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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缇当见了他们之后,才真切地明白,边莹莹口中所说的气质出众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

周华浦率先映入眼帘,他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长袍衬得他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雅士。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的儒雅风范,仿佛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墨香。

紧接着,潘丰身形矫健,步伐沉稳有力,一袭墨蓝色的劲装更凸显出他气质的冷冽。

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他站在那里,脊背挺直,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一丝不苟的端正劲儿,犹如一把尚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的宝剑。

而最后出现的元哥儿,相较其他人确实略显娇小一些,那张脸庞白皙圆润,让人瞧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眉眼弯弯的,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纯真,活脱脱就是个被家中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孩子模样,这孩子应当是某个勋爵子弟。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又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息,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刺猬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警惕防备的劲儿。

这般矛盾又怪异的两种感觉交织在他身上,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看着就是在宠爱里长大的,可为何这般的敏感和警惕呢?

温以缇收起脑中那些思索,脸上带着一抹温和又不失庄重的神情,随即站起身来,朝着眼前的三位说道:“多谢昨日行侠仗义,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那些无辜的姑娘和孩子可就难逃凄惨的下场了,真真是凶险万分呐。”

周华浦朝着身边的潘丰和元哥儿使了个眼色,而后三人齐刷刷地整理了下衣衫,对着温以缇行了一礼。

周华浦这才开口道:“温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

温以缇见了这一幕,轻轻一挑眉,民见了官员行礼,按照常理那自然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哪怕是江湖人士,平日里不拘小节,可若是放在自己所管辖的地盘之上,就算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最起码的敬重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如今这三人来知州的地盘,还这般以平常之礼相待,按理说那是不合规矩的呀。

温以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朝着三人热情地伸手示意道:“三位快请入座吧。

三人见状,相视一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豪爽与随性,而后依次笑着入座。

而一直在旁候着的温晴,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双手稳稳地端着托盘,摆放在他们旁边的小桌上。

随后,微微俯身,悄声站到温以缇的身边。

温以缇目光在眼前这三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缓缓开口道:“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事到如今,咱们也没必要在这儿兜圈子了呀。”

话音刚落,她又暗自瞥了一眼元哥儿,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孩子可真是奇怪,方才还是一副模样,此刻却好似完全变了一般。

只见元哥儿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温以缇、眼眶竟微微泛红,那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似松了口气,又似藏着些别的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温以缇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道:“这孩子认识我吗?可我怎么对他没什么印象,真是奇了怪了。”

周华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潘丰和元哥儿嘴角轻轻上扬,而后开口道:“的确,咱们也不用再和温大人打哑谜了。”

说着这话,他的目光却并未停歇,而是微微看向周围,似乎在留意着这屋子里的动静。

温以缇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便同温晴使了个眼色。

温晴心领神会,轻轻一摆手,便带着其他的下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大门轻轻关好。

一时间,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人,气氛也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温以缇看着眼前的情形,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话音未落,周华浦竟突然站起身来,朝着温以缇这边稳步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伸手往怀里掏着什么东西。

温以缇则是面不改色,腰背挺直地坐在那儿,目光平静地看着周华浦 丝毫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之意。

周华浦见自己这小把戏好似被温以缇看穿了,也不气馁,反倒洒脱一笑,直接将怀中的东西放到了温以缇桌上。

只见那竟是一份朝廷的公文,上面盖着朱红的大印,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以缇赶忙拿起来打开仔细看了片刻,随后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看向周华浦,

那她赶忙起身,朝着周华浦行了一礼,周华浦也赶忙回礼。

温以缇略带歉意地说道:“原来周大人,朝廷何时任命的甘州判官…我这…竟从未收到过消息。按说我本该提前知晓,好好筹备一番才是,眼下这般情形,实在失礼。”

哪怕判官从官职品阶上来说,算是知州的下属官员,可按照惯例,但凡有新到任的官员前来上任,作为本地的知州,那是理应去迎一迎,设宴摆酒,热热闹闹地为其接风洗尘的。

这既是对朝廷任命的尊重,也是同僚之间该有的情谊与礼数呀。

所以温以缇心里头,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华浦却是笑着摇头,赶忙出言宽慰道:“温大人这可怪不得您呀,实则这次任命着实有些仓促,朝廷下发的公文应当还在路上呢,我们不过是赶路的速度快了些,所以才提前到了甘州。”

温以缇嘴上虽应着,心里却越发觉得奇怪了。

要知道,此前这甘州判官的位置一直空悬着,迟迟没有确定究竟会花落谁家。

可如今,朝廷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派了周华浦这么个人来,这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周华浦…究竟是哪方势力的?怎么此前一点风声都没能传出来呢?

温以缇压下心中这诸多的疑惑,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潘丰,略作思忖后,开口问道:“那不知这位是?”

周华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头看向潘丰说道:“阿峰,你来说吧,好歹温大人也算是你的故人呢。”

“故人?”温以缇一听这话,心里更是震惊。她在心里把过往认识的人细细回想了一遍,敢肯定自己此前是,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呀。

潘丰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姓潘,单名一个丰字。原先也是京城人士。只是儿时家中遭了罪,被罢官、抄家、流放。

幸好有我家姑母四处打点关系,这才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将我送到了边境,那儿有一户人家与我家向来交好,是实打实的交情。因此,一番周折后,我得以改名换姓,换了一种全新的身份,在那边境之地定居了下来。

而咱们这位周大人呢,其实是我的表哥,外祖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待表哥高中进士后,特意动用了些关系,将其调到玩待地方去担任县令,也好就近照顾着我。

直到如今,表哥被调来了甘州,我便跟着一块来了,而为当年为我的,是京城吏部里一位姓温的官员和大理寺一位姓崔的大人。

而我本名可不叫潘丰,而是叫霍丰啊…温大人,你可听懂了?”

一旁的温以缇的确很是惊讶,不过,她依旧面不改色,稍稍顿了顿,点头感叹道:“原来如此,竟是你呀!”

温以缇脸上满是感慨万千的模样,眼中似有诸多情绪在涌动。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潘丰,是原临安侯爵府的子嗣,也是澜郡王妃的娘家人。

唉,就因为这一个案子,常家是彻底毁了,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而温家呢,也算是从中得了些益处…

不止,京中好些人家,都多多少少跟这件事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世事,可真是变幻莫测啊…

阿芙要是知道了这个潘丰的真实身份,会怎么做…

一想到这儿,温以缇忍不住眉头微微皱起。

毕竟啊,阿芙这些年可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家里,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吃了数不清的苦头。

可忽然间,温以缇猛地回过神来,不对呀,若仅仅只是因为过往的那些事儿,虽说他俩勉强算得上是“故人”,可细细想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过紧密的联系呀,他们早就两清了。

那他们此番为什么要这么主动来寻自己呢?

难道是想借着从前那点儿交情,好先在甘州这块地方站稳脚跟?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温以缇自己就立刻给否定了,怎么想都觉得这说不通啊。

就在这时,周华浦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他一边笑,一边看向潘丰打趣道:“阿峰,你看吧,我就说你们这关系没什么用呢。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元哥儿交到温大人手里,那肯定会过得顺顺当当的。

你瞧瞧温大人平日里对待百姓们的那副模样,便就能看出她是个靠谱的人呀。再说了,咱们如今不也都在甘州嘛,有咱们守在这儿,能时刻照应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周华浦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边说边看了一眼温以缇。

再看潘丰脸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常,就好像周华浦的话丝毫没影响到他一般,只是静静地看向了元哥儿所在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温大人,咱们今日要说的可不是我家里那些乱糟事…重点是元哥儿。”

话音刚落,元哥儿就很是乖巧地走了过来,那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温以缇、那眼神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属,透着一丝安心,可又似乎藏着满满的委屈,仔细瞧去,还能发现那眼底有那么一闪而过的警惕。

温以缇心思细腻,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元哥儿这些复杂的情绪。

潘丰看着元哥儿走过来,有些冰冷的脸上的露出了笑意,他带着几分亲昵地伸手摸了摸元哥儿的小脑袋,那动作轻柔又自然。

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遭遇,同是在这世间历经坎坷的人,又或许是元哥儿身上他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他一直对元哥儿都很是宠溺。

温以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这些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怎么,是要把这孩子放在养济院?!!

这时,潘丰再次开口了,语气变得郑重了些,说道:“温大人,今日我们这般特意来寻你,其实全都是因为元哥儿,他就是曾经帮我在边境站稳脚跟的那户人家的孩子…”

说到这儿,潘丰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如今他家也遭了难,一场变故下来,只剩下元哥儿这么个为数不多存留的血脉了。他家里的亲戚实在没办法,万般叮嘱,才让我们把元哥儿带到甘州来,就是想着能让温大人您帮忙照拂照拂。”

温以缇越发不明白这些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光闪过,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向了元哥儿的方向,仔细打量之下,的确发现这孩子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好像和记忆中的某个人有着相似之处。

潘丰看着温以缇的神情变化,再次缓缓开口道:“没错温大人,这孩子家的亲戚和你的关系极为要好。尤其是他的表姐,和你情同姐妹一般,感情深厚。所以如今他家遭了这般大难,这才想着把元哥儿托付给你来照顾,也是觉得只交到您手里才能安心。”

温以缇听到这话艰难地开口道:“你……你是说,这孩子……”

说着,她便立刻抬脚朝着元哥儿快步走去,那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

元哥儿看着温以缇这突然的举动,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下意识地朝着潘丰的身边退了一步。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眼睛里满是警惕,怯生生地看着温以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