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和苏格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中。
尽管早已知道有人跟踪，但柳恒还是很尽职尽责的演出了一个小心谨慎、三步一确认是否有人跟踪的资深刑警的模样。
苏格兰应对的做法也非常精彩，两人在这半小时内的跟踪和反跟踪行为都是能进教科书的级别。
如果没有楼上窝在公寓里盯监控的纪回，就更完美了。
“啧。”
纪回咬碎棒棒糖，心情非常不爽。
钓鱼佬一杆子下去把潜水员钩上来了，就问你尴尬不。
这还是他们知道这是“同事”的前提下，万一他不知道，那就乐子大发了。
他无奈的给某个海外邮箱发了条消息。
消息大意就是行动失败……具体怎么失败的就等小柳回去述职了。
虽然这样内耗的乌龙确实不太好，但实际上也都是基本没办法避免的事情。毕竟有人就有江湖，有势力就有利益。
没看他就算送了FbI那么多人情，都没想过真和他们合作吗？
“利益啊……”纪回在抽屉里摸索半天，又拆了只棒棒糖，不过这次是青柠味儿的，“怎么吃完了。”
其实他不算嗜甜，但思考这些东西非常消耗脑力和体力，偶尔遇到些情况也烦得很。
他一不抽烟二不怎么喝酒，就只能啃棒棒糖了。
纪回叼着棒棒糖，抱着电脑，给自己换了个靠窗边的位置。
他看着窗台上的花，神色还有点遗憾。
“唉，老婆啊，我刚给你换的花盆，没事，等坏了再给你换一个更好看的。”就是国外这些东西忒贵还巨丑，等他让下一位联络人从国内给他带个好看的。
如果那盆鹅黄色的丽格海棠能说人话，这个时候估计在对他破口大骂。
*
“秦关”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黑发黑眼的青年神色平静，一手拎着购物袋，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了一下眼镜腿。
“你跟了我一路，不管有什么事，总该说道说道。”
从身形长相，到说话时的口音和扶眼镜之类的细微习惯，都与他们之前调查时得知的并无两样。
但苏格兰莫名的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卧底数年，这种莫名出现的直觉预警也救了他很多次。
他并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放松警惕。
哪怕他并不情愿对眼前这一位国际刑警出手。
“很敏锐。”苏格兰发自内心的赞赏对方的警觉，“我以为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秦关”没有回话，也没有取出武器的动作：“你是那群乌鸦的人？”
“跟我走一趟吧。”
苏格兰抬起手，原本被放在腰间的手枪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语气平静的开口：“束手就擒，还能少些皮肉之苦。”
虽然朗姆和琴酒给的信息都是解决大于拉拢，但他们这些人真动手的时候弹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这人真有本事在中途逃走，也算他命不该绝。
“看来是了。”黑发青年举起双手，姿态放松，“那我投降。”
苏格兰皱眉：“不要想耍什么花样。”
「他投降了？」通讯中的波本也有些纳闷儿，不应该啊？难道说对方也想借机卧底？
“秦关”笑了一声：“那你来把我打晕，或者捆住，都可以。”
苏格兰更觉得奇怪，不由谨慎的环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东西放下，你过来。”他向前两步，示意对方走过来。”
“秦关”也不含糊，举着双手向他走来。但他的脚步又快又急，苏格兰一时无法判断他身上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东西，就又缓缓退后了几步以拉开距离，再仔细观察一下。
接着就是一声极其细微的瓦片刮过水泥的声音。苏格兰猛的抬头，却还是迟了一步。
咚！
啪嚓！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听见一声非常标准的“卧槽，砸死人了？！”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但已经被花盆砸晕过去的某人已然是没时间去分辨了。
纪回直接翻窗，顺着排水管道从三楼爬了下来，轻巧的落地。
“秦关”看向他：“他……”
纪回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掏出了个信号屏蔽器打开，接着蹲下去查看了一下诸伏景光的情况。
在发现这倒霉孩子确实晕过去之后，纪回才起身和柳恒说话。
“机票在两小时后，”纪回把飞机票递给柳恒，“东西该清理的都清理过了吧？你马上走，剩下的别管。”
“他不会那么好糊弄。”柳恒有些担心，“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确实，就算是个傻子，在查到纪回和秦关租住的公寓只隔了一栋楼的时候，多少也该意识到问题了。
“你知道这几栋楼里住了多少华夏人吗？”纪回笑了下，“四分之一。”
柳恒一愣。
“行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如果真想帮忙有的是时间。”纪回继续催他快走，“我有晨曦这边的身份在，轻易死不了，他们暂时不敢动我。”
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柳恒本就分得清主次，立刻卸了伪装跑去找一早藏在附近的轿车，直接开往机场。
只要他不被抓住，那些东西有的是时间销毁。
而纪回看着地上的花盆和还在昏迷当中的某个倒霉蛋，笑了一声。
“行吧，算我吃点亏。”
你们想用“秦关”的命来给自己铺路，他也就是给这人砸了个头破血流而已，还要送去医院呢。
唉，好人就是更容易吃亏。
说着，他走远了几步，给晨曦的医院打了个电话：“你好，我这里有人被花盆砸了，地址在……”
*
在通讯断掉的同时，安室透就已经开始顺着苏格兰之前行走的路线狂奔起来。
然而没等他跑出多远，手机上就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信息来源是朗姆。
「苏格兰是卧底」
在看到短信后，安室透不由一怔，却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意识的捏碎了微型联络器，并开始编造起自己这一天的大致行程。
与此同时，他也在思考诸伏景光那边可能面对的事情，以及衡量自己接下来行动的方向。
而这时他突然发现——
——这个时候，hiro被Icpo带走居然还算好事？！
至少Icpo做事还讲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