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无邪正在专心致志的解剖尸体的腹部。
他缓慢的将手伸进肚子里,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和一旁神色难看的黎簇形成了鲜明对比。
黎簇受不了的偏过头去,不忍再看,虽然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但这也太…
他深呼吸了一下,默默往右移了一步,挡住了看的聚精会神的小人。
本意是想让洛温少看点这种会做噩梦的画面,谁知道后者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歪歪头,可能是觉得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也稀里糊涂的跟着他往旁边移了移。
随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看无邪拆“盲盒”。
黎簇又往那边走了一步,地窖里的空间并不大,洛温已经没地方可走了,眼前的画面也被对方的身影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了。
抬头望望对方,洛温好欺负的开口,“黎簇,看不到了。”
但被他叫到的人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不到就对了,你本来就不能看太多。”
和无邪不同的,黎簇并不知道洛温的过去,只是对对方厉害的身手有所了解。在黎簇眼里,这里唯一比他还需要照顾的,就只有洛温一个,自己当然要担起责任。
无邪不管也就算了,反正对方做过的混蛋事也不差这一件,但他可做不到坐视不管。
就在看着洛温一脸傻乎乎的懵样,黎簇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炸起一声枪响,“砰!——”
地窖上面就是拴骆驼的棚子,枪响也是从上面传来的,几人很快明白上面出事了,估计是有人动了骆驼,想要逃跑。
无邪现在正在解剖尸体,自然没空管这个,连头都没抬的继续在肚子里摸索,好像在异常鼓胀的腹部发现了什么东西。
黎簇是个急脾气,当即想要上去看看,但还没等他走到楼梯,就被无邪淡定的一口拦了下来,“回来。”
“上面都开枪了!”他转过身子看向对方,忍不住出声。然而后者却没再回答他,小臂上的青筋赫然崩起,好像抓到了什么。
随后在三人呆滞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从尸体的肚子里拽出来了一条大约摸35公分的虫子。
就像小孩子肚子里会长的蛔虫,但这条可比蛔虫恶心多了,通体成肉红色,尾端还长着丝丝缕缕的淡黄色触手,像是它本身的口器,看上去令人作呕。
即使老叶已经死了好几天,但这条虫子还活蹦乱跳的活的好好的,黄色的口器时不时一抽一抽的蠕动,恶心的样子让人反胃,很快就被无邪扔到了地上。
“老叶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无邪不紧不慢的出声,而且根据先前老叶死之前的行为和这几天他的推断,这家伙应该还会遇水胀大。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苏难说给老叶喂了水以后,后者会吐黑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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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众人得病的原因,他们从地窖里走了出来,抬头就看到了老麦气势汹汹的拿枪威胁着想要逃跑的王导等人的画面。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
本来还想逼问他们去地窖里干什么,找他们算账,老麦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无邪说他已经找到了让众人得病的罪魁祸首。
一听难姐有救了,老麦赶紧把几人带回了大厅,但听到苏难也中招了,无邪有些诧异。
实则不然,因为苏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河里游了一圈。
她身体的虫子一瞬间喝饱了水,生长得异常迅速,这种无异于送死的行为显然加快了她的症状,等强撑着走到门口,她就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这才轮到老麦暂时保管枪支。
“咳咳咳,咳咳,无邪…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
坐在大厅中央,马老板一边咳嗽着披着毯子,一边抓挠着毯子下的皮肤。
而无邪只是默默点了点现在有初级病症的人数,随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了一个装有巨型“蛔虫”的铁盆。
也许是怕对方看不清,他还往前推了推。
朝铁盆里看了一眼,马老板马上捂住了嘴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怒视着眼前的人。
“无邪!你在耍我们吗?!这么大的虫子,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到人的身体里!”
无邪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淡定的提起桌上的水壶,往盆里倒了小半盆水。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马老板捂着嘴巴疑惑的往盆里看去,谁知道却看到了虫子遇水胀大的场景,短短几秒钟,原本只有一两指粗的虫子就长到了三四指那么粗。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听无邪不紧不慢的分析,“现在有症状的人有王导,马老板,我,曾爷,老叶……”
听他报了这么一长串人名,总结下来,就是第二次进入地宫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或轻或重的出现了病发的症状。
当然了,黎簇除外。
无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被寄生虫寄生,按理说第二次下了地宫的人,应该都在无意中沾染了这种寄生虫“孢子”,而到现在为止,黎簇却仍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绝不能让这群人知道黎簇的特殊情况,所以他早就在对方的手腕上拿刀划了几下,装作是抓痕的模样,以此来应对马老板他们的盘问。
不等众人面面相觑的商量完,曾爷突然发病了。
就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癫狂时期,他抽搐着大喊,疯狂开始抓挠自己的皮肤,那副恐怖的架势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皮也抓下来一般。
眼看他都要把自己的皮挠破了,“曾爷!曾爷!快住手!”蛋姐想要上去拉住他,但对方的力气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急忙招呼人来帮忙。
看着曾爷抓挠的样子,王导也顿时感觉身上有了一股奇痒难耐的感觉,感觉就像有无数条虫子在自己的身体里爬来爬去。
他一边恐惧的抓挠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无助的喃喃,“不、不…下一个就是我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有这种感觉的并非只有他一个,曾爷就像个导火索,一下把所有患病人的痒意都勾了出来,全都开始失去理性的抓挠自己,已经不受控制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黎簇和王盟只能尽力控制住疯狂挣扎的无邪,后者俨然已经像是失去了理智,不断的抓挠着自己的胳膊,即使抓出血痕也毫不在意。
“无邪!你冷静点!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