山卿儿?”这又是谁啊,她听都没听说过,“是谁啊?”
“胆子越发的大了,竟敢装作不认识为娘,看为娘怎么收拾你,”说着女子扽着她就走,“一会儿我就叫人去请你阿爹,收拾你。”
“爹娘?”她更疑惑了。
随着女子左拐右拐回了“家”中,就见一男子正在家中忙碌。
“我们回来了,”女子进门就热情地招呼道,“你今日回来的比往常早些呀。”
“漓儿回来了,”那男子迎了过来,“山卿你是不是又惹你娘亲生气了?还不赶紧行礼赔罪?”
“漓儿?”她更懵了。
“山蒙,你看看你女儿,都敢学你称呼我了!”那女子气得抄起书案上的镇纸“啪”的一拍,“今天你再不好好管教她,我就日日做饭,辣死你们爷俩!”
山蒙闻言赶紧上前,心疼地虎摸着镇纸:“管,我一定好好管,做饭的事还是我来,你歇着就好。”
“辣死?山蒙?漓儿?”她指了指面前两人,又指了指自己,“山卿?”
“卿儿,胆子越发大了,怎可唤爹爹的名字?”山蒙过来拍掉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噤声。
“爹?!山蒙殿下是我爹?”她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您是山蒙殿下?那您…您难道是昆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