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整个大殿的氛围僵住时,有个禁卫军来报,说翼王在姜家城外的庄子的后山里,缴获了一大批弓箭等武器,还有一支上千人的没有登记在册的军队。
还在庄子上抓获的一名偷偷给山上传递消息的管事,那管事经过严刑拷打之后招人,主谋就是姜首辅。
紧接着,就有官员出来指证姜武作为首辅帮着姜夫人行商贾之便利,欺压同行,恶性竞争。其中就有孙大人家的。
所谓墙倒众人推,最后姜家大小姐姜悦音更是大义灭亲,拿出好几封姜首辅和瀛洲隐者往来的书信。
种种证据都表明,之前的铁矿案,天觉寺经幡预示,二十年前陆家谣言,幕后主使都是姜首辅。
姜时位及首辅还不知足,意图谋反!
得知这件事的皇帝急气攻心吐了血,当夜,姜首辅就被下了天牢,姜家举家被禁足,无诏不得出。
赵国公得知此事更是气得一病不起,国公府闭门谢客。
——
翼王带着被缴获的武器和抓获的叛军回城时,街坊开始传言,翼王一开始接近姜以裳就是为了追查姜家。
又有人同情起姜以裳来,刚开始追着太子,结果太子转头娶了她姐姐。后有翼王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是带有目的的。
姜家一时门庭萧条,往日繁荣热闹的府邸一夜之间家仆散尽。
又过几日,忽有一妇人在闹市信誓旦旦,说姜家大小姐不是姜家人,说当年搞错了。姜大小姐认错了亲。
太子殿下心疼未来侧妃变成孤儿,把她接到太子府,还扬言对她不离不弃。
一时竟成了一段佳话。
姜家,外面禁卫军守着,偌大的府邸变得空荡荡,只留下,姜管家、姜嬷嬷和琉璃坚持不走。
就连最近一直贴身保护姜以裳的姜武和姜家暗卫也不见踪迹。
“小姐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您好歹吃点。”凉亭里,姜以裳在这里想了一天,不明白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突然她爹就变成了叛臣?还有山上那些军队和武器,怎么会是她爹做的?
她不相信她爹会造反!
为何姜家还是跟原着一样被安上造反的罪名?
她也不相信翼王真的如传言所说那般。
只是姜家如今被监视着,消息也传不出去。
而最大的疑点就在这,若种种证据着实,那姜家不说牵连九族,她和她娘亲也不可能只是被禁足在府里。
“我还不饿,我娘呢?她还好吧?”
“嗯,夫人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嬷嬷在里头伺候着。”
姜家变故,姜夫人不知是不是接受不了打击,遣散了家仆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还吩咐姜以裳不用来打扰,也别担心。
“姜武还是联络不到吗?”姜以裳又问了句,如今她最担心的反而是她爹。
天牢是关押死刑犯之地,她爹一介文臣,一朝落狱,在里头不知要吃多少苦?
琉璃摇摇头,在心底狠狠地骂了姜武八百遍,老爷和小姐对他都不错,关键时刻掉链子,竟然躲得远远的。
姜以裳心中疑惑更甚,她自认为眼光不会差到这程度,姜武对姜家的忠心不似作假。
“罢了,疑团重重,不如就先静观其变,让子弹多飞一会儿吧。”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姜管家的声音。“且慢,太子殿下,还是烦请稍后,容老奴去禀告一下小姐。”
紧接着,是另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欸?你这老头!还真以为姜家是首辅门庭呢?如今你们已经是阶下囚,还敢拦着我家主子!滚开!”
“管家伯伯,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太子进来时,姜以裳坐在亭子里,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大胆!见着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面对那内侍的狗仗人势,姜以裳连个眼皮也懒得抬,“哼!太子殿下作为大周储君,连个小人也管教不好。”
“姜以裳,如今这局面,本宫很欣赏你还能嘴硬。”
姜以裳懒得跟他说太多,直接问对方来意。
“如今父皇被姜首辅气病了,不理朝政,由 本宫监国。本宫不忍你在这受苦,特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重新回到本宫身边的机会。”
姜以裳被气笑了:“太子殿下,您真的是个普通男啊!”
“什么意思?”太子不理解,但是从以往经验来看,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姜以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太子殿下,我记得陛下的圣旨是未得口谕不得进来,难不成你现在连圣旨都不听了。”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很快,本宫的话就是圣旨了。到时候就算你爬到本宫面前,本宫也不会再看你一眼!走!”
太子走后,玉溪院又陷入安静,刚刚太子无意中透露两点信息,一是如今皇帝病倒了,还让太子监国了。二是皇帝这病只怕不好了,不然太子不会狂妄至此。
忽的,姜以裳想起原着里,太子就是因为皇帝突然病倒,然后不到半个月就殡天了,太子才登基的。
难道冥冥之中,又回到的原着的剧情中了?
想到这个可能,姜以裳内心却远不如表面看着那样沉着冷静。
对!皇上好好了为何突然病倒?什么是被她爹气的,她不相信!
姜以裳努力回想原着剧情,她隐约记得后面原身被赐冷宫之时,太子好像无意中说过,先皇是中毒的。
是没错!中毒,可既然是中毒,宫中那么多太医怎么可能诊断不出来?
除非是罕见之毒……
可皇帝的衣食住行都有严格的监视,那又是谁能够无声无息潜入皇宫给皇上下毒?
姜以裳想的投入,院子外,突然又响起脚步声。
以为太子刚刚放完狠话又折返,姜以裳都懒得回头,“怎么?太子殿下刚刚是狠话还没说完,想在补充几句?”
七皇子刚刚踏入院门,就听到这话,“……姜小姐。”
听到这声音,姜以裳猛地转身,“七皇子?!你怎么来了?”
七皇子轻轻一笑,长睫煽动,“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天觉寺素饼。”
姜以裳看着七皇子手上提着素饼,简单的油纸包着,上面贴着红色的纸。
“是你三哥让你来的吧。”
“不是。”七皇子下意识反驳,后看到姜以裳笃定的神情,也不再瞒着:“……好吧,你是怎么猜到的?”
“猜的。”天觉寺素饼很有名,她吃过好几次,但是会直接用油纸包着的,她知道只有翼王。
他们一次去揽月小筑,吃的素饼就是这样子的。
这时七皇子才反应过来,“好吧,难怪三哥一大早就快马加鞭让人去了趟天觉寺。喏,他交代的。”七皇子把素饼递递过去,琉璃赶紧上前接着 。
姜以裳回到凉亭,倒了两杯茶,“七皇子不只是来送饼的吧?”
七皇子也不客气,走过去掀起衣袍一坐,“外面谣言纷纷,我不相信你都没听到,你就不怀疑?”
姜以裳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喝着茶。
“嚯,看来三哥白担心了!他还怕你被谣言误导了,让我过来。”
姜以裳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七皇子现在可以出宫了?”
“……他现在正无声无息躺着呢,现在前朝后宫都乱了,太子监国,皇后和如妃一直守着承庆殿,谁还顾得上我!”七皇子嘲讽一笑,他口中的这个人就是陛下。
“七皇子知道我爹如何了吗?”
“哦对!三哥还说,姜首辅如今只是被关押,姜以裳拿出来的书信还未能鉴别真伪,你爹好歹也是首辅,虽说妒忌的人很多,但是拥护的人也不少,他在天牢可能会受点苦,但是性命是无忧的。”
“多谢!对了,御医有说陛下怎么样了吗?”
提到皇帝,七皇子眼中浮起一丝矛盾,又很快隐去,“御医也查不出问题来,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七皇子,陛下可能是中毒了,中的可能是域外之毒。”
……
皇帝昏迷的第十天,原本正常的生命体征突然急剧下降,整个皇宫的御医齐聚承庆殿却还是束手无策。
同日,太子府失窃,太子大发雷霆,满城追捕盗贼无果。
次日,承庆殿遭遇刺客,死了三个太医,太子以护驾为由抽调了大半的禁卫军里三圈外三圈的把守在承庆殿中。
并下令除非有太子手令,否则不能进入承庆殿。
屋漏偏逢连夜雨,赤勒族和东瀛同一时间进攻西北边境和东源,南诏也趁火打劫举兵进攻西南。
一时之间,大周内忧外患。
战报一日好几封送到京都,西北少了翼王,连败了好几场,左将军章翰林还受了重伤。无奈太子发召令命翼王即日带着赤羽军支援西北。
翼王离京这日,因为前夜下了一场秋雨,秋雨夹杂着冰丝,京都一夜入了冬。
翼王在去西北途中,遭遇隐者刺杀,生死未卜。
消息传回京都时,举朝哗然。
又有五皇子在早朝时当众顶撞太子,被太子责令在府中反思。如妃气不过去找皇后争论,不小心推倒了皇后,也被禁足在永泽宫。
母妃和弟弟都受了过,四皇子却以入冬腿脚旧疾复发为由,在府中闭门不出。
一时朝中纷纷嗅到不对头。
又过了几日,忽悠消息传回,翼王平安无碍,并且怀疑朝中有人勾结赤勒族和瀛洲隐者,准备回京。
不料太子却说翼王要造反,并打着护驾的名头撤了姜以裳舅舅禁卫军统领的职务,接手了禁卫军和城防营。
京都城内一时人心惶惶,大家都有预感,这大周是要变天了。
……
立冬这日,京都开始飘起了雨夹雪,圣上昏迷已久,御医说圣上可能没有几天了,上朝时,几名内阁大臣和礼部尚书联手拿出一封圣旨,说是圣上之前留下传位圣旨,传位给太子殿下。
又有几个人带头请太子按照传位诏书快点登基。
因着陛下沉珂病榻已久,太子当下决定一切从简,三天后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这日,禁卫军和城防营里里外外守住了皇宫,太子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帝王冕冠,站在宣政殿上接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太子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百官,心潮澎湃。
终于!这天终于来了,今后他就是九九五之尊!
就在太子在畅享未来时,“咻——!”
冠冕被一支箭羽射中,直接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太子一下子披头散发,内侍高喊着护驾。
有人发现那只箭是红色的箭羽,“赤羽箭!是翼王!”
翼王一身红衣玄甲出现在宣政殿门口,四周禁卫军纷纷拔刀防备的。
“谢长宴!怎么你想造反吗!!”太子拨开了挡住脸的头发,指着翼王咬牙切齿。
翼王走到殿中,因气势太盛,竟无一人敢拦着,“哼!谢庭州,造反的是你!你私自开采铁矿,私造兵器,豢养私兵嫁祸给姜首辅,还联合瀛洲隐者,给父皇下毒,伪造传位圣旨,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哈哈哈!谢长宴,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无凭无据,朕还说你是说的呢!来人,谢长宴当众对朕射箭,意图谋反,杀无赦!”太子想着翼王待会儿就会死于乱刀之下,披头散发,仰天长笑,装作癫狂。
禁卫军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时,殿外又传来一道声音:“谁敢动!”
是姜以裳的舅舅出现了,禁卫军看到赵统领都停住了,气氛一下子僵持,太子见状气急,挥舞着宽大的衣袖:“还愣着干什么,谁敢抗旨,朕就砍了他的头!”
终于,一部分禁卫军拔出刀来,对着翼王杀去,又破空而来几声“咻咻”声,杀在最前头的几个禁卫军皆被一箭穿堂,其余的禁卫军见此都不敢在乱动。
废话!他们谁能在赤羽军手下过去?!
……
“哼!谢庭州,你真的是朕的好儿子!”一阵阵紧凑有序的脚步声后,一道威严中带着点虚弱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在场百官皆是一脸的惊惧和不可思议,由江飞带头的赤羽军,各个红衣玄甲,从殿外涌入,拥护着后面一台玉辇。
玉辇上,是本应该没有几日的皇帝,旁边跟着小心伺候的赵公公。
原本举着刀的禁卫军吓得纷纷丢下武器跪下。
“鬼、鬼。怎么回事!”太子见到皇帝时,吓得连连后退,被身后龙椅的脚踏绊倒。
“哼!谢庭州你这个逆子!竟然敢给朕下毒!还勾结外族打算窃国!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来人把谢庭州给朕抓起来!”
赤羽军正要上前去,忽得从太子后面出现一个女子,一片泛着蓝光的银针脱手而出,躲闪不及的赤羽军当场中毒死亡。
是阿笙,她想要来救太子,毒针太过霸道,赤羽军无法上前。
眼看阿笙带着太子要往后门逃去,皇帝大手一挥,凭空闪现出几个黑衣人拦住了阿笙的去路。
最后阿笙不敌命丧黑衣人之手,太子也被赤羽军拿下。
一场宫变暂时落下帷幕。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今日是谢庭州的登基大典,承德殿外守军很少,江飞带着赤羽军一路武力压制到承德殿时,殿内只有皇后和一个浑身黑衣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
那人眼见形势不对,抓起皇后施展隐者术就消失了,暗影带着人追了出去。
翼王府的老大夫带着研制了近一个月的解药,终于帮皇帝解了毒,并且用金针唤醒了皇帝。
他们赶到宣政殿时就是刚才那番情形。
一切事情拨云见日。
原来一切都是翼王和姜首辅以及皇帝做的局。
在姜以裳发现庄子后山的秘密后,姜首辅就进宫将这事告知皇帝,并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恰好这时翼王也带着邱子言和邱管家的证词和铁矿案的证据进宫。
翼王提出太子可能跟隐者术后人有关,顾在中秋宴做好了这个局,等着太子他们自己跳进去。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事皇后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暗地里给皇帝下毒,长年累月。让皇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状态就跟年老体衰,因政务操劳过度一般。
皇后逃走了,太子被关押在天牢,太子府里一众姬妾也都被抓起来。
其中就包括姜悦音。
姜首辅回到姜家时,姜家早已解禁,之前的奴仆听到消息都想要回来,姜夫人把这事交给姜管家和姜嬷嬷。俩人因为之前的表现,只答应了少部分的人回来,缺少的全都让人牙婆子找新的来。
姜府慢慢恢复正轨,装病在府中休息的赵国公原来代替了翼王取了西北,西北军右将军陆丰勾结赤勒族,里应外合泄露了西北大军的部分军防分布图,导致西北军连连失利。
赵国公拿着翼王的手令和兵符到了西北后,当下控制了陆丰和一众党羽。并带领西北反败为胜,打得赤勒军节节败退。
而姜悦音,在大牢中一直哭着喊着要见姜首辅,还说她是被威胁的。
大理寺卿想着姜悦音之前好歹做了三年的姜家大小姐,就给姜首辅传了话。
这天,冬雪下满了京都,姜首辅来到大理寺大牢,姜悦音在大牢里,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刑罚,但是也不好,身形消瘦不堪,面色憔悴蜡黄,恍然间就像回到了三年前刚刚来到京都找到姜家之时一般。
姜悦音看到姜首辅,连滚带爬跑到牢房围栏,“爹,爹,您终于来了,您来救音儿的吗?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长公主威胁的,她威胁我爹!”
姜首辅看着横涕泗流的姜悦音,看着她跪在地上,面上没有意识动容,“你被威胁,但是你的行为已是欺君。”
“爹,您不能不管我,我是您的女儿啊爹。”
“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你确实不是我女儿,我的女儿只有裳儿一个。当初你找到姜家,我看着你拿这你娘的信物,看你是孤儿才认了你。只是姜家三年对你的教导,你母亲对你宽容厚待,苦心为你找了教养嬷嬷,都没能改正你的性子。”
“不是的……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姜家大小姐,我是!对!我还是太子侧妃,我还是未来的皇后!你骗我,骗我!”
姜悦音似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和打击,变得有些癫狂,姜首辅叹了口气,最终离开的大理寺牢房。
——
皇帝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身子确实大不如从前了,大乱之后本有很多朝事需要处理,但皇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躺在榻上。
皇后逃走,如妃被解了禁,又开始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而太子发起宫变之前四皇子称病在家,原来是学着赵国公金蝉脱壳,去了西南,帮助镇国公镇守西南边关了,而这种种谋划都是翼王的主意。
百官之中,不少已经投靠太子的,名单都在皇帝是承庆殿里,那些人日不能食,夜不安寝,一直担心的自己项上人头,可是担心了大半个月,朝中却没有一点动静。
“裳儿,你知道陛下为何不处置了那些人吗?”
“如今内忧虽然已除,但是外患仍然还在,陛下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怕引起更大的动乱?”
“你猜对了一半,陛下是还在犹豫。”
姜以裳不明白,姜首辅说的一半是哪一半。
后来,姜以裳就明白, 一半是什么意思了。
陛下日子不久了,在京都雪下得最大的那日,太阳早早下山了,姜首辅刚刚回家,外面姜管家带着一个禁卫军冒着大雪而来。
陛下宣百官即刻进宫。
姜首辅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杯应声落地,温热的茶水洒了一地。
承德殿里,内阁大臣和六部官员齐齐跪在龙床前,皇帝半躺着,后背垫着高高的被褥。
断断续续说着临终遗言,旁边赵公公跪在地上,低着头泪流满面,手上托盘里放着两封已经蜡封好的圣旨。
外面百官迎着雪,跪在殿外,四周摆满了炭盆,也抵不过猎猎寒风。
整座皇宫陷入低迷和萧瑟的氛围,不管是宫女、侍卫还是内侍,前朝后宫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大家都知道今晚即将发生什么。
十一月初一,大周皇帝殡天,留下两道圣旨,分别给了三皇子谢长宴和七皇子谢嘉珩。
举国哀悼,一个月后,七皇子谢嘉珩登基为帝。
姜以裳是在睡梦中接到系统的通知:时空裂缝修复进度100%,三分钟后将为宿主启动时空穿梭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