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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令征本就是脑袋一热上头,对柏鸢答应自己没抱多少期望。

此刻听见她答应下来,眼眸中的光芒一点点亮起,也没敢二次追问是不是真的,赶紧抓住机会,重新点开照相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对准柏鸢和自己。

因为是合照,秦令征和柏鸢站的极近,他本来打算跟对方并排而立,规规矩矩的来一张正式合照。

但看见手机屏幕里的柏鸢,秦令征突然心念一动,往后退了半步,现在柏鸢斜侧方,把正中央的位置让了出去。

接着,他抬胳膊,半环抱似的,把手搭在她左肩上。

因为是这种亲密的姿势,秦令征耳根微红,忽略掉柏鸢偏头看向自己的视线,他强做镇定目不斜视地看着手机屏幕,还不忘欲盖弥彰地提醒:

“柏鸢姐,看镜头!”

等柏鸢重新看向镜头,秦令征这才屏住呼吸,稍稍压低身体,直到把下颌搭在她右肩上。

见柏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秦令征缓缓松了口气,不但眼底染上笑意,姿势也更为放松自然。

少年高举起手机,眸底含笑的看着手机里的柏鸢,按下拍摄键,将这一刻的画面定格下来。

拍完这张,大拇指也没离开屏幕,抓紧机会拍了四十多张连拍,秦令征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凑到近前,在相册里一张一张的挑选。

“等会儿我给你发过去。”

秦令征没松开柏鸢,借着这个姿势继续跟她说话,少年明亮的声音就在耳边震荡。

“不用,你留着吧。”

柏鸢抬手把他的脑袋推开,轻轻抚平自己衣服上被压出的褶皱。

她看着正专注盯摆弄手机的秦令征,复又开口道:

“等会儿回去找张纸,把你记住的答案写下来。”

秦令征脸上的笑容一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脖子一卡一卡地抬起来,看向身边的柏鸢,狐疑又警惕的问道:

“干、干什么?”

柏鸢嘴角一点点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对答案。”

秦令征:!!!

既然所有的考试都已经结束,自然要趁着还没忘干净的时候对答案和估分。

但柏鸢也是第一次帮别人干这种事情,还是高估了秦令征。

考一科忘一科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秦令征出考场之后,就用大脑清空术把所有题目和答案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时间距离最近的最后一科考试内容都不太记得。

柏鸢对此表示万分不理解。

题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怎么还能忘呢?

还有点不太信邪,把考试卷子默出来,非要让秦令征现场再答一遍。

秦令征看着她默出来的试卷,也沉默了。

不是???

你们好学生都酱紫硬核的吗!!!

他本以为考完试就可以彻底放松,跟柏鸢一起在海口玩一圈,在开学前留下一段美好又难忘的回忆呢。

谁想到拼死累活考完试,出了考场,等待着他的竟是考试复盘!

在身心备受折磨地煎熬了一个下午之后,无论是秦令征还是柏鸢都双双沉默了。

“我觉得……”柏鸢扫了一遍他半做半默写出来的试卷,在心里斟酌着,怎样说能更委婉,更不会打击到对方的自尊心。

“……你要不再复读一年?”

就这准确率,会让她以为秦令征是裸考来的。

她原本还准备让秦令征把中考答案也默一遍出来呢。

现在看来,还是想太多了。

秦令征看柏鸢的脸色,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可能不太好。

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为自己找补:“那什么,我都说忘了,你还不信,就这道选择,你别看我现在写的是b,但我隐约记得,考试的时候我选的可能是A……也有可能是c……d也不是没有可能……”

柏鸢:……

秦令征抱头哀嚎:“姐!我的亲姐!求您饶了我吧!我不记得!我是真不记得了啊!!!!”

柏鸢:……

就是说,这个分也不是非估不可。

柏鸢其实也更相信秦令征是真的忘干净了,而不是错题连篇。

他最后这半年的考试成绩有目共睹,中考题型也不见得有多难,考试目的主要是为了给学生分段,而不是给他们全刷下去,让他们无学可上。

只不过秦令征的成绩也并没有达到万无一失的程度,模拟测试的时候,就不上不下的卡在录取分数线上,岌岌可危。

也正因为如此,柏鸢才想提前估分,看看他究竟考得怎样。

但既然秦令征真的在考试后又把知识还给了老师,她也没办法强求,放过秦令征也放过自己。

两个人彻底把考试结果抛在脑后,在海口这座繁荣的国际都市逛了一天。

柏鸢的母亲常年在海口出差,这次柏鸢和秦令征过来考试,她虽然抽不开身,但全程派了司机接送看护。

又把重要工作往前安排,不重要的往后推。

总算在这天腾出了半天时间,可以亲自带着他们两个在海口溜达。

秦令征见姜芷见得少,又因为是柏鸢的母亲,所以难免有些拘谨,说话时又久违得带上了夹子音,听得柏鸢频频向他投来注视。

但是很快,秦令征就发现,柏鸢和她妈好像也不怎么熟,两个人在一块就跟上下级汇报工作似的,一板一眼,看着不比自己放得开多少。

后来他一想,也回过味来了。

他见姜姨见得少,柏鸢见她见得也未必就多。

记忆里,也就柏鸢刚上幼儿园那几年见得勤,还是因为当时柏隼才刚出生。

之后的几年里,也就逢年过节能回来几趟。

这也就是柏鸢记性好,虽然不常见面,但总归还是能认出来这是她亲妈。

换成柏鸢那个脸盲的倒霉弟弟,能不能认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他隐约记得,当初上小学的时候,好像听柏鸢提过那么一嘴。

柏隼那会儿脸盲得厉害,有时候连柏鸢都认不出来,但只要柏鸢叫他,小孩再看个三五秒,也能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姐。

但是有一次,姜姨去幼儿园接了一会儿,小孩傻乎乎站在门口,睁着那双有等于无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第一句话就是:“你谁啊?”

其实这种情况在当时也不是特例,家里大人忙整日不着家的比比皆是,就说秦令征自己,小时候野草一样的疯长,很大程度也是爹妈不在家,不经常管教。

他爷爷又酷爱钓鱼和旅行,小时候去柏鸢家蹭饭之前,也都是和家里的保姆佣人一块儿吃饭的。

这种环境下的小孩,很少有特别依赖父母的妈宝男女,一个个都从小养成了独立自主的好习惯。

只有那些母亲闲在家中,既没有事业要忙,也没有公司要管理,整日跟富太太们喝茶聊天,一门心思专心照顾家庭的全职太太,才会从孩子一小,就全方位无死角的呵护宠溺。

或者是上一代家族成员能力不足、经营不善等原因导致家族即将走向衰落,迫切需要培养下一代接班人来重振家族的辉煌。

望子成龙父母们这才会从孩子一小,就手把手进行令人窒息的精英式教育,对每一个阶段都严抓狠打,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到自己的儿女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