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郡守衙门前,已站满了百姓,还有闻声而来的学子,其中一行八个穿着东州丰晏学院学子道袍的少年格外显目。
所有人也等着肖知行现身。
【黄色弹幕:来了,来了,行走的成语典故又来了……】
【黄色弹幕:笑哭,咱王爷每一次的被挑衅,都是名场面。】
【红色弹幕:向甘提的这些话不能小觑,一个没处理好,肖知行就真了成乱臣贼子,于声名有碍,北州正是发展的时候,可不能为此受到影响。】
【绿色弹幕:古代讲究君为臣纲,一个忠字大过天,不忠之人,你就是做再多好事也没法挽救名声。】
【红色弹幕:向甘是谁的人?会不会有人指使?】
【黄色弹幕:他不是谁的人,是代表了某一些有同样想法之人,瞧他后面跪的那些老头,都是。】
【红色弹幕:所以这事才棘手,人家说起来是为了天下,为了大盛,是忠贞不屈之人,你不能一把就砍了他们。】
【绿色弹幕:啧,肖知行还得保护他们一段时间,否则他们若是出了意外,保不定就会谣传是她在泄愤杀人。】
这时,肖知行带着开会的大伙出来了,她身后两个护卫搬着王爷宝座。
另外两个护卫……扛着一块金丝檀木的长板子。
“向大人,本王来慢了几步,倒不是心虚,而是找东西去了。”
肖知行施施然坐下,扫视全场,面色平静坦然,“本王这人喜欢较真,也受不得任何委屈,既然向大人如此忠贞为国,欲质问本王,本王今儿亲自跟你来好好掰扯掰扯。”
她伸手轻松拿了那几丈长的木板,截了一段三掌长的在手中,以指为刀开始在上面雕刻。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来问,本王来答,请开始。”淡淡扫过向甘后面几人,她道。
向甘被她这神态气的胡子乱飞,一把翻过怀里的牌位举高,怒喝,“好,今日当着先帝的灵位,让下官和您问个明白!”
哗——
所有人骚动,没想到他捧的竟然是殷末帝肖玉禛的牌位!
这一手,够恶心人。
如今不止朝堂和天下的官员,民间百姓也渐渐听到风声,知道肖知行大概率是肖嫣的女儿。
只是肖知行没亲口承认,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讳莫如深。
但基本认定她确实是殷朝正统血脉。
向甘用她亲外公的牌位来逼问她,其心可诛。
所有人去瞧肖知行脸色。
肖知行面无表情,手里快速雕刻着板子,只催促向甘,“少啰嗦,你问。”
向甘面色严肃,“好!下官斗胆问王爷,你是否欲杀黑乌县县令肖兴?”
肖知行眼皮微抬,“肖兴与反贼勾结藏匿兵器,与流匪合污肆虐乡里,李三地意外发现了他的罪行,冒死把事情告到了本王这里,面对如此凶恶之徒,本王若是放任他活着,视之不见,岂对得起陛下的深情厚望和自己的良心?”
向甘怒道:“王爷不是刑部官员,有何权利抓捕肖兴?你可以上报朝廷,由朝廷处置他,你私自处置肖兴,这难道不是僭越?”
“向大人你是忘了吗?肖兴与安子季之死有干系,更牵扯北蛮密探,涉及鬼雄关之变,你说本王有没有权利插手?”
这时,她手里的板子也刻好了,她甚至还在上面刻了花纹,又把牌子周围修整出来华丽造型。
众人凝目一瞧,这……也是牌位?
肖知行把牌位往站在身边的季白怀里一塞,让他展示给大家看。
所有人眼睛瞪大,只见上书“殷圣祖文皇帝肖长暨之灵位”!
所有人:………绝了。
向甘等人脸色铁青,抱在怀里的牌位似乎都抖了抖。
那几个丰晏书院学子忍不住捂嘴想笑。
肖知行又割了一截木头,继续雕刻新的牌位,讥讽向甘,“这一问结束 ,下一个,请你继续。”
想用肖玉禛的牌位压自己?
她不会用殷朝祖宗们压回去吗?
有本事他继续搬牌位来啊。
向甘气的呼吸困难,手里的牌位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他哆嗦一会才坚强道:“第二问,北州十县县令,六县为王爷之人,齐郡守沦为你之属下,对你言听计从,北州军事尽握你手,敢问王爷,你想干什么?”
“下官疑惑且担忧,长此以往,这北州还会是大盛的北州?”
肖知行越刻越快,他的话才落,第二块牌子已出来。
是殷朝第二位皇帝的牌位,她给苏震捧着。
她开始雕刻第三块,同时一心二用回应向甘的话,“北州官员任命由朝廷落定,陛下同意,无人可指摘,此问本王不屑回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能确定本王谋反,就拿出证据来,谁告状谁举证,没证据就是诬蔑。”
肖知行哂笑,“这话本王敢拿去陛面前说,本王没谋反,谁都不能逼着我承认,污蔑更不行。”
向甘怒,“是不屑还是心虚?你虽未将心底悖逆付诸实践,种种手段却在彰显狼子野心,试问这天下哪个大臣敢同你这般肆无忌惮?视北州为你的自留之地?”
啪,第三块牌位也好了,递给肖北捧着。
三人一动不动,如捧炸弹僵立在那,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肖知行开始搞第四块,闻言嗤笑,“本王为何不敢?为了这北地安全,本王连蒙州、宁州都敢涉足,本王问心无愧!”
“陛下信任本王,未曾疑心于我,他将北地安全交付本王,本王深觉责任重大和感动,倒是你们这些冥顽不灵之人,这是想离间本王和陛下的君臣情谊?”
“向甘,本王也要问问你,你捂着良心,当着诸位先人的牌位回答本王,今日这事,你是否有私心?”
肖知行微微俯身喝问,“本王敢当着诸位先人起誓,我肖知行绝不主动挑起战祸,乱我山河,你敢不敢呢?”
不过要是被逼着造反,就另当别论。
“你来告诉诸位先人,尔等有何居心?仅仅是为了证明尔等虚伪的忠心?还是想令本王与陛下生隙?”
“尔等如此荒唐行事,胡测圣心,将陛下放在何地?本王以为尔等才是乱臣贼子!”
向甘脸色难看,他身后几人缩着肩膀,气势全无。
这么多牌位摆在这,他们无比忌讳,哪里有胆乱开口。
向甘脸色发白,终只争辩了一句,“下官对国对民绝无二心!”
肖知行目光森然,“你这忠心,是国之毒药,民之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