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背叛了我?”
开山始祖似乎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猛地瞪大眼睛,眼神在地上乱瞄,口中喃喃自语。
见有了效果的圣女可高了兴,一边摸着肚子一边乘胜追击:
“他只是爱上了我而已,说什么背叛,感情中不被疼爱的那个人才应该出局,我承认,主上你是很厉害,可是你太专横,脾气暴躁,把身边的人当畜生对待,一不如意,便随意打杀、折磨,这些年,其实早就众叛亲离了,只是所有人都碍于淫威,只能忍着你而已”
开山始祖没有说话,那张本就看上去自带威仪的脸庞此刻更加阴郁,开山始祖侧着脑袋,眼神有些漂浮,这样的结果似乎让其很不能接受,甚至忘记了调息,任由阵法侵害自己的身体。
“当然啦,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要是没有你这些年的协助,他也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权力与地位,看在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恼的份上,要是乖乖受降,献出你的陪嫁之物,我不介意为你求情,留你个全尸”
“陪嫁之物?”
开山始祖听闻,猛地抬头,神情复杂地审视圣女,似乎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即便现在处于上峰,圣女始终忌惮开山始祖,或者说,参与反抗开山始祖暴虐统治的每一个人,心中对这位一手遮天的南相太师祖,可谓是五味杂陈,是既害怕,又憎恨。
害怕开山始祖是因为开山始祖这些年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相当传奇,一节女子,凭借狠厉手腕,便能使那一派破落户飞上枝头麻雀变了凤凰,这样的功绩堪比神灵,怎能让人不害怕呢。
那又如何会憎恨开山始祖,那便是嫉妒,甚至是贪恋,这样的能力,万中无一,却又如芒在背,谁会安睡枕塌,都是些妄想一步登天之人,眼见如此能耐,更多的怕是觊觎吧,这种由于自身能力不足生出的心思是最让人心扭曲变形的。
开山始祖挣扎着想起身,奈何绝杀阵确实太厉害了,即便开山始祖愤怒,也无法从绝杀阵中再移动分毫。
无力反抗的开山始祖狼狈跌坐在地上,表情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即便被圣女扰乱心智,那双眼睛,仍像山间匍匐的恶龙,只一眼,便让圣女若坐针毡。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圣女即便心中有亏,仍旧仰着脑袋,故作一副赢家姿态,其实心里也是没底。
“我认识你的时间不短了,当初的你,像条狗一样来投靠我,我见你也是个有才之人,想到这样的人心气一定高,做不来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便留下了你,可谁承想,我却是收留了一个小偷,不但在我这里偷人,还妄想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里来的脸?”
开山始祖每一句每一字都说得很慢很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开山始祖对圣女的厌弃。
圣女那双如狐狸一般的眼眸随着开山始祖话落而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即便圣女所站之处并未被绝杀阵束缚,但开山始祖那样的眼神,却让圣女难受至极,圣女甚至不顾身孕,蹲下身,对上开山始祖的眼睛: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里吗?”
开山始祖扬了扬眉毛。
“我最恨你身上那种坦然,那种坐享其成,那种闲庭信步的高位感,说实话,你什么出生我哪里不知,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丞相之女,你和我一样,都是边塞的难民出生,最低贱的流民之女,你凭什么?”
“我什么凭什么?”
显然开山始祖对于圣女这种莫名的恨意感到十分不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讥讽。
“凭什么,就你那些陪嫁的法宝,凭什么你拿便是你的,我来拿便是痴心妄想,那些宝贝,最开始也不是你的,还不是你这些年不断从你的那些敌人手里抢过来的,那既然你抢得,为什么我抢不得?”
最开始还有莫名的气恼,结果听到圣女这一番酸到不行的话,开山始祖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圣女见不得开山始祖那般模样,用手指远远指着开山始祖,声音愤怒到微微发抖:
“你都要死了,你还有脸来笑我,你给我闭嘴,要是再敢猖狂,我不介意撕烂你的嘴”
“我笑什么,我也算是活了小半辈子,就没有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你平日里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结果背地里却与人做些苟且之事,恬不知耻,你知道吗,你我最大的差别,便是许多东西,我拿得,你却拿不得,不是飞上枝头的都是凤凰,你,充其量也就是算只野鸡罢了”
“圣女,你看你那一副没吃饱惦记着别人宝贝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就像是路边一朝得势的狗,喂了骨头不知感恩,竟然想来抢主人碗里的饭食,这样不知感恩的东西,猪狗不如,但是我不怪你,只怪我眼神差,看走眼了”
看着圣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开山始祖咄咄逼人惯了,也不打算就此罢了,只想痛打落水狗,趁嘴上之快:
“可是上天呢,上天估摸着是觉得我这辈子过得太过顺水,要风得风,要火得火,日子过安逸了,现在眼看如愿皆如意,非要刁难我,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走了眼,竟然养了几条白眼狼...”
开山始祖的话渐渐增多,可越听,圣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得皱起了眉。
“圣女呀圣女,你说你明明位居高位,想要什么样子的男子得不到,全天下的俊杰任你挑选,你呢,什么不好,你偏偏看上一头猪,你说你看上便是看上,你来求求我,我让你进府,虽说像你这般下贱的坯子做不来丞相夫人,去丞相府做个贱妾我也会乐于助人的”
“你说什么丞相夫人?”
终于,圣女从开山始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我说,我既然已经放了丞相离开,你却不知足,还想要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呸”
说到这里,开山始祖难得朝地上有模有样地吐了一口痰,只是开山始祖从未做过这些小女人会做的小家做派,所以,即便啐了一口,也啐得不伦不类的。
“哈哈哈哈...”
本来一直被开山始祖言语上压着打的圣女突然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般,突然神情大变,站起身,摇晃两下,紧接着便抚着肚子开始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贱人,你笑什么?”
开山始祖从圣女的表情上看出了不对劲的情绪,不明所以,圣女这样欢愉,不像是能伪装出来的模样。
“我笑什么?”
笑了很久,圣女这才消停了一些,圣女抬手轻拭眼角的眼泪,这才缓了缓神,讥笑地看着圣女:
“你以为我孩子的父亲是那个被你养成猪养成狗的孔丞相?”
“难道不是吗?”
“你真的天真,要不是你身负天女气运,就你这样的蠢货,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话,我可是圣女,我的孩子,若是女儿,将是未来的宫主,若是儿子,要调教得好,说不定继承当个明君也不见得是件难事,而我,中宫之位并非...”
“你个贱婢,说的什么话?”
开山始祖终于听懂了圣女话中的意思,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伴随开山始祖几近崩溃的声音的还有开山始祖的身形,承受着绝杀阵如此厉害的万钧压力,开山始祖却看似轻松地站了起来,即便压力已经将开山始祖头发上的簪子都挤压变形,可开山始祖单薄小巧的身子却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站在原地。
“我...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说我肚子里的还是乃当今皇上万古人王的亲骨肉”
“不可能!”
开山始祖的声音变得颤抖,微微地摇头,每一次摇头,脸上的神色便会难看几分。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你看看你,要论长相,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可你非我族类,皇上当初看上你不就是因为你那杂种的长相吗,再有特色,几年时光,也就足够将你厌弃”
最开始圣女还以主上称呼开山始祖,但见绝杀阵果真能困住开山始祖以后,便渐渐没有了剩余不多的那点敬重,开始以你我自称,看来,圣女这些年对开山始祖的恭维与孝敬全是虚与委蛇,毫无真心。
“可主上你呢,你就是个蠢货,你以为男人只要给他他想要的权力他就能对你俯首臣称,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你太强势了,你处处限制,处处管着皇上,即便是他想宠幸一个宫女你也让他下不来台,这样的主上,即便是天上的仙子,也会让人厌弃”
“他,他说过的,要与我白头,要允我盛世,要让我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最有权力的女人...”
开山始祖开始慌乱,说话也没了逻辑。
圣女冷哼一声:
“主上呀主上,说你蠢,你还是真的蠢,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的情话,只有在他爱你的时候说出来才作数,他哪一天不爱了,这些承诺就像是这份爱,走走就散了,可你呢,你却不自知,再说你这个肮脏的身子,真的配做皇后,岂不让皇上蒙羞”
开山始祖听闻,沉思了许久以后,仍旧不死心,方才缓缓开口问:
“今天这件事,难道,难道他也参与了吗?”
圣女骄傲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注视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开山始祖淡淡说道:
“你多聪明的人呀,这都想不通吗,要是没有皇上的帮助,我怎么可能成事,而主上你,众叛亲离却不自知,连对你唯一死心塌地的男人都离你而去,你如今的下场,也只是咎由自取,你犯下太多杀孽,我也只是替天行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