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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此面向真理 > 第118章 大势咄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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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观”,曾经兴盛一时的崇仙道观,在六百年前一度在南地风生水起,影响了无数人对于崇仙一道的憧憬与神往。

而随着那些神秘且玄妙的奥法经过更多人之手,能够窥探天机的崇仙妙术被不轨之人用以劫掠与施暴,成为了他人野心的纵器。

这也是之所以崇仙会落寞的原因,这些仙家退避人间,隐世不出,仅在风云之间,为的就是将自我桎梏于方寸之间,还天下于清白,在规则之外而行规则之内。

院内五人,或站或坐,或前或后,或正或反,李太行同张策言于门槛处坐着,前者手肘抵着膝盖,后者端坐,手搭在膝盖上,一有二别,反衬出两人的心思。

而在两人面前的李镇岳,双手抱胸,斜着身子眉头微皱,月光照在他的后背,影子映射进屋内两人的面前。

屋内周登楼靠着门框,同样双手抱胸,似在闭目养神,而在他对面的神白须,则是两手负后,看着门框之外的星夜,若有所思。

五人衣着皆有些破败,且有不同程度的血污,其中李太行血污最深,神白须血污最浅。

接连三场战役两方皆是无功而返,没输没赢,而这,也是最尴尬的局面。

尽管削山表现出了极强的争胜之心,却也从中看不出有何谋划,一滩浑水。

川内政势几人不得而知,想来也难不住点朱砂,音绕梁给出的指示则是敌不动,我不动,静待其变。

可眼下五人三人都是急性子,迫在眉睫岂能不急?

“要我说,不如我跟老白走一趟雷川,凿开拒龙墙,打个先手,省得哥们几个在这坐冷板凳。”

李镇岳指了指门内的神白须,后者闻言眉头一挑。

李太行听了,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他一旁的张策言也是吐出一口气摇摇头,周登楼无动于衷。

拒龙墙,传闻神川有龙,南地卧虎,这拒龙墙,就是形同剑若悬河那一道天堑一般的屏障,意为南地护国大阵“蚩尤”。

是以南地国运为媒介的一道天坎。

李镇岳言下之意,无异于是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甚至可以说是自投罗网。

哪怕拼上个一死一残也不过困兽之斗,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亏本买卖而已。

“老二,你想要自己找死吧,就随便托着削山走蚣哪个一换一垫背,破龙墙?亏你想的出来。”

“自己去送也就算了,还要拉上老白?也就是他会跟你去,毕竟愣头青一个,其他人对此可是知根知底。”

李太行沉嗡嗡的刺了李镇岳一句,后者一听,嘴角下扯,侧身一甩,不说话了。

神白须见此也没多说,只是从看着门框外的星夜转变为看着地上长长的灯影。

“二哥这想法委实是跌入死境才不得不做的抉择,于事无补,与其想着远在天外的拒龙墙,不如眼下合力宰一个削山侯破局。”

“可要我说,后方天罡那两位盯得那么紧,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上报,要我说,这哪算得上打仗啊。”

哪怕是张策言这种平时谨慎而沉稳的人都觉得是个馊主意,这下看来,李镇岳确确实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毕竟才刚进南地不久,如今更形变势的削山还暂未完全掌握,无头苍蝇般去撞拒龙墙,蠢材尔。

再者,即便以下下策说你是破敌心切,可如此所做,入不敷出,骁卫这种级别的强者本就世所罕见,更何况神白须身压全局,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这一去,纵使破了当下的尴尬局面,可放长远去看,极损不利。

而说着这般风凉话的张策言却莫名转了半个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神白须,后者目光斜视,两人对视。

这暗示代表张策言认为,神白须现在才是真正那个能够临时指挥甚至突破战局的人,而不是她音绕梁。

神白须也心里暗自发笑,想不到这位平时看似不温不火的张老哥,眼下却也有些顽劣了。

“要我说,音绕梁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人独对六宗,眼下走蚣削山已经成势,我们又深入腹地,敌在暗处我在明处。”

“她音绕梁又远在神骁,相隔百万里如何纵观全局?非常时期就要非常对待,空白坐等更是于事无补。”

“怎么,你们现在想干什么?给音绕梁打电话问下一步行动吗?你幼儿园小朋友出来春游啊?”

李镇岳所言,不无道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需知草木皆兵兵贵神速,她音绕梁终究是一介文官,纵使千年来独一份的女子天道剑又如何?

眼下五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够她音绕梁喝一壶的,更何况地煞久经沙场,深知行兵之道,也就是点朱砂,才能说让这几人按兵不动或蓄势待发。

“要我说,她音绕梁算个屁,点朱砂领军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在哪学乘除法呢,哥几个合计合计,这天底下哪有不动兵戈就打赢的战事?”

此刻的神白须却一言不发,他瞥了李镇岳一眼,心中稍作思考。

他也同样对音绕梁的布局怀有质疑,并非他不想设身处地的为音绕梁着想,委实是大敌当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或许在这方面上,如果真的让点朱砂来主持,或许根本不需要托那么久,可也需知,这位……太狠了。

倘若真的可以不动一兵一卒,还能不见血的完成一场大型政治战役,治国安民,谁不乐意?

问题就是她音绕梁是个文官,纵使心有沟壑对政治与军事见解极深,可却深居简出,未必懂得行军打仗的辛疾。

这才衬托出点朱砂在军事规划上的明智,激进派最核心观点的就是讲究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并非旁敲侧击。

所以如果要指认一名指挥,神白须也绝对会要点朱砂。

只是可惜了那梁且知要知道了神白须如此作想,怕是要哭鼻子咯。

毕竟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这么狠,是个中意他的女子都要伤心吧。

或许梁且知会,但音绕梁,会逞强装作不会。

可却也莫要小瞧了女子的妒忌心,在感性上,她们天生感性与偏护,饶是明智且理性的梁且知也不能幸免。

“以盛击之,可以兴名,以衰败之,可以助威,以损退之,可以震慑。兵行诡谲,虎狼之师,御而抗敌,正义之师,不战而胜,神勇之师。”

“李老哥岂不闻兵仙裴让裴心平《兵道》一言呼?”

八千年前,在全青复统一东洲而开万世之太平后,挥师北下,世人称之“北伐”。

北地素有玄武之称,谓之,不动如山。

沆瀣千里的雄山万据是一座天然般鬼斧神工堆砌而成的岩墙,天雨不可侵,风沙不可蚀,可谓铸就了一座钢城。

全青复神勇之师,所过之处不战而胜,一路挥师北下无往而不利,无往而不胜。

可最后到了那天罡川,却独独被挡整整十三年。

十三年里,神策大将军骐求玉纵横捭阖数千回,奇策尽出,屡屡兵行险道而绝境重生,打的北军丢盔弃甲片甲不留。

可尽管如此,北军却每每在最后无计可施后又妙手回春,来往十三年,竟没有一条计策有过重复。

北地暴政,不服王化,孤政独裁,鱼肉百姓,天怒人怨而民不聊生,十三年的兵戈铁马让整个北国最终不堪重负,崩盘之下是国破山河。

困扰骐求玉十三年的并非北国众臣的执迷不悟与民众的随波逐流,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能够照常运作的天罡川军事系统。

也是终于在全青复御驾亲征攻破天罡川之后,世人才真正见识那能够护卫北国城门不破的神话。

裴让,裴心平,一个不过年方二八的青春女子,竟挡了神骁神勇之师整整十三年。

而天罡川同北国的境地更是两个不同的地区,甚至可以用一土二国形容。

年仅十岁的裴心平天资聪慧,有着过目不忘的神赋,她所读史册,皆在于胸,天下纵横千万里,不过翻页间。

十一岁,她深读兵法,地质堪舆,水土治理,知晓天罡川各要险隘,山河寸土寸金,历历在目。

十二岁,她精通武艺,剑法超群,于将军道武磋当时天罡川守城将“江盛”,仅十合便胜之三回,此后的江盛便着力培养裴心平。

十三岁,她已是天罡川关守,在她上位之后,天罡川开始大面积凿山拓土,开发良田与水道,遍山万里,皆是沃土。

十四岁,北国政变,暴君篡政,江盛召回北国后被害身死,天罡川群龙无首,民众推举裴心平,遂,裴心平登城。

十五岁,神骁神策军挥师北下,北伐时代正式开启,大军兵临城下,裴心平执棋布局对阵。

在裴心平坐镇天罡川的十三年中,骐求玉就像在面对一睹与天齐高的钢墙,无论任何计策好似都被一眼看穿,甚至对方还能反将一军。

在两位长达十三年的对峙之中,骐求玉不惜挥师凿山,挖地道,甚至焚烧山林,污染河道与水流,甚至使用能够散播瘟疫的毒计,都未能砸开天罡川城关。

即便如此极端的战术都不能越过天罡川,可知裴心平所算,远在骐求玉之上。

而在这其中,在裴心平执掌天罡川的年月里的十三年,北国暴乱不断,情况可谓一片狼藉,可裴心平仍旧好似有源源不断的军资储备。

甚至骐求玉能看到在此人麾下军队中的新面孔。

这代表,天罡川之中,仍旧有新训练的士兵在不断赶赴前线,甚至,新兵要强于一些沙场老将。

这证明裴心平在同骐求玉的对峙中,从中拾慧,见微知着,优化了战事与策略。

而关于对于骐求玉兵道的理解,裴心平甚至培养出了转对神策军轻骑的重甲兵。

骐求玉深知兵贵神速,所以他所擅长的就是超长线回马枪,一鼓作气而破敌,因地制宜。

裴心平便抓住险要,因人而异,重甲军压阵而不进,败不退,胜不追,气的骐求玉牙痒痒。

而她所布置的所有城关,一旦被突破之后便会以炸药毁城,不会留下任何资源和人员,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城关的崩塌会致使重新占据据点的军队没有立根之本,倘若要重新建立据守,便需要庞大的资源,骐求玉不会犯这个傻。

可倘若无关可守,就要面对当地熟悉地理形势的天罡川斥候军队,游击战对于当时的神策军而言,极损不利。

而长时间迂回城关抢占据守又对马匹的要求太大,路行太远需求太多,会被活生生拖死。

这也是致使骐求玉不得不凿山挖地道的原因所在,必须要兵出险道才能诱敌深入。

与裴心平博弈的第十二年,全青复御驾亲征,在这位千古一帝的带领下,裴心平才开始出现巨大错误性的兵败。

一个千年骐求玉,一个万年全青复,哪怕天慧如裴心平,也力所不逮。

而在第十三年,北国暴君崩毙,属于北国的革命胜利了,内部一致请降,愿意作为神骁的附属国建立联邦。

而这位抵挡神骁神策军十三年的军师,也得此一见真面目。

自裴心平守城起,她不过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女子,而现在,她已是倾国之资,可谓睥睨天下,指点江山。

哪怕是全青复这般君主,都对此深深震惊。

而最终,裴心平在全青复的跪请下,前往神骁,作为当时神骁国的中枢出谋划策。

而传闻时至今日,这位仍旧潜于幕后,在李世卿李布施的双李时代就曾出面过一次,而在上御暴政崩毙之后,随着李世卿的死,再次杳无音信。

大概除非国崩之际,否则不问天下。

“世人只知道裴心平二八之年以抗神策,殊不知在这之前的江盛,布局天罡川三十余年,各地关隘,山川走势,尽在眼中。”

“他长远目光集中的不仅仅是裴心平天赋异禀这一点上,更多的,是对于天罡川的布置,不然也不会有裴心平之后的凿山开道,以做田耕,遂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军资储备。”

“即便是骐求玉排兵布阵,也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每迈出一步,这其中都有不知多少人的权衡利弊,一场恶战,没有规划就等于白白牺牲兵士的性命。”

“李老哥所言,是当下迫在眉睫的无奈之举,老弟以为,妥,但是,太损,我死无所谓,李老哥搭进去骁卫如断一臂。”

嗒————

神白须这最后一句生死无畏的说法,先是李太行眉头一沉转头瞪了一眼,后是张策言背对着伸手指了指他,再是李镇岳呸了一声。

而他身后的周登楼,更是直接一脚踹在他腰上,若不是李镇岳伸手扶住,这人指不定就得摔个狗啃屎。

“你小子还是不肯信我们这几个老哥们,还说着那些逞英雄装腔作势的狗屁话,我不喜欢听。”

“但我知道你小子是个忠义人,且不论你西方的狗屁名声,就在当下,我们哥几个以兄弟相待,一起来的就一起出去。”

“你小子脑子转得快,想个好的法子,哥几个在这憋着快闷死了,空有一身力气无处施展,大事面前做决断憋闷屁不算大老爷们。”

“也别管她音绕梁点朱砂哪个明智,就在当下,出个主意。”

还是老大哥靠谱,在此刻李太行站了起来,一番话众人皆是频频点头。

确实,神白须之所以这一路来默默无闻,就是应了之前上御执的安排,既然身为棋子左右不由自己做主,那就随大势在眼下该出力出力,该卖命卖命。

可地煞四人沆瀣一气可谓其利断金,压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掉队,神骁人本就不排外,就是他在外名声再臭,上了战场就是兄弟,摔下了马就坐兄弟的。

眼下形势尴尬,即便削山人多势众,可也一定有破局之策,而众人也一致肯定,神白须,比起点朱砂音绕梁,差不到哪去。

神白须拍了拍腰上的鞋印子,向李镇岳拱手抱拳道谢,后者摆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登楼也从门内走了出来。

五人齐聚院内。

“既然哥几个信我,那我也就不斗喽那些狗屁规矩,咱们怎么痛快怎么来。”

李太行闻言一笑,双手抱胸,张策言点了点头,站在神白须右侧,李镇岳一拍手,指了指神白须同样点点头,站在他左侧,周登楼站在李太行旁边,拭目以待。

只见神白须手摸向后发,抽出那根玉簪,神念一动,玉剑忽显,他转身走向一处废弃房屋,拎出来一根粗壮梁柱木头。

铿————

众人面色一黑,饶是李太行都眉头一挑,青萍天下女子剑仙梁且知的玉剑让这小子用来劈柴火,委实是暴殄天物。

神白须手中拿着稍微细长些的木棍,一手放回玉剑,一手燃起黑炎,用烧糊的棍头在石板地上勾画整个南地望苍川,以及其边缘地带的其他川地的大致山川地势。

“老祖宗全青复之所以能够在短短数年内横推八川,凭的就是手上那张长有余丈的山河堪舆地图。”

“但咱们这些个骁卫,上天入地,千年前那些只能依山傍水的军队比不得咱们。”

“削山虽说是人多势众,可非众而不能进,他们来回迂回,凭的就是咱们这些外地人门外汉不懂堪舆之术,但我要说的是,破局。”

神白须分别用木棍指了指望苍川左右两川。

“炎帝城,黄帝城,这两座形同饕餮穷奇的卧山城区是南地半川的前门,南地拒龙墙是以六座城区为构建的护国大阵,比不得咱们九龙撑起的戌毋。”

“其一,我以为,兵分两势,砸了这两地的城关,即便不能改变骁卫同削山两势眼下纠缠不断的势态,却也能让这群人头疼。”

“借用李大将军的话,南地千足之虫死而不僵,眼下最紧要的,不是怎么拼力杀一个突围,而是让他们的状态日渐低落,势微。”

“其二,就是走蚣那群本地人仗着堪舆之术,偷日换月,调灵走韵,想要团团围抱耗死我们,那我们就学神策将军的凿山焚地,破了每一川的山水灵,让他们无势可依。”

“哥几个不是有力气没地方使吗?眼下情况就形同我神白须在西方的境况,人皆可敌,既然要诱敌深入,就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哥几个不妨手里的东西都抖搂出来。”

神白须抬头看向众人,笑了笑,而其余人深以为然。

“其三,东南两地历来形势焦灼,归根结底,在于神骁所拥太大,近十亿人的命运将我们捆绑的必须步步为营,这份掣肘,便会让我们在当下的形势捉襟见肘。”

“可我们为将者,在跌入绝境之时必须要做的就是奋战杀敌,突围,其他一概不计,就算赢不了,也要他们死的人比我们多。”

“再者,南地千年,归根结底,制度并不像神骁那样由外向内,各地辖地散做一盘,这也就为我们提供了机会。”

神白须将木棍指向相隔望苍川两座山脉之外的刑天城,它距离宝川最近,是削山军统的根据地。

“早在之前宝川战役中,前削山之乱编队军统的三千器灵师已经被李二哥杀的只剩下两千多,干脆一并拔了,新仇旧账一起算。”

此刻,蹲在地上的神白须看向一旁的李镇岳,后者则看向李太行。

“行啊你小子,还帮我哥俩记着旧仇,够兄弟。”

李太行气笑道,指了指神白须,非常之欣慰。

“破坏山水灵的问题可以交给我,在言律司那边,斩龙人曾宣开有关布置山水灵的堪舆术,我前几次去那里取材,耳濡目染学了点偷鸡摸狗的。”

“可以更毒一点,往望苍川周边几个山脉投毒,祸了它一方地脉,不让它死也得让它病。”

张策言弯腰指了指在望苍川北部的其他两个川地。

“真毒。”

神白须抬头望了一眼张策言,李镇岳蹲在一旁挠了挠头也望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么平山凿地的活可以交给我,你看,刑天城周边几个地区都布置了哨台,这是削山南地前线的中区分布,坏了他们的联络,从中抽势。”

“哥们比不了懂堪舆术的张老弟,但是要论起这开城拔寨,地煞破阵之名稳稳戴着。”

周登楼先是指了指刑天城周边,又指了指自己头顶,神白须点点头在刑天城地区画圈。

“既然凿山的事有人领了,咱们也各司其职,我跟老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身横劲练的到家,你看炎帝城西部这片区域。”

李太行弯腰指了指位于炎帝城西部连接的是国际海域的分流,这是作为四大国度中心海域的分支。

它途径南地各川,算是主要源流之一,途径小半个南地西南部。

“炎帝城地质低洼,前凸后凹,山连着山,看似沆瀣一气,实则八面漏风,到时候我会打通两座山脉,拔了这片本就熙攘的山地,水淹炎帝城。”

说到这里,神白须也是点点头,将位于炎帝城区的一片圈给李太行。

随后,李太行看向李镇岳,后者早有准备,嘴一咧伸手指了指在炎帝城区东部靠向旱魃城的箭山。

这片地区之所以在版图上被称作箭山,就是因为它是连携突起的一座山脉,它的存在隔绝了北地凛冬袭来的寒暴与冷空气,是南地最高的山脉地区。

同时位列世界第五高峰,名为“明珠悬月”,传闻站在这座高峰的最高处,月亮与星辰触手可及。

“南地春江水暖,历来都是风土人情的暖色区,哪里体验过凛冬寒暴裹挟的天寒地冻。”

“既然要做大事,也就得做绝,点朱砂在这方面上得天独厚,咱哥几个同样也耳濡目染。”

众人对此皆是一笑,点了点头。

而眼下还剩下一个问题,要破坏这些地区固然容易,毕竟维序级别强者被誉为天灾的凭证就在这里,动辄天塌地陷。

可,要怎么过去呢?

到了这会,众人目光一致看向神白须。

如果说,一个指挥官要在当前不利于我方战局的情况下,逆转大局,那么所需要具备的条件有三个。

一,凭借所在地质的优势,使用游击,穿插,利用地质的高低差和崎岖来拉扯。

二,以计谋牵扯第三方被迫入局,加大战局的全面性,而这,也需要更多的精力布置,属于群雄逐鹿,各显神通。

三,兵行诡谲,以或阴险,或狠毒且不计后果的手段来最大限度的遏制对方的资源来源,釜底抽薪。

眼下,这三种,神白须的团队都不具备,那么还有剩余的最后一条。

求援。

可这一条,仍旧没有,而这就代表着前三条的计划也缺少实施条件。

而神白须给出的答案是……

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棍扔在地图上,这根棍子横竖刚好横跨整个南地,六川十八洲。

“先前,在天都府议政大厅内,点朱砂问我,能不能真的在四位地煞三位天罡众目睽睽下杀了上御执,我的回答是,我有那个决心,可的确做不到。”

“而现在的局势,亦如在天都府的那一幕。”

“裴心平一人独守天罡川十三年,以地质迂回神策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大限度的使用了天罡川的地利之势,这便是以衰败之,可以助威。”

“尽管骐求玉以凿山焚林之法,在最大限度上的遏制了天罡川的资源来源,裴心平仍旧是以自毁城池一计迫使骐求玉不得不重整军备。”

“以损退之,可以震慑,纵使是战无不胜的神策军,在这之后也心有余悸裴心平的决断。”

“而眼下,敌我情况悬殊,这里的差距,并非是在资源与人力,而是在数量与距离。”

“南地削山耕耘这片天地的根本,来自于对神骁的仇视,此乃无名之师,我以为,他们必败无疑。”

神白须起身,扫视众人。

“明日诸位只管按班就部,倘若信得过我神白须,此一战,定叫削山大败而归。”

此刻,明月高悬,五位顶天立地者于皓月之下屹立不动,而在他们之下,那片蛰伏之地,被暗沉的阴影笼罩。