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医生年纪轻轻就有秃头的趋势。
长相在水平线之上的中年医生摸了把自己已经油光铮亮的头，拿着片子给纪回讲解：
“目前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这个设备和技术还在实验期，纪先生是第一例病患，所以具体有没有后遗症、能不能维持平稳……这些都是不好说的。”
说完之后，他也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咳，我也是刚培训完。没办法，全世界会用这个机器的，加上我也不超过一只手。”
纪回的心都快沉到肚子里了，不过面上还维持着平静：
“您继续。”
“不过目前来看，只要这个恢复速度能再维持三个月以上，就基本可以脱离危险期了。”路医生把一个折线图指给纪羽看，“他年纪不小了，恢复太快或者太慢都会加剧身体负担，这是最合适的时间。”
“这个技术的本质有两个，一个是模拟人体器官，起到暂时替代的作用，另一个是模拟婴幼儿生长发育，让器官自己长回去。”
纪回：……
他好像没穿越吧？这是现在能有的技术？
“听着挺玄幻是不是？可确实快实现了，”路医生笑了笑，“所以说，我们拉结尔先生才是真正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总之目前来看问题是不大，纪先生也是体制内的人。国家和我们有合作，一切以他们的生命安全为重，”路医生翻了翻资料，“哦，你还是晨曦的正式职工，那更好了。”
“对了，医疗费的事……”纪回顿了顿，心说也不知道员工打不打折。
“不是有医保吗？”路医生又去翻账单，“新技术和机器签的是实验志愿者没花钱，再加上和国家的合作项目和员工直系亲属的折扣……放心，到他出院为止，再加上护工的费用，十万绰绰有余。”
纪回：……
切个阑尾都得小一万。
这打折打到骨折了吧？
算了，也是好事。
等他再回到病房时，纪羽的床前站着一个陌生人。
这人年纪看起来比纪羽小一点，身上的气质相当特别。
纪回脚步停下，而纪羽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一起看了过来。
“你就是纪回？”中年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是我。”纪回反手把门关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楼下红旗，给你五分钟。”中年男人冲着病床上的纪羽一点头，“记得请假。”
说完他就走了。
纪回：……好家伙
他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纪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老纪，你……”
“小兔崽子，闭嘴。”纪羽不太想搭理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总之你搭上顺风车了。”
要张Icpo（国际刑警组织）的证件而已，对纪回这种出身来讲，不算难。
不过还是得考核。
他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还记得多少，考不过那就别想着出国。
*
时杭并不清楚自家医院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想过任何相关的可能性。
只能说命运是很奇妙的，卡巴拉的出现打乱了世界原本的剧情，某些遗憾也会有机会弥补。
虽然严格来说，那已经与他无关。
但就在不远的未来，他们还会有新的交集。
这会儿他正在和松田阵平打字聊天。
「又有炸弹？」
他刚离开半天吧？你们东京人才挺多啊。
「炸弹已经爆炸，去了几个人查验爆炸现场，hagi坐着无聊，干脆一起过去了」
之前萩原研二手臂受了枪伤，这还没过去几天，也来不及愈合。他这个状态拆弹多少有点风险，但去查爆炸现场还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前几天他们是不是去酒吧了？
时杭：……
你很行啊，萩原研二？
属于医生的dNA动了。他现在就想打电话去痛骂萩原研二一通。
别问他为什么秋后算账，之前是情势所迫，现在是出于关心。
绝对不是他忘了萩原研二是个正常人这码事，绝对不是。
「你今天值班？」
一般来说这个点他们也该下班了。
「和同事换了」
日本·东京
松田阵平往泡面碗里放了只速食的荷包蛋，就当是晚饭了。
他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不出他所料，时杭对他会主动换班这件事感到相当意外。
「那家伙的女儿生病住院了」松田阵平扫了眼桌子上没写完的报告，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突然就下降了好大一截。
……能不能让dEAth帮忙写报告啊？
感觉人工智能的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好。
他一向是想到了就去做的性格，这会儿干脆直接打字询问时杭。
「对了，dEAth能借我写报告吗」
「？？？？？？？」
时杭的疑惑都快穿过屏幕，砸到松田阵平面前了。
「你怎么想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松田阵平一边吸溜泡面，一边打字回信「而且还要我们手写，写不好还要打回来改」
很麻烦唉！
他宁可去画结构图。
时杭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松田阵平这个爆炸物处理小组的警察，一般也接触不到机密任务。
不就是让dEAth帮忙打个报告的草稿吗？小事。
时杭还让dEAth帮忙写演讲稿呢。
「那你和dEAth说」时杭表示既然松田阵平自己不介意，那就没问题。
整个卡巴拉最忙的就是dEAth。也就是人工智能没有工资……
时杭的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他切掉对话框，打开了0度百科，开始搜索：
「管家工资多少」
在搜到答案之后，他又觉得不行。
dEAth又不止干这点活。
「晨曦的财务总监工资多少」
能“看见”搜索记录的dEAth：……
为什么不问他呢？
人工智能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查了很久，都没能找出来自家boSS这些举措的含义。
而且，网上的答案真假参半，哪有他的数据真实？
最后，在dEAth想明白这件事之前，时杭先放弃了。
他觉得网上给开的工资都太少了。
dEAth劳苦功高，不能将就！哪怕他拿钱氪金打游戏呢？
“dEAth，你觉得你一个月开多少钱合适？”
dEAth:？？？？
啊？
————
松田:能不能让death帮我写报告
时杭:沃日，忘了给death开工资了，我真该死啊
俩天才?
dEAth：请问我为什么要氪金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