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苏缇参加了托福考试。
考试成绩出来这天,已是月末下旬。
午休时分。
苏缇坐在中融大厦的老板室,忐忑地猜成绩,“应该能过100分。”
对面。
荣邵霆双腿搭叠倚着台面,垂眸睇她,“谦虚了。”
苏缇娇俏地挑眉,“能过百不少了。”
男人慢条斯理,“你的水平,110差不多。”
苏缇咕哝,“你可真敢想……我就备考半个月。”
“先查分,若是猜错,送你礼物当补偿。”
“什么礼物?”
苏缇好奇地拉起男人的手掌,又摸摸他的裤袋,“在哪儿呢?”
荣邵霆揉她脑袋,对着手机示意,“先查。”
苏缇哼他一声,打开手机,登陆了托福官网。
当页面显出分数,苏缇惊喜地“啊”了声。
阅读:25
听力:29
口语:30
写作:25
总分:109分。
苏缇顿时笑弯了眼睛,然后举起手机给荣邵霆看。
瞧见分数,男人中肯地评价,“还不错。”
下一秒,苏缇摊开掌心,“礼物!”
荣邵霆身形未动,眸色高深含笑,“确定要?”
“根本没有吧?”苏缇嗔他一眼,缩回了手,“就知道你是哄我。”
然而。
苏缇缩回的手腕被男人反手握住。
荣邵霆摩挲她细嫩的手指,低音浑厚地道:“不哄你。但是,戴了就不能摘。”
“什么?”
苏缇还没领会男人这句话的含义。
中指的指缝间蓦地一凉。
苏缇低头看去,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枚带繁复花纹的玫瑰金戒指。
与荣邵霆的尾戒无论造型还是戒圈都异曲同工。
只不过,他的尾戒是黑金色,她的是玫瑰金。
这是荣家的家族徽章戒。
苏缇怔怔地看着戒指,手指上仿佛多了股沉甸甸的分量。
“这是……”
“荣家戒章,与我的签名效果相同。”
荣邵霆调整她戒指的角度,沉声叮咛,“出门在外,如果遇到麻烦,戴着它,去任意一家荣氏海外企业或私人银行,会有人帮你解决处理。”
苏缇喃喃:“太贵重了。”
荣家戒章,竟然具有这么大的权限。
比他送给她的蓝钻手链还要贵重百倍。
荣邵霆则温声回道:“一枚戒指而已,算不上贵重。”
许是不想给苏缇增添心理负担。
所以,戒指的由来,荣邵霆有所保留。
实际上,这是一枚荣家主母戒章。
上一任拥有戒章的女主人,是荣太林芝宜。
苏缇摸着冰凉的戒面,眼眶泛起潮湿。
然后,煞风景地道:“能不能不戴,我怕弄丢了。”
“无妨,戴着。”荣邵霆勾唇,“里面有芯片,不会丢。”
苏缇心神一松,美滋滋地开始欣赏戒指,毫不掩饰她的喜欢。
……
时间一晃,进入了十二月。
苏缇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和精力都在备考GmAt和准备出国的申请材料。
日子就这样平稳顺遂地走到了圣诞节。
平安夜这天,恰逢周六。
苏缇去了趟马街,看看咖啡体验店的装修进度。
如今湘城的工厂已正式接手。
马街三百平的体验店也如期动工。
几项重点工作都在稳步推进。
苏缇很有成就感,对公司的发展也愈发充满期待。
上午十点。
苏缇离开马街店铺。
一看时间,还早。
荣邵霆今日有商业活动,要到中午才能忙完。
苏缇计算着时间,准备先去商场买点东西。
不成想。
刚走到停车场附近。
一辆奔驰轿车不期然地从车位驶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伴随后座车窗徐徐下降,苏缇看到了一位本不该出现在平江的人物。
五分钟后。
阿旻迟迟等不到苏缇,打了电话也无人接听,不得不从停车场找来。
问过店铺的装修工,说苏缇早就离开,他又赶去另一条街的花店询问,唐婶诧异地表示,苏缇没来过。
阿旻顿感不妙。
半小时后。
平江某茶楼。
荣震华位居上首,表情严肃。
一旁的茶艺师煮好茶,便躬身退去。
荣震华举杯呷茶,冷淡地目光落在了苏缇脸上。
“那枚戒指,他何时给你的?”
苏缇低头看了眼左手,淡声回答:“上个月。”
荣震华不轻不重地放下茶杯,言辞极其犀利,“你认为自己配得上这枚戒指吗?”
苏缇心脏一缩,手指不自主地蜷起。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无论怎样回答,荣震华都一定有后话等着她。
苏缇神色如常,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位长辈对她的不喜和轻视。
可他是荣邵霆的父亲。
苏缇抿了抿唇,抬眸回答:“能不能与戒指相配,不由我说了算。荣老先生应该相信您儿子的眼光。”
荣震华似笑非笑,“你倒是会避重就轻。”
“没有。”苏缇面带微笑,清脆地说:“相配与否,您心中有决断,我说的您肯定不认。”
茶室内安静了几秒。
“那枚戒指,历来只有荣家主母能佩戴。而邵霆作为长子,他的妻子便要肩负起荣家主母之职。”
荣震华审视着苏缇,继续输出。
“事业上,为他排忧解难。家族里,具备掌家本领。放眼整个港岛,还需帮他维系人脉和社会关系,这些仅仅是作为当家主母最基础的素养。苏缇,凭你的出身和能力,现在你还觉得能戴稳那枚戒指吗?”
荣震华,字字如锥,句句如雷。
直白又尖锐。
此时。
苏缇神色淡定,但蜷起的掌心已被薄汗打湿。
“荣老先生,您说的这些,应该是身为他妻子的附加责任,而不是当他妻子的标准。”
苏缇扯出笑,不退不让,“如果我和荣邵霆结婚,第一前提只能是我们相爱,而非我能否戴稳这枚戒指或者胜任主母之职。”
闻言,荣震华眯了眯眸,似乎感到啼笑皆非。
而苏缇缓了口气,又道:“您对我有偏见,我理解并接受。但我的能力和价值不是由荣邵霆妻子的这层身份来定义的。”
“荣老先生,我认识的荣邵霆,他需要的是妻子,是爱人,而不是单纯满足条件的荣家主母。”
荣震华面沉如水,“你怎知他不需要?”
苏缇淡淡道:“如果他需要,今天坐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