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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能叫鸢姐来!不能叫!”

“赶紧把手机放下!”

这群人又手忙脚乱,赶紧给那往外掏手机的按沙发上了。

刚把手机夺下来。

这边儿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秦令征喝完了一瓶葡萄酒饮品,又伸手去摸不远处没开封的红酒。

饮料都醉成这样。

真一杯酒下肚,还不得酒精中毒啊!

这群人又一哄而上,赶紧从他手里把酒给抢了下来。

一时间,包厢里的人兵荒马乱,应顾不暇,可谓按下葫芦浮起瓢。

好不容易 把包厢里看得见的酒品都撤走了。

这群人就跟刚打完一场硬仗似的,满头大汗。

再看始作俑者秦令征。

正被四五个人围起来伺候不说。

又是拍肩,又是递纸巾,又是被迫承受絮絮叨碎碎念。

主打一个全方位无死角提供情绪价值输出。

秦令征自己正心安理得享受这群人的安慰。

这些人顿时又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不是,凭什么啊!

他们这群人玩得好好的,半路还得伺候这位爷?

光说不能让柏鸢来。

柏鸢不来,谁能把他弄回去,谁敢把他弄回去!

最要命的是,他们屋子里这群人今天吃了这么大一瓜,日后难保不会有清算的那一天。

秦令征过后忘了倒还好说。

就怕他酒醒了什么都记得。

以后再见面,你尴尬,我比你更尴尬。

再者说,万一秦令征在他们这酗酒,喝得酩酊大醉的事情,万一捅到了柏鸢面前。

难保这一屋子的人不会被连坐。

若论平时,朋友们聚在一起偶尔喝上几口,你来我往,适可而止,不存在恶意灌酒,柏鸢其实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到他们头上。

但要是敢把那酒桌文化的歪风邪气往大院自己人身上放,那就得仔细说道说道了。

这样一来,“文明敬酒”就被刻进了他们这群人骨子里头。

也从根源杜绝了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们,酗酒闯祸,扰乱治安的可能性。

可现在这场面铺得大了。

柏鸢不得以为他们趁火打劫,看热闹不嫌事大,给这狗往死里灌酒呢!

没灌,没灌怎么喝成这德行了!

到时候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还不如现在就给柏鸢叫过来,扇他几个大嘴巴子清新清醒呢!

总而言之,得想个办法,把火往别的地方引。

就在大家伙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的时候。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

“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给他弄三楼去!宋亦程搁三楼包厢呢!让他俩对着哭去!”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说是迟那是快,短短三分钟的功夫,就把秦令征连哄带骗,架到宋亦程那包厢里去了。

柏鸢去海口,不带秦令征,秦令征哭得伤心。

宋亦程比他哭得还伤心呢。

他家狗死了,能不伤心吗!

这几天哭得都快肝肠寸断了。

小孩在家天天哭。

看见被狗咬断腿的沙发,哭。

看见被狗啃了一半的绿萝,哭。

看见空荡荡的狗窝和狗食盆,哭。

睡到半夜,一翻身,在枕头上找出来两根狗毛,还哭。

触景生情,睹物思狗,没办法啊。

给他爹妈逼得没办法了。

房子住了这老些年,有感情了,不能说换就换。

那让他换个地方哭吧。

就把宋亦程从家里撵了出来。

让他去外面可劲儿哭。

霍霍别人去吧。

哭够了再回来。

好巧不巧,人这会儿就在俱乐部三楼包厢里住着呢。

宋家的排面也不比秦家差,宋亦程好说也是宋衍铭的大侄子,他出来开包厢,就算是哭狗,也有人作陪。

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干嚎吧?

负面情绪就是要传递出去,自己才能舒坦呢!

说白了,他们这群人就是刚陪完宋家小少爷哭狗的那伙人。

好不容易脱身了,想着单独来个包厢,放松放松心情。

哪曾想,屁股底下的沙发还没坐热乎呢,秦令征这狗就推门进来了。

也是活该他们倒霉!

京里这么大,俱乐部不有的是?

他们要是机灵点,不图省事,出来后直接换个地方,也就撞不上秦令征了。

这会儿,秦令征去了正好跟他作伴。

俩人对着哭。

看谁能哭得过谁!

等第二天早上,秦令征宿醉方醒。

从满地可乐瓶子里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一夜未归。

他第一反应是坏了,要让柏鸢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说怪。

一溜烟爬起来,就往包厢卫生间里钻。

等冷水拍在脸上,这才回想起来,柏鸢已经跟他划了界限,他这会儿就是求着柏鸢管他,柏鸢都不管了。

秦令征又瞬间蔫巴下去。

看着镜子里眼眶哭得红肿的自己,心脏一阵抽痛。

这才第二天呢。

他就又想柏鸢了。

以后这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秦令征没精打采的洗漱完,跟同样刚睡醒,顶着一双哭肿眼睛的宋亦程打了个招呼,就打道回府,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原本想着这几天跟弟兄们聚一聚,也好转移注意力,现在也没这个心思了。

在家闷了一个上午,最后还是没忍住,掐着柏鸢下午练琴的时间,摸去了柏鸢后院。

躲在灌木丛后头,跟打游击战似的,偷偷摸摸看一眼柏鸢在窗户上的剪影。

悠远熟悉的琴声从远处的琴房传了出来,听得秦令征内心苦涩。

记得小时候,他也曾隔着窗户,看柏鸢在在里面练习小提琴。

只不过当时他在外面看完,转个弯儿就能进屋,正大光明的看。

这会儿,就只能跟鸡鸣鼠盗之辈似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

从他这儿到柏鸢身边,这一段短短的路程,他得走整整五年,才能再次站到她身边。

他原本只打算看一眼,心里踏实了,就立刻回去。

可现在看熟悉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反而更难以割舍了。

秦令征就顶着午后的日头,躲在后院灌木后头看了整整两个小时。

直到琴声消失,柏鸢练琴结束,把小提琴擦拭干净,装箱。

身影从琴房里消失,再看不到一丁点儿后,这才心有不甘,恋恋不舍地离开。

秦令征蹲得时间有点长,这会儿站起来,没走几步脚就麻了。

他停下来缓了一会儿,心里暗自拿定主意。

等明天来的时候,可得再带个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